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曲径通幽

医院的食堂里，灵犀很郁闷的用筷子敲着盘子向邱若南抱怨道：“不错不错，宿梦起他们在星级大酒店吃火锅，我们却要在这破食堂里吃盒饭。都是盗梦的，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你真相信梦起的鬼话么？”邱若南摘下眼镜，一边擦拭着镜片一边淡淡笑道。“你还在怀疑他骗我们？”灵犀有点不可思议道。“不是怀疑。是肯定。”邱若南戴回眼镜，自信的笑道。“为什么？”灵犀更加不可思议了。轰隆隆……正说到这里的时候，一声响雷从空中炸开，震的餐桌上的杯盘餐具哗啦啦直响。水杯里的水平面剧烈的抖动着，掀起一圈圈的涟漪。“这已经是第二声响雷了。”邱若南笑着指着窗外晴朗的天空。“在这样的天气里，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雷电？”“对啊。”邱若南这么一说，灵犀突然醒悟过来。随即又陷入到了更深的疑惑中，于是忍不住问道：“你若不说，我还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晴天打雷，这么反常的事情，我为什么就没反应过来呢？难道在梦境中人的思维会变迟钝？”“嘘——”邱若南急忙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小声点，你是活腻了么？”“怎么了？”灵犀莫名其妙道。“我们又没讨论什么杀人抢银行的事情？！”“不要让周围的人听到我们谈论盗梦的事情。否则他们就会意识到我们是入侵者，然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你应该知道吧。”邱若南一脸严肃的说道。灵犀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知道了。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不是你的思维变迟钝了。”邱若南笑着解释道。“我说过了，梦是一种知觉体验。在梦中你即便遇到再古怪的事情也会感觉一切正常，只有醒来后才会觉得莫名其妙。现在你虽然是盗梦者，但仍然无法摆脱这一点。在梦境中被投影人物，或者被某些梦境场景迷惑从而忘记自己是盗梦者，我们把这种现象叫做——迷失。”“你是说，我现在在迷失状态？”灵犀惊问道。邱若南点了点头。“你现在属于轻度迷失状态。你记得自己是盗梦者，记得自己现在的任务，但却无法对梦境中的反常情况做到**的把握和判断，这就叫做轻微迷失状态。迷失状态是每个盗梦者都难以避免的一个阶段，只有经过反复的，大量的训练，才能保证彻底的避免迷失。即便是我，有时候还是会迷失。当然一般情况下，在有同伴提醒的情况下，轻度迷失不会影响盗梦任务的进行。”灵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说，梦起和千韵也迷失了？”“他们不但迷失了，恐怕现在已经挂掉了。”邱若南苦笑道。“这又是响雷又是地震的，无外乎两种可能。第一是现实中有人干扰梦境或者盗梦设备出现了问题。第二种可能，就是有梦境中的人离开了，因为挣扎和身体的动作导致传感导线震动，从而影响整个盗梦设备，继而影响整个梦境。”原来是这样……灵犀不由自主的想到。看来梦起那家伙真的是鬼话连篇呢，还说什么在星级大酒店吃火锅，分明就是遭到追杀被砍死了吧……“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好随时开始表演。”这时候邱若南抬腕看了看时间，对灵犀说道。灵犀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表示尽在掌握。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白大褂，面色憔悴的女医生走进了餐厅，买了份盒饭，环视了下周围，发现只有邱灵二人旁边有空位，于是就坐在了两人背后不远处，匆匆吃起饭来。“霍医生怎么这么晚啊？你儿子明天就高考了，你还不去多陪陪他？”旁边一个小护士和她打招呼道。“有个大手术刚做完。”霍医生一边吃一边无奈的说道。