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纷纷仆仆的赶到昆明,这个已经七十多岁的老将一生为大清四处奔波。可是关绪清手上实在没有信得过又压的住底下这么多将军的帅才。只有让这位老将军多辛苦几年,等去德国学习的那帮陆军军官回来接班了。左宗棠先到了昆明,在朝廷兵部的文书里记载昆明是由新组建的冯子才部驻防。由于在中越大战中表现出色,关绪清特别提拔冯子才为大将军,可是因为新招的兵员还在训练期间,装备也没有备齐,所以暂时没有任何作战任务。可是作为冯子才的老上级,这次去越南经过他的驻地就特意去看了看。从马上翻身下来的赫然是军机大臣,兵部尚书左宗棠,他今天没有穿朝服,而是换上了他的大帅军服。冯子材想扶他下马,却被他拒绝了,自己从马上跳了下来。“参见大帅。”冯子才单膝下跪,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左宗棠身后一起下马的还有刘永福、刘铭传、吴平、聂士诚和潘东民。左宗棠瞥了他一样,笑道:“听说你冯子才最近发了财啊,我特地来看看眼界,你不会藏着掖着吧。”自从上次跟关绪清谈完之后,左宗棠就领命秘密出京。着手在越南组建西南集团军,由聂士诚部、刘铭传部、吴平部、刘永福部和潘东民五部人马二十五万大军准备随时入缅作战。冯子才呵呵笑了笑说道:“发什么财啊?穷的都快要当裤子了,湖北枪炮局的装备整车整车的都往越南送,看的我眼馋啊。我手下的弟兄到现在还拿着木枪练刺杀,练瞄准。都没有实弹练习过,那毛瑟后坐力蛮强的,不实弹练习等于没练。”说着对左宗棠身后的几位将军看去,意思这装备都让他们给占了。“去去去,谁跟你扯淡。皇上都告诉我了,湖北枪炮局最近研究出来的一种手榴弹不是已经给你装备上了嘛,让新兵都在训练的。走走走,带我去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不多久,众人来到一片空旷地野地前,不远处几百个士兵正在向一些煤粉划出地圆圈丢东西。左宗棠领着身后的将军走上前,捡起地上一个黑色地硬铁块,道:“这就是你们装备的手榴弹?”冯子材看着左宗棠手里的东西道:“手榴弹实在太少,舍不得拿出来训练,一般就用同样重的铁块代替。“说着冯子材从旁边士兵手里接过一个橄榄状的手雷和一个带着木柄的手榴弹道:“这个才是真的。”左宗棠看了看,道:“怎么用?能不能给我来个响?”冯子材听了,招呼周围的士兵退开,拔掉手雷上的引信,甩臂扔了出去。不等手雷爆炸,冯子材又拉开了手榴弹的弦,丢了见十丈开外传来一前一后两声巨响,泥土砂石被溅得四处激飞,待硝烟散尽,地上已经多了一个小坑。左宗棠身后的刘铭传、刘永福等人被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显然被这件杀人凶器给惊呆了。他们俩都是经历过中法之战的人,对战争中的堑壕战有深刻的印象。在双方火炮差距不大的情况下,拥有机枪火力的堑壕几乎是不可能被突破的。这是对堑壕的成功利用,一旦将来轮到我们去突破敌人的堑壕,我们用什么方法去攻破它?这是参加过中法之战的军官们一直思考的问题。现在方法终于出现了,世界上万物相生相克,手榴弹就是破堑壕战的最佳利器。这时,刘永福首先站不住了。厚着脸皮说道:“冯大哥,你看这手榴弹是不是支援我们黑旗军几百箱,我底下的那些乡下兄弟都还没见过这东西,将来要是到了战场上把丢过来的这些东西当红薯接住了,那可就亏大了,所以你一定要给我点,反正这玩意你也不能留着下崽不是。”“几百箱?”冯子材本来红光满面的脸此时连脖子都红了:“你真是好大的口气,现在我十标人马,每个人还分不到五颗,你上下嘴皮一碰就想要去这么多,想也不要想,一箱都没有。”“冯大哥,等兵部给咱们的手榴弹到了再还你不就完了嘛,反正你现在也没有什么作战任务。这天气不好,你也不怕这手榴弹发潮?”刘铭传在一旁说着。“好了。”左宗棠这时皱皱眉道:“这些手榴弹是供应冯子才部的,我会上书给皇上,让各局加紧生产这种手榴弹,以装备各部。”众人这才罢休。接着众人来到炮兵标,这里并没有看到炮管林立的炮群,只有稀稀拉拉的二十几门75mm行营炮,炮兵们正在后是进行*炮训练。众人越过训练的士兵来到一个仓库的大门前,在冯子材的带领下,一行人从小门走了进去。从天窗射下的阳光让众人很快看清了仓库里的情况。在他们眼前立着一排排像烟一样的东西,左宗棠颇为疑惑地道:“这就是迫击炮?”在他的印象中,火炮都应该是笨重的,动辄几百斤上千斤的东西,哪像眼前的迫击炮这样轻巧。冯子材此时点点头道:“这些迫击炮都是宁局造的,本来只有一种寸炮(33mm),可以射三里远,后来宁局造了一种大点的,可以射五里远。这样的迫击炮,我部有五百多门,本来想每个连一门。可是后来发现几门集中用的话威力不下于一般火炮,而且这些炮最重的也不过15斤,一个士兵背之仍可行走如飞,极利作战。所以我把他们集中起来组成了一个炮标。”左宗棠此时也想到了迫击炮在山地交锋中可以带来的优势,试想敌人因为火炮笨重而只能携带轻武器,而我方却拥有火炮之助,其胜负不料可知。潘东民此时心里大大地后悔啊,当初在京城见皇上的时候,皇上让自己去负责训练新兵,说有新式装备可以尝鲜。当初还以为是皇上哄自己的,死活不愿意离开老部队。现在看见冯子才又是手榴弹又是迫击炮的,他心中那个悔啊,有如滔滔江水向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