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伦敦,还有一个地方不可不去。”维克多这样说着,而实际上他已经驱车开往那个地方了。劳斯莱斯漂亮的驶过圣.詹姆斯公园,当维克多向身后的客人介绍说这里就是英国皇室的皇家园林的时候,胡佳又忍不住用数码相机拍照。不过维克多并没有就此停下,虽然这座皇家园林的风景非常的美,但是现在并没有进去游览的时间。“现在的话,应该还赶得上的!”劳斯莱斯又行驶了大约几分钟,然后维克多找了一处地方停车。“薛先生、胡小姐,请下车吧。”停车之后,维克多便为薛一氓打开了车门,胡佳也随着薛一氓下车,问道:“维克多先生,为什么在这儿停车,这里是什么地方?”维克多说道:“这里就是英国皇宫——白金汉宫了,是来伦敦旅游飞去不可的地方,不过在白金汉宫的广场前是不能够停车的,所以便只能停在这儿了。”听着维克多的解释,胡佳立即又兴奋了不少。白金汉宫,这可是世界上鼎鼎有名的建筑物,上高中的时候,许多家里面条件好的同学去过英国游玩,而他们证明自己去过英国,就是用的一张在白金汉宫前的留影照片!薛一氓见胡佳这么高兴,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在维克多的领路下,两个人已经来到了白金汉宫前的广场。广场的面积很大,虽然是皇宫,但是却不像中国古代的皇宫那样是“禁地”,在广场前聚集了不少的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来自外国的游客。游客们大都在拍照,不过广场前的秩序倒也不乱,胡佳自然不甘落后,忙拉着薛一氓在白金汉宫前面合影,而为他们拍照的,自然就是充当导游的维克多。维克多飞快的按下快门,为这对小情侣拍下了温馨的照片。“两位,请以这个雕塑为背景照一张吧,因为这座雕塑象征着大英帝国维多利亚时代的光荣!”维克多指着位于广场上的那一座金色天使的雕塑说道,胡佳自然要将薛一氓给拉过去,但是薛一氓却没有动。“阿氓,怎么了?”胡佳觉得有些诧异的看着薛一氓,维克多也注意到了。“薛先生,我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当之处吗?”维克多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薛一氓立即意识到自己有一些失态了,便带着歉意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就……”“你想到了什么,阿氓?”胡佳也对薛一氓此时所想的事非常的在意。薛一氓说道:“我想到了两次鸦片战争,还有八国联军进北京的事情。”“……”“……”胡佳和维克多都无言以对,薛一氓这位爱国主义青年,在伦敦的土地上,又开始抒发自己的情怀了对于英国来说,维多利亚时代的确是辉煌的时代,但是对于中国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的时间段,被帝国主义用炮火轰开国门,被列强瓜分国土,彻底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中国的一蹶不振,就是从大英帝国的所谓“维多利亚时代”开始的。胡佳安慰道:“阿氓,别那么不开心了,过去的事早已经过去了,而且当时的国家,还是腐朽的清政府,那个时候是不能够和现代相比的,所以,你根本不需要去同情那样的政府!”胡佳是学理科的,不是学历史的,但是对于历史,她还是有点兴趣的。她也常看历史方面的书籍,也常在论坛上和网友们讨论历史,在中国的舆论中,众人对于大清王朝的认同度普遍不高,因此大多数的中国人,对那些女生们写的穿越到清朝的小说嗤之以鼻。在这样的舆论的导向下,鸦片战争中被欺负的中国政府,倒也不值得同情了,所以大家对于西洋鬼子的恨意,远不及东洋鬼子,而胡佳的想法,大概也是如此的。“佳佳,我没有不开心的。”薛一氓露出了一个笑容,便和胡佳一起,在金色天使下留影。维克多按下了快门,他此时的想法倒是多了一些,因为在几天前,薛一氓在娜杰日达的演讲,似乎已经表明了他不再是一个极端的爱国主义者了。但是今天的薛一氓,在某些方面,似乎依然不能够释怀……维克多将薛一氓当做是朋友,所以也很害怕失去这位朋友,在私下里,无论是自己还是阿布先生,都能够和薛一氓亲切交流,可是如果在面对大义的时候,薛一氓又会怎么选择呢?自己和阿布先生又会怎么选择呢?要知道,当年的沙皇俄国对中国的态度可不好,就算是苏维埃共和国,对中国,也不怎么样……虽然不喜欢将个人感情提高的国家的层面上,但是当和薛一氓交朋友的时候,却不得不顾及到他的民族主义情怀,这也是令维克多非常担心的。“两位,皇家卫队的换岗仪式立刻就要开始了,请观赏观赏!”在为薛一氓和胡佳照了不少的照片之后,维克多一看时间,正好是中午的十二点。他之所以没有让薛一氓和胡佳去游览圣.詹姆斯公园,就是为了让这两人看一看带有中世纪风格的换岗仪式。只见一队身穿着整齐红色制服的士兵跨着整齐的步伐走了出来,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身材高挺,长相英俊的美男子,带着高高的如同是玩具士兵一样的黑色帽子。“如果将贝克汉姆投进这样的队伍中,大概也瞧不出什么特别出来吧?”胡佳不由得感叹起来,虽然自己并不喜欢黄头发、蓝眼睛的洋鬼子,但是基本的审美能力还是有的,这些皇家卫队的士兵,与其说是充当护卫,不如说是拿来表演的演员。不过也可想而知,因为这毕竟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形象!