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上官敏玉,又缩回去,扒着芸豆的肩膀哭诉:“芸豆,你是神机营的统领,你最厉害了,你给我造时光穿梭机好不好?我要时光穿梭机,我要穿回去,不要在这里了,我要回去……”她说着这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却是哭声更大:“我回去也没用了,没有人会等我,我没有家…那我要去什么地方…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怎么办?怎么办?……芸豆,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陛下,您的家在这里,您哪里也不用去。”芸豆站的笔直,目光满是怜爱,却是望着殿外,没敢低头向怀内看一眼。上官敏玉颤抖着伸出手,摸向长乐的肩膀,语声已经微微有些哽咽:“乐儿,是我不好,都是哥哥不好,让乐儿伤了心。跟哥哥回去可好?无论在哪里,有哥哥在的地方,就是家!哥哥带乐儿回家,可好?”长乐回头犹疑的看了上官敏玉一眼,一把拍开他的手,又开始哭闹:“你骗人,你骗人。你喜欢那个塞亚,你不喜欢我,你骗人……”她用力的向着芸豆怀里拱,推的芸豆后退了几步,嘶声裂肺的哭叫着:“我不要在这里了,我不要在这里,我要走,我要走,芸豆,送我走……”上官敏玉伸手,就要再去拽她。一直站的笔直,不曾有所动作的芸豆却突然抬手隔开上官敏玉的手,一只手护住长乐的头,一只手揽着她的背,把长乐护在了怀里。他冷眸看向上官敏玉,低声道:“殿下还是到殿外回避一会儿吧,陛下喝醉了,便总是喜欢哭闹,其实,一会儿便会自己睡着的。”“殿下等她睡着了,再带她回去也不迟。”“乐——”上官敏玉口中的乐儿尚未喊出,却见长乐缩了缩脖子,又向芸豆怀里挤了一下,似乎恨不得把自己变小,挤进他的身体里去。终是无奈的收回手,转身出了大殿。一直站在门口的小德子缩着脖子关上殿门,还能听到大殿内长乐的哭闹声。“呜呜…芸豆,我要穿梭机…我不要呆在这里……”上官敏玉坐在台阶下,将脸埋进手中,眼睛涩的发疼。小德子把抱在怀中的白狐裘披在他的背上,压低了声音道:“殿下,保重身子。陛下只是喝醉了,说的都是胡话,等她醒了,自己也都忘了,你切勿当真,记到心里去。”上官敏玉抬头看向他,微微促起的眉峰似是有千百愁结,却也只是清亮的眸光悠转,沉声问起:“乐儿,以往经常喝醉?”“没有。就是殿下昏睡不醒那几年,陛下只要喝酒,必然会醉,也是会哭闹的。”小德子摇了摇头,看着上官敏玉惨白的脸色,缩着脖子劝说:“殿下,还是让小德子去请太医吧,你的脸色,真的不大好。”“不准再乐儿面前提起此事!”上官敏玉冷了脸。关闭的门一声轻响,却见芸豆抱着长乐走了出来。上官敏玉起身,小心翼翼的把长乐接到怀里。许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长乐脸上还挂着泪水,抱着上官敏玉的脖子紧了紧,咕哝道:“哥哥,冷……”黑夜中,上官敏玉的眸光划过一道亮光,他扯下肩上的披风把长乐裹在怀里。点头对着芸豆打了声招呼:“麻烦云统领了!”抱着长乐转身离开。冬夜的月色倾城惨白,一如周围的空气一般清冷。上官敏玉怀里抱着长乐,悠闲的却像是在散步。心里想着,不知道这算不算长乐口中一直说的良辰美景花前月下。第二天的长乐是在上官敏玉怀里醒来的,她顶着晕沉沉的脑袋从**坐起来,看向周围的一切都觉得模糊不清。上官敏玉拉着被子把她裹进怀里,单手揉了揉她的太阳穴,温声道:“你昨夜醉酒,又发了烧,我让小德子去传话了,今天的早朝就别去了。”长乐歪着头去看上官敏玉,一听不用上早朝,转身趴进他的怀里,继续睡。上官敏玉见她没有提昨晚的事情,便隔着被子拍着她的后背,自己提了起来:“昨天是我不对,不该护着那凤族公主,乐儿既然不喜欢她,早日打发他们离开便是。”长乐本来已经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过去了,这一听到上官敏玉的话,却又瞬间清醒过来,一把拍开上官敏玉给自己按摩的手,坐直身子瞪着眼道:“你还不是怕我杀了她!”“我告诉你,我就偏要杀了她!”长乐摇摇晃晃的跳下床,胡乱的给自己穿着衣服。那副气冲冲的样子,好像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那个凤族公主。只可惜,她最近的身体实在是折腾的厉害,这一动,便是一阵眼黑,出了一身的虚汗。实在不像是有力气去砍人的样子。上官敏玉伸手拉住长乐穿衣服的手腕,叹息一声:“乐儿,那凤族公主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过是还她恩情,你想的太多了。”长乐抽回自己的手腕,红着眼眶瞪着上官敏玉,咬牙切齿的道:“到底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转身,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上官敏玉穿着睡衣,也顾不得再穿外套,跳下床便去拦她:“乐儿,你烧还未退,莫要穿成这样出去。”长乐歪着身子躲过他,望着前方的目光满是呆械,以往满身的嚣张跋扈却全都落了下去,低着头道:“我想出去走走。”她说完也不再看上官敏玉,歪歪斜斜的往外走,恰好跟进门的小德子撞了个正着。长乐脚步虚浮,直接跪在了地上。小德子一惊,赶紧俯身去扶她:“呀,陛下你醒了。”上官敏玉却比他更快一步,一惊把长乐搀扶了起来。长乐推开上官敏玉的手,继续往外走。上官敏玉一直跟到殿外,看着长乐一瘸一拐的沿着台阶往下走。袖中的手颤抖着,合眸,痛声道:“乐儿,你若是不想见我,我走便是。你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小德子跟在后面急匆匆的喊着:“陛下,您的衣服穿反了。哎呀,殿下,外面冷,您怎么也不披件衣服。”已经迈下二三十层台阶的长乐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上官敏玉,本就尚未消肿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浑身颤抖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上官敏玉见她这般样子,怕是又想到了他处,生了误会。赶紧改口道:“乐儿,你若是想出去走走,便去吧。莫要哭,我不走,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莫要哭了,我在这里等你便是……”他艰难的从脸上挤出个笑容,寒冬里雪白的单衣,身形峭拔却坚定。长乐再也走不下去,坐在台阶上,失声痛哭。上官敏玉站在上面看着她,清亮的眸子早已朦胧,不能靠近,也不愿离去。最终,长乐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