“吃完了饭还要做手术简报，开完会才能回去呢。”原来，这位霍医生，就是刘铭空的母亲——霍兰。灵犀和邱若南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示意表演可以开始了。“邱先生，你这东西的来源真的可靠么？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她非得考上北大不可，要是你的东西不对，导致她考不上，那我就惨了，我女儿心气儿高的很，要是考不好的话，非得寻死觅活不可……”灵犀向不远处正埋头吃饭的霍兰看了一眼，故意压低声音说道。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又能保证霍兰能听得清楚。“放心。你也说过了，是朋友介绍你来的不是么？我每年都卖这东西，靠的就是信誉，只要你不嫌贵，我就保证货真价实，让你考满分都没问题！”“真的？万一搞错了……”“信不信由你咯。”邱若南笑道。“这样，还是每年的老规矩，你先付两万定金，等到考完试你们发现没上当，再付给我剩余的三万。怎样？我感觉已经够诚信了吧？你要是想要就要，不要就算了，要不是老李给我介绍，我还不敢卖给你呢。我每年只卖给可靠的人，互相信得住才行。要是走漏了消息我非得坐牢不可……”“要！我要！不就两万块钱么，为了女儿，值了，你要现金还是……”“你要确定要的话，出去再说，这里人多眼杂的……”“好……”两人交头接耳了一会儿，终于达成了协议，起身向门外走去。他们刚走出门，霍兰就跟着起身追了出去……有些问题靠单刀直入是无法解决的，只能曲径通幽。而邱若南和灵犀这次采用的，便是很经典的“曲线策略”。既然把答案和考题直接透露给刘铭空不合适，那就换一个对象，用间接的方式传递给他。而最适合的角色，莫过于刘铭空的母亲霍兰了。刘铭空深知母亲对自己的期望，所以他的潜意识投影中的母亲，肯定也和现实中一样，为了让儿子考好考中，会不惜一切手段。当然也包括买答案这种非常规性的手段。这就是邱灵二人这个计划的依据。于是，他们就自编自导自演了这样一出好戏，由邱若南扮作握有考题和答案的神秘人士，而灵犀，则化身成为和霍兰如出一辙的，为了儿女不惜买答案的父母。而事实证明，他们的这个计划真的凑效了。霍兰跟踪邱若南，秘密找到了他，称也要买一份答案，即便多付几倍的酬劳也没关系。于是最后，邱若南狠狠的赚了一笔，以十万元的价格将答案和考题卖给了霍兰。霍兰拿到考题和答案后当然是急不可耐的找到儿子，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消化记忆好。为了不引起儿子的怀疑，她甚至还费了一番大心思，将考题重新编排，并加入进其他学习资料中混搭。虽然不清楚母亲这些学习资料是从何而来，刘铭空对于母亲的要求自然是毫无二话，全然照做。凭借刘铭空的学习根底和记忆能力，第二天的高考拿满分都没什么问题。至此，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当晚，邱若南和灵犀利用从霍兰那里赚来的定金，真的去实景酒店，在风景如画的瀑布旁边吃了回火锅。吃火锅的时候两人确定宿萧二人已经离开梦境了。于是商议着，是不是该像原先计划的那样，给刘铭空的高考过程制造点波折。为此，两人还商议了若干种捣乱方式，比如将刘铭空家的车轮胎爆掉，比如在路上拦下刘铭空打一顿，让他差一点就耽误开考时间之类的。酒足饭饱后，两人在豪华总统套房里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之后，他们发现昨晚商议的计划全都可以放弃了，老天爷已经帮他们搞定了一切。因为——护城河里的河水昨晚突然泛滥决堤，淹没了城市的整个西区！偌大的城市乱作一团，交通堵塞人心惶惶，不用他们动手，河水已经将所有参加高考的学子的时间给延误了！幸运的是，考场位于城市的最东边，在各部门的全力配合统筹下，高考并没有取消或者改日期，而只是推迟了第一场考试的时间。结果刘铭空和许多考生一样，在去考场的路上经历了长达两小时的堵车，最后甚至还不得不下车，卷起裤脚趟着没膝深的积水步行，经历了千难万险后，才如愿以偿的坐到考桌前……【感谢书友季末非陌，谢谢你每天的票票，以及书评，给了我无尽的码字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