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冰去了十分钟左右又回来了,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开口就道:“它走开了。”另外五人愣在那里,好像根本没听明白齐冰在说什么。吴知问道:“你是说它逃跑了?”他慌忙探出头去,发现那只板龙真的不见了。“事实上……”齐冰说道:“他不是灵兽,而是妖怪。”王诩问道:“有什么区别吗?”“当然有,就好比动物和人的区别,灵兽有着和我们不同的语言体系、交流方式,说得再简单点,妖怪会说人话,而灵兽不会。能说人话的灵兽几乎是不存在的,现实生活中,我只听说过孙家的老家主,万兽神孙朗的灵兽――碎雨,似乎可以说些话,至于其他能说话的灵兽,就只在一些传说中出现了。”齐冰用那冷静的口吻慢慢解释着。王诩嘴角**着问了一句:“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是妖怪,而不是灵兽呢?等等……该不会是……”王诩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邪恶。“这与我有一个半妖前女友没有任何关系。”齐冰十分准确地解读了王诩那邪恶的嘴脸,并且飞快地转移了话题:“其实,刚才我走过去的时候,他先跟我说话了。”王诩道:“他说什么了?”齐冰回道:“他说:‘你们这几个劫道的,到底长没长眼睛,老子在这里乘凉,连条裤衩儿都没穿,哪儿来的钱让你们抢?!’”王诩虚起眼:“那你说了什么?我想劫个色?”齐冰道:“我说,‘其实我们只是路过,但是被你堵住了去路,我们还以为你是劫道的呢。’然后他就笑着说是误会,接着就离开了。嗯……现在想想,其实是个脾气不错的家伙呢……或许是因为你们的攻击行为对他根本没什么作用吧……”刘航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副手套:“我可没有攻击他。”贺文宏暴跳如雷:“说什么那!意思是只有我认真动手了吗?!告诉你们,刚才只是我实力的百分之一啊!不!千分之一!”埃尔伯特这时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回头对吴知道:“那你刚才说什么板龙之类的,还要吃了它,又是怎么回事?”吴知满头大汗:“嗯……这个……其实……我偶尔也会有些判断失误地……”王诩平举手掌,另一个手握拳往上一敲:“哦!我明白了,你丫其实是个杀手吧?想玩一招借刀杀人,让我们替你杀了那个妖怪对吧?果然是干无本买卖的人呢!看不出来啊!你还挺阴险啊!”吴知回道:“你那种推理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啊?!我明显是和你们一样误以为他是灵兽好不好?”王诩口中啧啧有声,轻挥手指:“你就不要再狡辩了,我的推理永远是正确的……真相只有一个。”他说完以后还作推眼镜状,虽然他并没有眼镜。“模仿谁呢这是?!模仿那谁就能瞎掰了啊?!话说那谁的实际年龄到底几岁了啊?应该比你还大了吧?!你那种推理根本没有合理的中间逻辑就得出一个看似正确的答案,太扯淡了吧?!”吴知看来也是个挺能吐槽的。正当王诩他们和吴知在那儿讨论一个并不重要的问题时,齐治已经解决完了战斗,迅速追上了他们。看着他从远处行来,除了齐冰和一无所知的吴知兄以外,其他几人皆是露出了惊讶之色。“喂,治哥,你也太给力了吧?半天功夫不到就把他们干掉了啊?”王诩问道。齐治点上一支烟,吐了口道:“杀了一个二十八宿,放走了六个,不过那六个以后也没什么威胁了,至于那个青龙将,见我随手杀了一个,就立刻逃跑,我可是非常讨厌这种人的,已经是非常无聊的战斗了,居然还要半途而废……于是我就追上去,把他处理掉了……”听到这话的六人全身上下每一块儿肌肉都僵住了,尤其是吴知,作为一个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他忍不住第一开口问道:“这……这这……这位大哥,你是说,你以一敌八,杀掉了一个鬼将众的星宿,吓跑了一个四相鬼将,然后你还追上去把他给灭了?”齐治看着他:“你是谁?”吴知还没回答,王诩就插嘴道:“他是神秘的边缘人,游弋于阴阳界各个鬼迹罕至之处的顶尖杀手,人称‘剃刀吴知’……”“你干脆说我是黑暗组织的两大杀手之一好了!有没有搞错啊你!”齐治笑道:“是吗……剃刀吴知啊,听上去很唬人的样子啊,我对同是边缘人的家伙挺有好感的,有机会我们切磋一下啊。”“那种机会暂时就不要制造出来了吧……最好三十年之内都不要出现吧……”吴知的冷汗那是刷刷地流着。