想想天安门广场前的升旗仪式,不也要求参加升旗仪式的士兵拥有标准的1米82的身高吗?胡大美女将数码相机调成了拍摄视频的模式,然后将这群士兵们的换岗仪式一点不拉的摄进了数码相机中。薛一氓也呆呆的看着士兵们所进行的仪式,不过他的注意力却并非是在士兵们的长相和身材上,也不是在仪式的本身上,而是……“维克多先生,英国现在有‘王’存在的,不是吗?”“啊?”维克多一时间并没有完全理解薛一氓的话,在稍稍的想了一下之后,才回答道:“是的,英国现在是君主立宪制的国家,当然有王,而现在的王,是伊丽莎白二世,她已经在位超过60年了。”虽然回答了薛一氓的问题,但是维克多心里面很清楚,薛一氓刚才是明知故问,而他也并不知道薛一氓刚才为什么有此一问。只听得薛一氓又说道:“维克多先生,你可知道什么是社会主义?”“这个,我自然也是知道的。”维克多是俄罗斯人,俄罗斯在之前也被称之为苏维埃共和国,所以说对于社会主义,维克多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薛先生,你是在和我谈论政治吗?”薛一氓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并不仅仅是政治而已,我是因为看见了英国的皇宫,才有感而发的,维克多先生,还请你不要介意为好。”既然是有感而发,那么薛一氓他自然是想要表达什么观点吧?但凡读书读得太多的人,总会在不经意间对周围的人倾述,而薛一氓也是一样!对于所有的人而言,这位来自中国的少年往往能够说出一些极具见解性的东西,因此维克多洗耳恭听。“实际上真正的社会主义,是不受政党、国度、经济和文化的差异的影响的,既然超越了这个范畴,那么社会主义,也就不仅仅是政治了,而是来自于政治,却高于政治的一个观念。”薛一氓的话说得有一些没有头绪,维克多也听得不太懂,他哪里知道薛一氓所说的社会主义是指的600年后的“广义社会主义”,而并非是在当前世界范围内所认知的社会主义。虽然维克多一脸疑惑,但是薛一氓的话却没有停。“社会主义的本质,是发展生产力,而基于这个前提的一切政治制度,其实都可以纳入到社会主义这个范畴里面来的。”薛一氓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维克多直感觉到脑袋里面一麻,这都说的是什么啊??“所以我刚才才询问,英国是有王存在的吗?……在欧洲的**大范围的爆发之前,民众们对于统治者的印象不太好,因此一直到了现在,所谓的‘封建主义’依然是受人唾骂的一种制度,可是现在的英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也是封建主义的国家吗?而且欧洲的这么多国家,包括之前去过的瑞典,也是封建主义的国家,但是这些国家的人民,却安居乐业,社会的福利极高,人民的医疗和教育都得到了保障。”在最近无聊的时候,薛一氓常常翻看未来的政治课本,他对于“广义社会主义”的理解又更深了一层。第一次接触到来自未来的政治知识,薛一氓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反驳珍妮的话,他要证明社会主义本身是没有错的,因此对于政治的研究,薛一氓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直到最近这几个月以来,薛一氓在一些事情上碰壁了他才想要重新翻看未来的政治课本的。广义社会主义的理论,正如字里行间的那个“广”字所代表的那样,是蕴含着丰富的知识的一项理论,薛一氓也是在细读之后才逐渐发现,未来的政治课本上所讲的虽然是政治,但是却已经不是政治了……“以人民为出发点,逐渐改善人民的生活水平,一切为人民服务,让人民安居乐业,生活在公平、公正的环境中,让人民随时随地都感到安全,只有做到以上的这几点,一个国家,才能够真正的被称为‘社会主义’,这和执政党没有关系,和统治阶级也没有关系,社会主义所指的,是这个国家本身!”虽然脑袋里面一阵嗡嗡作响,但是维克多好歹听明白了一些薛一氓的话,便说道:“薛先生,照你这么说,只要一个国家的人民安居乐业,社会的福利政策好,医疗保障好,那么这个国家,都可以说成是社会主义国家?”听起来有一些牵强附会的话,不过薛一氓却没有否定。“是这样的,所谓的政治,其最高的程度,就是让人民感觉不到政治的存在,就如同于鱼和水的关系一般,鱼在水中生存着,却感觉不到水的存在……社会主义的高级阶段,也是如此的。”“是这样的吗?”维克多听得云里雾里的,薛一氓口中的社会主义,竟然如此的高深莫测,当然,最高深莫测的内容,恐怕就连薛一氓自己也没有办法完全掌握,广义社会主义对于薛一氓来说,就如同数学里面的“∞”一样,薛一氓只能够接近,却没有办法完全读透。“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实在是抱歉,维克多先生,如果造成了你的困扰的话,就请你赶快忘记吧。”突然之间,薛一氓却不想继续进行这个话题了,维克多心中又是一阵无法理解。的确,薛一氓刚才是有感而发,想要倾诉一些什么,可是到了最后,他却不再说什么了。看着不远处兴致勃勃的给英国皇家卫队摄像的胡佳,又看看薛一氓,维克多心中也有感而发,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口。为什么这位中国少年,要背负比其他的中国少年多得多的东西?为什么这位中国少年,不能像其他的中国少年那样快快乐乐的成长?他会数学、会编写程序、会植物学的研究……甚至于连政治也懂得不少。可是现在的世界,又能给这位少年多少的发展空间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