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夫妻二人在房里说着私房话,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那边凌子岳带着四人回到族里,第一时间便是将族里的五位长老请来。几位长老中其中一位便是负责族规的,只要凌子岳请他,便是要执行族规了,因此直接将执法人员全部带了过来。一眼看到跪在祠堂中的四人,五位长老疑惑的同时心也开始下沉,这四人可是他们的直系亲属,甚至嫡子嫡孙,怎么突然垂头耷脑地跪在了祠堂里?五人将目光投向脸色阴沉的凌子岳,意识到情况不太妙,执法长老抱拳问道:“敢问族长,他们犯了何错?”凌子岳陡然将目光投向四人,敲着拐杖痛心疾首道:“你们四人,把今日做的愚蠢事和长老们说说,再说说你们到底为何要去相府,到底隐瞒了什么?”四人身子一颤,互相对视了几眼就是说不出话来,看得另外几位长老也不禁冷下脸来。凌子岳道:“唉,还是我来同几位长老先说说今儿个所发生的事情吧。”于是,他便将今日在相府遭遇的一切详细具体地讲了出来,然后对几位长老说:“如今咱们是没脸去见丞相夫人了,他们四人到现在还不肯说出究竟所为何事,我这心里啊真担心出了什么大事,咱们凌家就要毁在我手里了!”五位长老连忙你一句我一句地劝道:“族长先别着急,且听他们先说说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啊,族长,这事也不能怪你,再说他们应当也不敢惹出什么大事来,您先消消气。”“事已至此,族长也不必自责,还是先解决问题再说吧。”“其实也是那丫头没将此事处理好,否则根本不会闹这么难看!”“那丫头毕竟和族里不亲近,处理起来毫无顾忌,这下可是连她自己的脸面都丢光了,真是愚蠢!”凌子岳不悦地瞥了最后说话的两人一眼,暗道愚蠢的是你们才对吧,凌云分明就是故意的,否则何至于说出要断绝关系的话来,到现在还看不清局势也不知道真正愚蠢的是谁!故意忽略掉后两人的话,他一转眼看向还在点头的四人,牙一咬,拐杖就落到了其中那个貌如小丑的中年人身上:“到现在还不知错,你还敢点头?”中年人一声闷哼,同最后说话的那位长老对视一眼,满脸的不服气,但面对凌子岳和几位长老还是选择了闭嘴。凌子玉敲着拐杖道:“子平,你最年长,你先说说,到底为何去求见丞相夫人还不通过族里?”貌如小丑的中年人名唤凌子平,闻言,顿时心虚起来,那表情无论是谁都能看出来,顿时祠堂里再没人说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才这么害怕?凌子岳见他还在犹豫,气得胡子乱翘,他指着祠堂里的祖宗牌位,喝道:“你当着凌氏列祖列宗的面,最好把实话说出来,否则一会儿处罚起来,老夫可不会留情!”望着守在两旁的执法人员,四人面上难看之极,眼看瞒不过去,大肚子中年人对他道:“三堂兄,还是说了吧,已经瞒不住了。”凌子平仍在犹豫,凌子岳无法,遂指向大肚子男人道:“子通,他不说你说,否则先拉出去打顿板子,看你们还不说实话?”凌子通跪在地上,高耸下垂的肚子几乎都要挨着地面,被凌子岳一下,肚子猛地颤了好几下,才开口道:“我说我说,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凌子岳和五位长老听着凌子通的话,越听呼吸越困难,越听越觉得天旋地转。等凌子通将事情全部讲出来,凌子岳顿时悲呼一声,仰面倒了下去,吓得众人赶紧去扶,或许是震惊过度,凌子岳直接没了意识。众人慌乱之下,立即将凌子岳送回府里,请大夫瞧了之后,凌子岳才慢慢睁开了眼,看到床边的四人,下意识就要抄起拐杖打:“来……来人,把他们……四个,给我押去刑房狠狠地打,看他们……还……敢不敢,打死了……活该!”“族长,您先消消火,事情已经出了,咱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不然可要出大事了!”“是啊是啊,族长,处罚他们事小,挽回大局最重要啊!”两个长老一边安抚凌子岳一边劝道,同时命下人把四人带下去,省得凌子岳看到心烦,病情加重。