刘航伸了个懒腰:“好了,路也清出来了,人也到齐了,咱们就出发吧。”吴知道:“嗯……那么……各位,虽然是很短暂的相识,但相处还是蛮愉快的,咱们后会有期啦。”可王诩没和他告别,他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了,你这是要去接着找猎物对吧?”吴知不知道王诩这句话的背后有多大的陷阱,所以他毫不设防地回答了实话:“是啊。”王诩一边的嘴角翘起,眼泛**光:“灵兽这种东西,只要是荒郊野地里,到处都有的吧,那跟我们走同一个方向,应该也能遇上的吧。”吴知感觉到了情况不妙,他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你……什么意思……”王诩接着道:“根据我无懈可击的推理来看,你这种常年混在阴阳界的家伙,又是干的偷猎这种勾当,想必对各处的地形都比较熟悉吧,也就是什么小路暗道、地下密径、水源食物之类的……”“其其……其实……我也没有走到过三大势力领地太深处的地方过……越往里走,防卫就越严,人手就越多……”齐治这时道:“那能不能请你为我们做个向导呢,至少把我们带到你走到过的极限距离去。”“极限距离?!默岭的地头可不好闯啊,你们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啊?”王诩上去勾住吴知的肩膀:“也不远,煌天城。”吴知“哦~~”了一声,然后表情陡变:“那不就是走到最中心去了嘛!送死啊这是!”齐治的那支烟已经抽完了:“不好意思,我来阴阳界的次数不错,基本也没离开过中立区域,而他们几个根本都是第一次来,所以现在确实需要一个得力的向导。当然了,是走是留,你自己来选,我们只是恳请你的帮助,并没有用人数多来威逼你的意思。”那是啊……要威逼这家伙,你们随便出来一个就行了,不必六个一块儿上啊……吴知想了想道:“嗯……那我走了……”然后转身就跑。王诩也没再去追他,只是无奈地摊开了双手,齐冰道:“算了吧,人各有志,刚刚才认识的人,不可能跟我们一样陪着你拿命去疯的。”结果他们这儿才说了两句话,吴知这小子又跑回来了,他一路狂奔,身后沙尘漫天,气势如虹。王诩道:“喂,就算你突然改变主意,也不用那么激动吧?”吴知表情扭曲地大喊:“沙漠骨虫啊!!”齐治刚想点起第二支烟,但一听到这四个字,立刻又把烟盒和打火机收了回去,然后说了声:“不好!快跑!”齐冰对老哥的命令那是绝对信任,第一个跟着跑了出去,其他几人也陆续奔跑起来。只有王诩这家伙还站在原地,跟逐渐靠近的吴知喊话:“不就是只虫嘛,你至于怕成这样吗?”吴知这时从王诩身边跑了过去,他叫喊着回答:“这虫很大的啊!!”“切……能有多……”大字没有出口,王诩自己的嘴就张大了,因为那滚滚沙尘中,出现了一扇如凯旋门般的血盆大口,那沙虫就像加粗版的地铁一样粗壮,身体一半沉在沙里,一半露在上面,背脊上还有利刃般的波浪形骨刺,最令人震撼的就是它可怖的头部,其口闭合时,沙虫的头部就像个钻机,使其能够在沙漠之下任意穿行,而当那长满倒刺的嘴一旦打开,恐怕真的能把一整列地铁直接吞进身体里去。王诩扭头就逃,两秒间就和吴知跑了个并肩:“你这是引来什么玩意儿啊?!话说默岭那帮王八蛋平时到底有没有在打扫啊!现在养出来只虫子比我还大!有没有搞错啊!”吴知用那不满血丝的眼睛转头望着王诩,从嘴里挤出又一句要命的话:“不止一只……”王诩的表情似乎麻木了,他转过头,看见身后的地平线仿佛被沙啸给掀了起来,数以百计的沙漠骨虫结成大军朝他们涌来。跑在最前头的齐治此刻正在跟他老弟解释:“这种沙漠骨虫呢,往往是成群结队出没的,一旦因为什么原因盯上猎物,它们可以在沙漠里疯狂奔袭几日几夜去将其追杀吞噬。”齐冰还是没什么表情:“难怪连老哥你都要逃跑呢。”“现在是拍马屁佩服他的时候吗?!想想办法儿啊?!”王诩和吴知已经追了上来。埃尔伯特道:“我倒是有个主意。”王诩道:“什么?!”“我们可以想办法飞上天去,触发默岭领地内的防御阵法,引点默岭的人马过来,最后制造混乱,趁机逃跑。”听到了这么高的一招,王诩简直惊得无以复加:“喔靠!埃尔!没想到你丫在这种情况下能想出这等妙计!实在是意外地可靠啊!”埃尔伯特讪讪笑道:“啊哈哈……其实我因为空闲时间实在太多,看了几本中国兵法什么的,金蝉脱壳、过河拆桥之类的计策还是可以……”他话还没说完,发现身边已经空无一人,那帮人渣招呼都没打,直接各显神通,上天是也。埃尔伯特这时才想到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他自己不会任何飞天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