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链**裸的威胁上了。这招他一直都用,而且百试不爽。如今关键时刻,自然不能客气。黛玉见大家谁也不言语。便扶着雪雁道:“雪雁。我们回舱里。”雪雁本来伤心欲死。可被黛玉一通理论弄得有点糊涂了。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失节了。她还不放心,颤微微问道:‘姑娘,我真的没失节吗?你不是为了护我,而故意这么说的吧。姑娘,我不怕死。”黛玉心疼地搂住雪雁:“真的,你没有失节,你是烈女。”“是真的吗?姑娘,我真的不怕死,只怕给主人丢脸。只怕给祖宗丢脸。”雪雁又说道。黛玉温声说道:“雪雁,你不但不丢脸,而且,我还以你为荣。你是个巾帼英雄呢。”雪雁虽小,可因林府是侯门,贾府又是国公府,越是这种府第,对女子的教育越严。烈女传是必读的。黛玉读烈女传时,雪雁在旁侍侯着,自然也听到不少。她记得,有一个女子有胳膊让陌生男子看了,那女子就砍了胳膊,别人都说她节烈。可姑娘说得,和书上说的一点不一样呢。她迟迟疑疑看了看黛玉。又看看在大家。有些不相信。眼光落到贾链的身上。谁知贾链竟把眼光避开了。雪雁又看看别人。帐房先生虽被黛玉压服不敢乱说话,可内心里始终不赞成黛玉的说法。那些婆子们和船夫们读书不多,平时耳朵里灌的又和黛玉说的不一样。因此他们的迷惑也不亚于雪雁。雪雁看大家都不言语,嘴角**,眼泪又要流下来。柳暄被黛玉的话深深的震憾了。以前,他身边从没有一个女人说过这样的话。但这些话,真的很有道理。真的很有道理。他瞟了眼雪雁,便想帮腔。今天这事,这小姑娘何辜。若没人应声,只怕她日后会自杀而死。可如果现在帮腔说话,日后可能有麻烦。可不说话,良心何安。猛见黛玉焦急的眼神,心里一动:原来她是真心的疼这个小婢子呢。一个为主的,能这样疼自己的婢女。这人也值当他敬佩了。他从地上勉强挣扎起来。朝雪雁说道。“这位姑娘,你没有失节。想当初,淳于髡问孟子,若嫂子落入水中,小叔救还是不救。孟子就说“事急从权”你想,嫂子落入水中,难免形体外露。孟子还说,应该去救。就是说,连小叔子救嫂子也是可以的。嫂子也无需自责。所谓身体哪个地方被人看了,就断臂断指的行为。圣人也不认可。身体某处露于世人眼中就自毁的行为。只是后人致力于“名”而造出的糊涂产物。《孝经》上说“身体发肤,受诸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自残身体,本就是违背孝道的。儒学本是仁恕之道,绝不是一些腐儒歪曲的那样鼓励人自毁身体去求名。自绝生命以求名。你家姑娘说得对,你刚才是义举,是你救了大家。你没有给主子丢脸,相反,你给她增光了。你是了不起的烈女。是象平阳公主一样的巾帼英雄。”柳暄引经据典的一通言论,雪雁虽听不太懂,可孟子她还是知道的,孝经也听说过,赶情孟子都说在危机的情况下可以和平时不一样。那么说,自己家姑娘说得对了。她脸上原来死灰色,现在渐渐缓和过来。看人的眼光也有了神彩。黛玉才放下心来,此时对柳暄的感激无以言表。要放在上一世,她早和柳暄攀开哥们了。可现在,全船人盯着,又有贾链在此,根本没有她一个女孩与男人攀谈的机会。何况她现在还真不敢再说什么,免得帐房先生等再说她什么坏话。。她只是朝柳暄深深的施了一礼。便再不说话,拉着雪雁往舱里走。贾链这时忙替柳暄松绑。二人寒暄几句,贾链忙着处理船上的事。他叫地兴儿,让他去报官。柳暄急忙阻止,悄声说道:“贾兄,此事还是不报官为妙,免得传出去不好。”贾链猛然惊醒。自己让强人吓糊涂了。这船上还有黛玉雪雁等女子。若报官传扬出去,说他们的船被强人劫了。难免有人会胡思乱想。银子早送回贾府了,所失的东西并不多。根本不必报案。只是那二个强人还被绑着,又该怎么办呢。柳暄见他为难。想了想低声说道:“贾兄,这二个强人也不好再送到官府。”贾链瞟了二人一眼,心说柳暄说得对,这二人确是个祸患。可也不能私自杀了。难不成放了他们?正想着,钱婆子来找他,说姑娘有事相请。贾链忙去了黛玉的舱里。见雪雁已躺在一旁养伤。黛玉早洗完脸,梳好头发,小脸洁白如玉,神色温柔,象一只照水的娇花,虚弱而宁静。贾链下意识揉了一下眼睛,几疑自己做了一个荒唐的梦。那牙尖嘴厉,神色暴烈的林黛玉仿佛根本就不存在过。黛玉依着李婆子,说道:“链二哥,下面的事该怎么办呢?”这一句怎么办,让贾链恢复了不少自信。这大事还得男人去办。不过,刚才的事还在心头萦绕,他不敢太托大。他忙咳了一声,把柳暄的话讲了一遍。黛玉心中一喜,刚还和钱婆子李婆子想了个瞒天过海的主意。看起来,现在用不着了。可见贾链也知道轻重。自己倒不用操心了。正想着,贾链又说道:“林妹妹,我才想着,这船上的事一定要封口。就当我们从没发生过。不然,对你和雪雁都不好。”黛玉心里冷笑,心说对你贾链恐怕也不好。贾母交待你的事,你没一样办得好的。不过毕竟是对自己有好处的事,而她又不想象刚才一样,表现得太凶悍了。刚才为救雪雁那是没办法。其实已经破坏了她装柔弱,内腹黑的伟大计划。既已破坏掉,那就得另想个主意,与贾链打上一局.免得将来不好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