凌子岳长叹一声:“天啊,我凌氏如何会出这等不肖子孙,这不是要把凌家往绝路上逼吗,他们还偏偏得罪了丞相夫人,这是让我凌氏没有翻身之地啊!”“族长……”几位长老对凌子岳的悲伤感同身受,即便一开始说凌云不好的两位长老也觉得四人实在太可恨了。原来,那四人代表的两个支系家族,正好掌握着凌氏家族大部分的产业,前段时间他们突然听说有人要出钱购粮,打算卖往南征的军队中,缺少合伙人。凌子平和凌子通想到这可是大利润,遂私下调出产业里的大部分银子去购粮,想着只要卖到军中,直接拿了银子不仅可以补上缺口,还可以大赚一笔。谁知等粮食买回来,他们却发现那些粮食只有几袋是好的,也就是他们一开始检查的那几袋没问题,其余的都是些发霉的粮食。这种东西他们自然不敢再往军中卖,如此,拿出去的银子便全部打了水漂,合他们两家之力也补不上这个缺口,如今他们负责的产业没有了流动资金,经营都成了问题。因为不敢告诉族里,两家才合计着去找凌云帮忙,若是可以抓到那些卖假粮的要回银子自然最好,若是抓不到也可以同凌云要些银子补缺口,最次也要想办法把霉粮出手,把银子收回大半。他们原想着凌云经常去难民营布施,把这些霉粮仔细洗洗熬成粥发下去,谁也不会知道。抱着这种心理,他们去求凌云帮忙,结果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就被凌云定了罪,所有的谋划顿时泡汤。想到四人做出来的事,凌子岳就是一阵头痛,这件事到底要如何处理,还要征求族人意见,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即便如此,凌子岳还是挣扎着从**做起来,吩咐道:“明日早上,召集各家家住前来议事,这是关系全族的大事,要如何做大家说话吧。”五位长老面面相觑半晌,无奈地叹息一声,纷纷告辞。凌云虽然已经不把本家放在心里,但为了避免再度遇到今日之事,她亡羊补牢地让李龙安排人盯着本家,同时请人好好调查一番本家的底细,只有知己知彼,再度交锋时,才能保证趋吉避凶。朝廷的局势越发紧张,因为皇帝彻底卧病在床,仍不时有几位臣子为表忠心想去探视,最后都被君牧野以各种借口打发,皇帝驾崩的消息瞒不了多久了。南方的形势也十分严峻,大战一触即发,大臣们的神经也越绷越紧。宁氏卧床两日,叶如影每日都来看望,都快成了宁氏的另一个女儿,每次凌云去请安与叶如影对上,她都像是没事人一般,同样称呼凌云姐姐,即便凌云不搭理她,她也能自说自话半晌。凌云懒得理会,然而这日却听宁氏道:“影儿啊,本宫的生辰也没几日了,倒是本宫举办宴会你可一定要来,本宫将你介绍给大家。”叶如影这日是一身淡紫色裙衫,离远看朦朦胧胧的颇具美感,凌云都情不自禁地欣赏了半晌,不得已才对宁氏道:“母亲对着宴会可有什么要求,儿媳下去置办。”她并不知道宁氏的生辰是哪一日,也没听君牧野提醒她,既然宁氏提了出来,在不知道底细的情况下,只有顺着她说下去。宁氏闻言眼皮都没抬,竟是拉着叶如影的手道:“影儿,本宫和你甚是投缘,你也明白本宫的喜好,不如这宴会由你负责如何,你为本宫办的,本宫定然喜欢。”叶如影面上有些为难,她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凌云,推辞道:“殿下,这不好吧,如影并非相府中人,如何敢做相府的主?不如还是交予姐姐安排,如影从旁协助,定然不会令您失望。”宁氏面色不悦地哼道:“本宫的生辰自然本宫说了算,你拿着本宫的令牌,看谁敢不听你的话,本宫定然饶不了她!”说者,从身上取出一枚印章,递给叶如影,叮嘱道:“这是本宫的印信,有何命令直接出示即可,府里的人全都识得。”叶如影顿时受宠若惊地跪下,连连摇头:“殿下这可使不得,如此贵重之物,如影哪里有持有它的资格?”“本宫说有便有,快收好!”宁氏佯怒,将印章收在盒子里塞给她,决定道:“从今日起,本宫的生辰宴会一事就全权由你负责了。”叶如影见凌云站在屋里面无表情,战战兢兢地收了,才小心道:“如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殿下信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