第八章 巫蛊之术和老套的传说苗家人的好客我早就听说过,米东在苗寨中的经历更证明了这并不是言过其词的夸大。在金花的寨子里,他们受到了热情的款待。米东他们来的正是时候,金花所在的村寨并不大,只有二十来户人家,全部属于一个大家族,这时候刚刚从藏鼓洞把新鼓抬到了藏鼓楼,一共大概有百十来口人,全都身着盛装,聚集到了鼓楼前准备换鼓仪式。见到金花领着米东等人过来,所有人都十分惊奇,却都亲切热情的打着招呼,虽然寨中已经有几十年没有来过客人了,可好客的天『性』在苗人血脉里并没有淡了一分。只是看到这么多的苗家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自己身上,仿佛在看什么珍惜动物一样,米东四人还是觉得脸上有点火辣辣的感觉。金花和周围的亲友们招呼了一声,径直走向最中间一位也是盛装打扮,拿着根乌黑木杖,有些枯瘦的老人,这明显就是主持整个仪式的祭师,趴在他耳朵旁小声地说了几句。巨蟒老金懒洋洋的跟在后面攀到了鼓楼上晒起了太阳。老祭师早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这时候又听金花的耳语,本来半睁得两只眼睛转了两圈,向米东四人的方向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示意金花先下去,然后举起乌黑的木杖,大声的宣布:“今天是我们蒙重大的节日,有四位远方的客人来到我们的村寨,可谓之双喜临门,现在,我宣布,新鼓启用,旧鼓摒弃。请上祭牛。”老祭师从金花那里得知有人受伤。知道不能耽搁,除了必须的礼仪,步伐和祭词之外,把能省略的步骤全部省去,人们察觉到了这其中的差别,只是老祭师在寨中有着至高无上地权威,自然没人多言。等到仪式完成,看到大家还围着米东等四人轻轻咳嗽一声:“大家把这些祭牛的犄角连额骨都先拿回家安放吧。我还有些话要和尊贵的远方客人们谈,都先回去吃饭吧,晚上再燃起篝火庆祝吧。”众人不敢违背老祭师的意思,做鸟兽状散去。“四位客人,我们寨子里已经有四十多年没有来过客人了,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你们原谅。不如先跟我回家,给这位受伤的客人上些草『药』。咱们便吃饭边谈。我有些事情还需要请教下诸位。”老祭祀带着米东四人走进了村寨最中央的一座房子。金花也领着一个模样与她仿佛,年龄还要小个四五岁的小丫头跟了进来。老祭师一边给刘文豹上『药』一边向米东等人介绍,原来这个村寨名叫封守寨,其实也隶属羊场乡,只是这里过于偏僻。路途难寻,又在苗族人传说中地禁忌之地周边,故此除了偶尔寨里人到乡里去添置一些生活用品,基本上算是与世隔绝了。就连羊场乡相关部门的干部。恐怕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小村寨。等到老祭师给刘文豹上好了『药』,金花也已经准备好了酒饭,招呼大家入座。这时候四个人听到金花对老祭师的称呼,才知道原来他竟是金花的爷爷,而跟着金花回来的那个小女孩是她的妹妹,叫银花。苗族人招待远方来的客人用的酒杯不是平常用地大碗,而是用长长的牛角制作而成的牛角呗,盛满自家酿造的美酒。饮时就像吹起号角,别有一番风味。配上佐以辣椒骨爆炒的酸肉,酸鱼,新杀地鸡鸭,还有一晚炖得软烂的狗肉,让四个人吃的大呼过瘾,直夸金花的手艺天上少有,金花自然是花容大展。看得四个人险些把手指当成骨头给啃了。开始刘文豹因为肩头地伤势。看到满桌子的酒肉根本不敢下筷子。老祭师笑咪咪的告诉他换上的草『药』是经过独家秘方炼制而成,并没有吃食禁忌。刘文豹坳不住老祭师的劝酒,一口干掉牛角酒以后,尝到了金花的正宗苗家菜,早把肩头的伤丢到了爪洼国,甩开腮帮子胡吃海喝的。当然米东也不会忘记了正事,提起了这一路上地离奇经历。把自己始终搞不明白为什么指南针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作用,而且一路上许多应该有的声音都听不到的疑问抛了出来。显然老祭师不会比他们四人懂得更多的科学知识,不过他说的一番话虽然不可思议,却比科学更能解释所发生的事情。