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顾相宜的人肯定在跟着,也必能从万千株青草中找出黄澄澄金灿灿的东西。至于顾相宜一边一根根草的翻找一边大骂她无良,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了了。齐曦澜发现身上少了金牌是在一个时辰之后,走着走着他突然在马上大叫起来。李浅在后面听得清楚,不由笑道:“你怎么了?丢东西了?”齐曦澜点点头,抓着脖子上金色东西的手气得直颤。这丫的恶贼把他的金牌换了,居然弄块假牌子给他,害得一出汗就掉颜色,脖子上一层金粉,痒的恨不能把皮抓破了。“你怎么知道我东西丢了?”他恨声问。李浅指指他的脖子,偷偷笑了一声,不是她坏心,而是他这模样实在太好笑。满脖子都是金粉,看着好像一只泡了金水的乌龟。这都要怨顾相宜,让他弄块差不多的金牌,结果他竟弄了块假的这么离谱的。她扔了条手帕给他,齐曦澜一面擦,一面咒那偷东西的人,生儿子不带**。李浅暗自擦了把汗,心说幸好她先把儿子生了,只要以后不再生就该没事了吧。最终齐曦澜也没抓到贼人,因为这事不能张扬,若被皇上知道他把先帝的金牌丢了,想必先问他个大不敬的重罪。他不能大张旗鼓的找,最后也只好吃个哑巴亏了,只是心里也暗自嘀咕,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跟他过不去?回到京都,齐曦澜自去回府找属下追查,先皇的赏赐丢了可不是件小事。李浅则跟着齐曦炎回宫。出来这么久,心里念念的都是她那宝贝儿子,而齐曦炎也许认识到自己的恶举,特意让人把大皇子接出来在她的昭阳殿住几日。亲生儿子,想见还得经过他的同意,李浅也不知该感激还是该生气。抱着儿子软绵绵的小身子,看着他甜甜的笑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她的儿子已经一岁了,能爬能站,走路虽不大稳当,却已经能伊咿呀呀的蹦出两三个字了。这么可爱的孩子,只可惜过去一年的时间,她错过了太多。李浅心里难过,最后化悲愤为力量,在晚上睡觉时把齐曦炎从**踹下来三回算是报答了。一夜难眠,到了第二日齐曦炎一大早就起来,顺便把睡的如一只死猪的李浅叫醒。“皇上干什么?”李浅揉着双眼,擦下不少眼屎。一晚上也没怎么睡,而这后遗症就是双眼多了许多黄黄的东西。“前些时日宫里不平静,朕也是为了皇子安全,今后他就养在你这昭阳殿吧。”说完也不待她回答,摸着屁股走了。被她踹三脚,那个地方不疼才怪呢。李浅瞬间觉全醒了,想必是他猜到她心有怨气,所以才会想安抚她吧。“你等等。”她唤住他,看他回头忙伸手拽住他的手,然后顺便再把一点眼屎抹在他手心。“谢谢你。”她低声道。齐曦炎甩了甩手,哼一声走远了。当日的事本也不能全怪他,朝廷内流涌动,宫里暗怀鬼心的不知有多少,他为了保护儿子也是煞费苦心,现在能活蹦乱跳的被她抱在手里已属不易。她一个做娘的,又为儿子做过什么,凭什么去指摘别人的不是?这么想着心里也舒坦了些,从**爬起来去看儿子,叫奶娘给他喂了奶,抱着玩耍了一会儿,才开始吃早膳。只一顿饭没吃完,便有太监来报,说皇上送了一份贺礼给她。这非年非节,又不是过生日,送什么贺礼啊?她围着箱子转了一圈,突然箱子从里面打开,然后跳出一个人。她吓了一跳,待看清那人的样子,不由惊喜万分。这居然是小夏子,那个本以为消失在山里的人,齐曦炎送的还真是一份好礼。小夏子一见李浅,扑通跪下,抱着她的腿就开始哭,“主子,奴才可算见到你了,奴才想死你了。”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说对她的思念之情,李浅听得直抽嘴。这也未免太夸张了,他要真的想她,又何至于过了半年多才想起来上这儿报到?“你这些时日都去哪儿了?”小夏子一听这个,顿时哭的更伤心,一面哭一面诉说他是如何遭遇凄惨。那日在皇队里,他们受到西鲁王的攻击,他也是躲在死人尸身下才得以逃得性命。后来那些人清理战场时把他扔进山坳里,也是他命大才没摔死。从山坳里爬出来已是三四天之后的事了,那时候几拨人马早就撤出山,四周围一个活人都没有。他一路靠乞讨回到京都,好容易看到皇宫大门,却忽然间不想进去了。皇宫这样的地方处处艰难,稍有不慎就会把小命玩掉,尤其是现在局势未稳,谁敢肯定西鲁王不会攻进皇宫来?他九死一生,还真不想这么快回去送死,便一转身,又走回街上,躲到一个亲戚家住了些时日。他本以为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今生做个普通人了却残生也不是吧可能,但谁想李浅会那么惦记他,皇上派紫衣卫在各处寻找,那还有找不到的。这不,今天不过是到街上买个东西,就被人抬到这儿来了。皇宫规矩,太监不得圣旨绝不能在宫外居住,他心里明白这回被抓回去一定不会得好,所以添油加醋的诉说自己的伤势严重,又说不得已才在亲戚家养伤。李浅见他这样子,心里也明白了几分,笑道:“你若愿意,今后还伺候本宫,若是不愿……”说到这儿她顿了一下,若是不愿,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置他。他是太监,一辈子必须待在宫里,除非死,或者年到五十,否则就是皇上也不能随便让他出宫。小夏子心里也明白自己进来了就出不去,而且这几个月在外面也吃了不少苦头,他没钱也没力气,想要再过宫里那颐指气使,养尊处优的日子是不可能了。说到底还是皇宫更适合他。他打起精神,灿然一笑,“娘娘,您说什么呢,奴才怎么会不愿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