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紧张得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盯着简凌的手——无论他们之前如何安慰自己,还是掩盖不了简凌只是个实习医生的事实,年纪极轻又加上经验浅薄,他们对她的信任脆弱得触手可破。伴随简凌的轻微动作,所有人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儿慢慢地,那颗被鲜血包裹着的金属弹头被夹出来,在手术照灯下闪闪发光。子弹成功取出。成……成功了?他们惊喜地一愣,赶紧端来盘子,叮当一声,子弹被扔到了盘子里。清脆的响声,令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也让一直处在挣扎状态的巴森特吓了一大跳,右手下意识地用力,长长的镊子刺破了动脉干。温热的鲜血猛地从伤口喷涌而出,溅了他和简凌一脸鲜红。“啊出血了”护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连声尖叫,甚至还有人慌得撞倒了旁边的物品架,金属器具噼呤哐当地掉了一地。一瞬间,手术室里乱得不像样子。巴森特想也不想就丢开了镊子,脸色惨白地往后退:“我不是故意的”整个手术室里,只有简凌一个人还站在原地不动。她找到动脉干上的伤口所在:“云燕,给我血线和止血钳,现在进行动脉紧急修补手术。”被点名的云燕来不及反应,只能凭借本能冲到了物品架旁边,以最快的速度将血线和止血钳拿给简凌。雪亮的手术照灯下,简凌的双手就像变换魔术一般,灵巧地翻飞穿走,稳重沉着的气息慢慢散开,令那些年轻的护士们冷静下来。她们按耐住心底的恐慌,默默地各归各位,将地上的金属器具全部收好,原本慌乱不堪的手术室,奇迹般地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简凌微微侧头:“帮我擦一下血。”距离她最近的云燕立刻拿来毛巾,细心为她擦去妨碍视线的血渍。由于靠得太近,云燕几乎可以看见她长而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映出一片阴影。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月下的蝴蝶一般轻盈灵巧。那些腥热的鲜血,为她染上了一层神奇的光辉。她身上那股异于常人的冷静气质,散发出迷人的魅力,令云燕忍不住挺直腰板——就算不能与她的高超医术相比,但至少她还是一名护士,她有作为一名护士的所有职业素养很顺利,动脉修补手术成功完成。简凌没有丝毫的放松,她低着头专注于面前的伤者:“报告伤者心率。”“心率95,体温38.5度,有苏醒迹象。”简凌的心里有了底:“注意麻醉药的剂量,准备切口缝合。”护士们依照她的指示,不慌不忙地分工合作,器具的交递有条不紊。无形中被挤到一边的巴森特,看见面前的一切,先前的慌乱早已褪去,现在心底是说不出的诧异与懊恼。对于行医多年的他而言,刚才那种小失误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即便真的“不小心”出现了,也不该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实习医生来弥补,这对他简直就是一种红果果的羞辱更令他不爽的是,这些护士们居然还那么配合她?原本应该站在那个位置接受景仰的人,应该是他只能是他眼看着手术进入尾声,他心里的火气燃烧到了一个顶点,可是现在他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索性甩手走出了手术室。站在消毒室里,他将双手放到蒸馏水龙头下面清洗,一抬头,就能从镜子里看见妒火中烧的自己。铁青的脸色,写满了愤怒。与行医多年经验丰富的他相比,她那个黄毛小丫头算个什么东西?他怒气冲冲地对着蒸馏水龙头发了一通脾气,直到外面听到了护士们的说笑声,猜到是手术已经完成了,心里忍不住更加恼火。他狠狠拧上水龙头,大步冲进更衣室里。刚脱下手术服,更衣室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厚重的金属门重重撞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站在门口的简凌抬起左腿,抵住弹回来的金属门。巴森特连外衣也忘了穿,竖起眉毛瞪向她:“你干什么?这里是男更衣室”已经换好衣服的简凌,双手插在口袋里,冷冷地看着他:“来问问你,刚才怎么会那么‘不小心’?”知道她是在问什么,巴森特一时哑然,虽然手术时他的确是因为精神太紧张才会出现那种低级失误,可是他绝对不能将这种愚蠢的失误归结为自己的心理问题。更何况,他的心底的确是存了那么点龌龊的目的。“什么‘不小心’?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只是个小小实习医生,别以为救了个小兵,就以为自己有多牛掰居然胆敢指着我的鼻子这样说话?你是不是不想在这里混下去了”他抬起下巴,不屑地看着她,鄙视之情溢于言表。就算他真有想法借此嫁祸她又怎么样?以他的人脉和资历,还怕搞不定这么个初来乍到的小丫头简凌迈开步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末了还不忘伸腿将房门勾回去关上:“我之前以为就算我们之间再怎么不和,但这都是我们两个人的私事,身为医生的你,应该不会将主意打到病人身上,结果没想到,我还是高估了你,你连最起码的职业操守都没有。”看着她越走越近,深蓝色的眼睛好似在下一场冰雹,冰冷刺骨的寒冰肆意翻飞,寒气逼人而来。巴森特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一把抓住了喉咙,呼吸困难,浓烈的危机感自脚底升起来,吓得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你,你想怎么样?这里可是基地,我只要随便叫两声,你立刻就能被人赶出去”简凌解开衬衣最上面的第一颗扣子,冷冷一笑:“叫吧,随便你叫,我倒是看看你叫得快些,还是我的拳头更快些。”最后一个字刚落地,她的拳头就如同流星一般,迅速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巴森特的鼻梁骨上对面的女更衣室里,几个护士穿好衣服走出来,正好听见从对面男更衣室里传来的一声鬼哭狼嚎,吓得脚下一顿。“发生什么事了?听声音好像是从对面传出来的,好像是巴森特医生的喊声。”“他在搞什么?一个人躲在更衣室里鬼喊鬼叫。”“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老天见他作孽太多,决定要狠狠教训他一下。”“那我们别去多管闲事,刚才那个受伤的新兵还需要照顾,我们先走吧……”空荡荡的走廊上,飘荡着凄厉的哭喊声,一声接一声,无人答应。今天又看见催更票,偶不得不泪牛满面——卡通伶童鞋,你这根本就是红果果滴调戏嗷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