当时老祭师唑了一口银嘴儿玉锅的土烟袋,苦笑着说:“这事情的前因后果说起来就长了。在我们蒙地习俗里,祭鼓节有地地方三年一祭,有的地方则逢三、五、七、九年时祭,而大部分地方是十三年一祭。唯独在我们寨子里,每年都会举行一次。也是因为当年地事情啊。”沙尘暴想起了金玉卡所讲的那个传说,笑着说:“老人家说的当年那件事情,莫非就是什么十一巫师封印恶魔的故事吗?那些不只是像西游记一样杜撰出来的吗?”老祭师顿时变了脸『色』,把食指放在嘴上:“嘘,年轻人不要『乱』讲,给祖先的神灵听到,是会生气的。”米东对沙尘暴使了个眼『色』,忙对老祭师道:“老人家您不要见怪,我这朋友就是这么不拘小节,不用去管他,您说您的。”沙尘暴也是讪讪一笑,做出了虚心听教的架势。老祭师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到:“这件事情是真实存在的,我们封守寨现在的这些人,全部就是当初那十一位巫师的后代。”老祭师的讲述把米东他们拉回了一个远古的时代,苗族的巫师也就是祭师从古以来就分为两种,一种是黑巫,大多以邪恶的巫法蛊术害人,一种是与之相对多有慈悲心怀,济世救人的白巫。韩光明听多了模金人常挂在口中,在墓中遇到粽子的事情,倒对老祭师的话信了八分,反倒是刘文豹对此有点不屑一顾的意思。老祭祀也不跟他争辩,只拿筷子敲了敲一盘泥鳅的盘边,然后夹起一条让他吃了下去。不到片刻,肚内似有泥鳅三五个在走动,有时冲上喉头,有时走下肛门。刘文豹一会儿直欲做呕,一会儿腹痛如绞,黄豆粒大小的汗珠从脑门上滚滚而下。米东、沙尘暴和韩光明看到刘文豹这个样子,哪里还不知道是老祭师做的手脚,急忙请他给刘文豹解毒。金花这才取来雄黄、蒜子、菖蒲三味让刘文豹用开水吞服,不一会功夫,刘文豹抱着肚子钻进了厕所,肚子里一阵响动之后,才觉得神清气爽,肩膀的伤也似乎轻了不少。老祭祀这才告诉他们这不过是最简单的蚯蚓蛊而已,对客人这样下蛊,虽然于礼不符,一来是这样一闹能去除黑豹爪上的腐毒,二来也是为了让四个人相信。米东四人这才不再敢怀疑,继续听老祭祀讲说当年。原来这库依法瓦封印的也不能算是什么恶魔,而是来自古老巫术中强大的诅咒。下诅咒的不是别人,而是一位曾经伟大的巫师,一位与打败他的十一位大巫师齐名的白巫,他的名字在苗语中叫做瓦哈萨。而这十二位大巫师,是当时白巫和黑巫中最德高望重之人,因为传承的缘故难免互相攻讦,在最开始白巫自然落在下风。瓦哈萨为了改变不利的局面,不顾其他巫师们的劝阻,绝然的踏上了库依法瓦这个禁忌之地,而在一夜之后,瓦哈萨回到寨中,带领族中战士反攻黑巫部族,显示出了强大的力量,居然六个黑巫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然而就在这时候,其余五位白巫发现瓦哈萨『性』情大变,暴虐无比,而村寨的族人也都无故失踪,在一次偶然中发现,失踪的族人竟然都被瓦哈萨聚集到了一起,浑身的血肉全都消失不见,脑袋上也开了个洞。五位白巫看到瓦哈萨的时候,他竟然正在吸食族人的脑浆,见到事迹败『露』,索『性』『露』出了真正面目,居然要把所有人都用来做一个邪恶的仪式。五位白巫不是他的对手,最后领着族人找到战败的黑巫,说明了情况,最后十一位大巫师得道了祖先之灵的启示,联合起来,在库依法瓦与瓦哈萨进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大战。最终的结果,瓦哈萨与十一位大巫同归于尽。而瓦哈萨临死之前以生命立下的邪恶的诅咒,于是便出现了永远漫布黑云的『迷』失之地,在哪里的人找不到方向,而所有感觉知觉甚至是生命都会慢慢消失,人们将永远生活在黑暗的恐惧之中。十一位大巫燃烧最后灵魂的力量把瓦哈萨的诅咒控制在库依法瓦,然而瓦哈萨的力量实在过于强大,每一年的祭鼓节是十一位大巫力量最薄弱之时,瓦哈萨的诅咒就会向外扩散,而这时候,封守寨中的十一位大巫的后人们,就会进行祭鼓节祭祖,号召每一年去世的人的灵魂去帮助十一位大巫进行守护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