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回来了!”这是老鸨看到王诩的第一反应。“我还能去哪儿……”这是王诩的回答。“快走快走!我这里庙小,请不下你这尊大佛!”老鸨拼命把王诩往外赶。王诩很镇定地看着她:“老板娘,你的顾虑其实毫无意义,你无非就是担心我作为主要涉案人员,留在这里会间接导致醉星楼成为两个尚书大人的报复对象嘛,其实你完全想错了,我要是走了,你才难办。”老鸨将信将疑地问道:“此话怎讲?”“因为醉星楼作为事发地点,无论如何也是脱不了干系的,要是我留在这儿,到时冤有头债有主,那两位尚书还能有的放矢,知道找谁算账,最后顶多就是我和张知府哥俩人头落地,如果我走了……那他们搞定张大人以后不解气,就只能再找你老板娘开刀了……”老鸨一听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你既然想的如此明白,为何还要留在这里等死?”王诩耸了耸肩:“我刚不是说过了嘛,我没地方可去……”老鸨才不信他这鬼话,就算你跑到街上要饭,至少也能保全性命,难道你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哼……别以为老娘什么都不知道,你会这么好心留下给我这醉星楼做挡箭牌?我看……你是心里放不下那如花似玉的美人,不舍得走吧!”王诩当然知道老鸨这话里指的是谁:“嗯……你这么说也是,毕竟她是我的朋友,而且没准也会被牵连进去……”他说着就想到了燕璃每天晚上都在干谍报工作的事情,很显然如果她被官府盯上,那是大大的不妙。“小子,我可告诉你,你要留下等死也可以,但别打燕儿的主意!”“放心好了……你还怕我一个跑堂的拐跑了你的摇钱树?”老鸨一想也是,燕儿怎么可能看上这个疯小子:“好了,那你现在去把望星阁收拾了,再过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晌午之前必须干完!”王诩瞪大了眼睛:“老板娘,我可是个高手啊!你也看到了!一个打几十个呢!你这样剥削我的剩余劳动价值,就不怕我反抗吗?!”“给我去把望星阁打扫干净!!!”老鸨再一次使出狮吼功,似乎王诩武功再高也无法改变自己在醉星楼的劳动模范形象了。…………仅仅过了一天,赵杜二位尚绿色∷小说络。这当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朝中的各党派又开始躁动起来,其中基本分为三种立场,第一种人碍于这两位大人的**威,考虑再三之后,决定支持他们的说法,也就是:“张栋天乃昏官一个,草菅人命,罪不容诛!”第二种人就据理力争,说这张知府在任期间兢兢业业,有功无过,真乃人民好兄弟,父亲好儿子。这件事明显是赵杜二位尚书教子无方,造就了两个明显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猖獗团伙云云……其实他们中大多数人根本都没听说过张栋天这个名字,作为一个京官儿,一般都不会去关心那些地方官是何许人也,哪怕你是个在国子监里整天研究诗词歌赋的虚职,自我感觉也比某某地方的巡抚要好,谁让咱身处全国政治和权力的中心呢?因此,夸张栋天是假,借此打击赵杜二人才是真正目的,这帮家伙在朝堂之上就劈头盖脸地进行声讨,暗地里那弹劾的奏折更是像流水线生产一样地往上递,其实最终的目标,也就是为自己争夺更多有利的政治资本罢了。至于那第三种人,也就是中立派,这一帮人其实也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不要以为你们不表态就没事儿了,另外两帮人会想尽一切手段来拉拢你们,如果拉拢失败了,那你很可能就是下一个敌人。总而言之,政治斗争还真是个其乐无穷的玩意儿……到了最后,来定夺这场闹剧的人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此时的朱翊钧已然是不太上朝了,在外人看来,这个明神宗终日不是沉迷酒色,就是在那里搞什么炼丹之类的事情,朝中大权都落在内阁和一帮太监的手里,所以这个皇帝其实是很好忽悠的,就看谁能搞定那几个亲近他的太监和道士了。其实……他们都错了!作为明朝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朱翊钧绝不是他们想象中那样一个人,真正的权力,他始终没有放手过,东厂、锦衣卫,看似权倾朝野、不可一世,但说到底,他们也只是这明神宗手中的工具罢了。而朱翊钧手中真正的王牌,既不是锦衣卫,也不是东厂……他最相信的一群人,是大内密探!这些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分别携带着金银铜铁四种令牌,表示着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只要是在这大明的国土上,这令牌就是皇帝直属谍报部队的象征。全国上下,任何风吹草动,明神宗都会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所以这次赵杜二人的事件,他才是京城第一个收到消息的人。那些朝中大臣的争斗,也早已在他的预料之内。朱翊钧翻看着猫爷写的信,嘴角渐渐浮现了笑意。猫爷在信里十分简明地把事情阐述了一遍,后面还写了朝中接下来会发生的变化,当然这些很快就都应验了,写在最后的话是:“张栋天乃国之栋梁,知府之职实在屈才,请皇上定夺……”…………事发的第三天,皇帝派了个谁也没想到的人去苏州再查此案。这新科的武状元,刚刚二十出头,姓刘名航,本来都快到部队里去报道了,谁知被皇帝一道圣旨给拦了下来,直接封了个刑部侍郎,再按一个钦差的头衔,这就准备赶往苏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