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普一进城,公子就很悲催的在大街上摔歪了脸,后来她去使馆拜访,待她走后,大人就很奇妙的吃粽子噎到,直花了两个来时辰才把那黏糊糊的东西取出来。接着……就是在宫宴上,不知哪个见鬼的娘娘给皇上出的主意,领回一个女人,每天神经兮兮的缠着公子,比鬼还可怕。再然后……他和大人好容易把皇上从酒楼偷运出来,就碰上了她,变成他们放弃了皇上,改为抓她这个不知所为的小子。最后,也就是现在……大人居然笑着笑着就笑出病来。“你个扫把星。”他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却被李浅狠狠瞪了一眼。“有那力气,还是先救你家大人吧。”无奇忙俯身下去抱住公子,因为害怕,两只手都在颤抖。李浅虽然不会看病,不过却谨记当年太监师父说过的话:维持沉着,不要害怕。想当年她师父就有这毛病,只是他从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说羊癫疯是天底下最美妙的病,病到紧要关头,会神志不清,而这时候绝对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就像在天上飘,被神仙拖到天上,四周美景奇妙之极。然后……然后再被神仙狠狠摔下来吧。她如是想。那会儿她只当师父胡说八道,他要真觉得幸福就不会不让她对任何人说了。就连当年的五皇子也瞒得死紧。不过也因为此,她学会了一点羊癫疯救治和应对方法。把周天易搬到一个平整的地方,移开他四周的尖锐的石头,然后看一眼还在颤着的无奇,“快,脱衣服。”无奇倒也老实,把外套脱了扔给她。李浅垫在周天易身下,这样也许能躺着舒服点。无奇看着她做这一切,心里隐隐佩服,这些他也知道的,可一时着急竟忘了该怎么做了。所幸李浅还记得比较全,她知道这时候不能往他嘴里放任何物体,不要试图喂水、喂药和其他食物;特别不要将手指放到患者口中。因为他很有可能会把你的手指咬断,然后再和着血吞下去。做完这些眼睁睁看着他发作,至少在这个过程中她替不了他什么。等发作结束后,头颅并不马上放下,他口中或许会有许多分泌物或有可能出现呕吐,为防止窒息或误吸,把他的头向一侧偏转,便于口中物体能引流出来。无奇看着她这么做,不禁问道:“这样就能把嘴里的东西都吐出来吗?”“也许吧,你要愿意的话也可以用嘴吸出来。”她耸耸肩,本来只是说说,谁想无奇竟真的俯下身来,嘴对嘴吸出他嘴里的秽物。在两片唇瓣相触的一刹那,李浅忽觉心中一阵激荡。这一幕异常诡异……一个强壮的汉子,抱着一个柔弱男子,尤其是他还是一副弱不惊风的娇柔模样,那柔软的眼神,那无力的姿态,更是让人浮想联翩。是她多心了吗?竟会以为无奇是爱着周天易的。在这个断袖横行,男男相恋的时代(主要是由齐曦炎挑起来的),就算他有这点心思也算不得什么吧。周天易醒了过来,他身体还是很虚弱,伸了一根手指对李浅一勾,那意思是叫她过去。李浅耳朵凑在他嘴边,听他极轻的声音威胁,“你若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就把你撕碎了喂鱼。”她有些好笑,果然是国师大人,威胁起人来也这么震撼不凡。无奇担心他,问李浅,“大人说什么了?”“大人说他渴了,让你去弄点水喝。”无奇半信半疑,但还是照着做了。这一路上,他从不把她和周天易单独放在一起,要么带她一起去,要么点了她的穴道,总归绝不让她危害到周天易半分。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这回她救了国师的缘故,他竟没点她的穴道就拿着水袋走了。就算是山,也不是随便哪儿都能找到泉水的,这一去还不知道多久呢。李浅阴阴一笑,这下周天易可是落到她手里了。转过脸,立刻换上一副灿烂笑容,问他,“大人,你可是觉得饿了,吃点馒头好不好?”她从包袱里掏出一个一个干硬的馒头扔给他,且看他能不能吃得下。周天易自然吃不下去的,狠狠瞪她一眼,把那个馒头往外一推。可是他没什么力气,馒头不过是从身上滚落身下而已。李浅走过去,装模作样在他身上摸着,“让我看看,是不是砸疼了。”周天易哼了一声。她继续叫:“哎呀,看你这一身湿,出了那么多汗,肯定难受极了,不如先把衣服脱下来。”说着伸手去解他的衣服。不是真的想占他便宜,而是想找找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或者确切点想知道他从燕国带出来什么。周天易哪肯就范,双手紧掩着衣襟不让她碰,看她的眼神也很有几分审视。李浅装没看见,依旧在他前胸摸来摸去,嘴里还说着:“来嘛,没关系的,一会儿就好,就一下。”无论什么人,在看到这一幕时,都会浮想联翩吧,尤其她脸上挂的笑容,是那么的猥琐,还带着一丝诡异。无奇回来看到就是这样:李浅压在他最尊敬的国师大人身上,上下其手,嘴里还叨念着:“脱吧,快脱吧。”他大惊,吃惊,震惊,好半天才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住手——。”李浅听到水袋掉落在地上的“啪嗒”声,转回头看见万般皆惊的无奇,也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从周天易身上下来,心道,她又不是真的要上他,至于吓成这样吗?不过,无奇怎么这么快回来?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能把他身上的东西拿出来了。她已经感觉到了,那应该是一张纸,可能是燕朝的布防图,或者也可能是银票,总之肯定是很宝贵的东西就是了。“大人,你没事吧。”无奇冲过来把周天易扶起,顺手把碍事的李浅推了一把。李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很识趣的没有反击。然后她一转头,鬼使神差的,居然看见山谷里站着一个人在对她挥手。离得太远,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她有种感觉,这绝对很熟悉的人。丫丫个呸的,既然来了也不救她,还让人白看了一场好戏。居高临下,想必那人也看得很过瘾吧。她哼一声,隐隐觉得这人肯定不是齐曦炎的人,或者更像是顾相宜。他亲眼看见她出城,应该也知道她被捋走的事吧。水袋虽摔了,所幸里面还残留着一点水,无奇服侍周天易喝下,歇息了一会儿,他便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就好像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只是别人的错觉而已。李浅不想看他太好过,一根大大的手指一指他的头,“国师大人,你头上沾着根草呢。”这一句,自然为她招来四只大白眼,她只当未见,抖抖手,跟在他们后面往前走。知道有人跟着,从心理上觉得安全了许多,前面不远就是方州,想必齐曦炎已经在那儿埋下了重兵吧。这一路上,都没见几个人追上来,一方面因为周天易太过狡猾对地理太熟悉,而另一面大约是皇上也另有想法吧。※这个还真叫李浅猜对了,齐曦炎确实在方州,而且是在方州城最大的客栈里。同行的还有齐曦澜和紫衣卫。这种荒凉边城,即便是最大的客栈也比不上京都城里普通的客栈。只在这儿住了一晚,齐曦澜就有些受不住,尤其是这里的床实在太硬了,硌得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所以,第二日一早,他就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走到齐曦炎面前,叫嚷着要离开。“皇上,咱们换个地方吧,方州郡守府不是还空着吗?方云那老头是孤身一个老棒子,咱们就算住进他的府里也没什么吧?”齐曦炎看他一眼,叫嚷着非要跟来的是他,忍受不了要走的也是他。“你要不想住这儿就滚回去,没人拦着你。”他们住进郡守府,这不明摆告诉别人他在这儿吗?齐曦澜摸摸鼻子,他是不敢惹皇上的,他这个弟弟这两年愈发威严了,噔噔眼睛都挺吓人的。不让就算了,发那么大火干什么?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几口喝尽,开始运气。为了做出普通人家的样子,他们并没有把客栈全包下来,只是住了其中的一间上房。本来想要两间的,奈何这里只有一间,你说不年不节的突然住进这么多人做什么?害得他晚上还要和齐曦澜共用一张床。他是宁可去ji院抱娘们,也不愿跟这位冷面弟弟的,晚上要让大块的床铺给他不说,这丫的睡觉还不老实,一脚踢过来正中他后腰,那地方可是他的“性福”集聚力量的大本营,被他踢坏了可怎么办?为了这个跟他抱怨两句,齐曦炎居然冷声道:“你那是没见过李浅,她睡觉才不老实呢。”他顿时语噎,合着这是在跟他炫耀他跟李浅睡过觉吗?丫丫个呸的,要不是看在他是他弟弟的份上,他也去睡一觉试试,弄一大顶绿帽子给他戴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