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残酷的现实

“对不起，对不起，薇安前辈，都是因为我才害您受伤的。”低垂着头，由于失血过多而一时间脸色苍白的菲斯娜站在薇安的身边不停地道歉，而对于这个天真的家伙，正在全力接续右臂的薇安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虽然并不认同菲斯娜那天真的正义感，但薇安却也不得不承认，比起只想怎样利用那些人类战士，完全不顾他们生死的自己，全力救人的菲斯娜要高尚很多。只是，这样的人真的适合作为组织的战士吗？虽然一些事情只是耳闻，薇安却也知道，大剑们命运的复杂绝对不是一个这样天真的人可以接受的，她的那种天真在组织残酷的真实面前，要么会被击个粉碎，要么就会被扭曲成一种名为“固执”的东西。而这二者，都不会带来什么好的结果。也因此，薇安实在是不知该对菲斯娜说写什么，告诉她不要这么天真吗？没有事实的教训，天真的人决不是别人一俩句话就可以改变的；帮她脱离组织吗？自己都不知道该怎样摆脱身为战士的命运，又有什么资格帮助别人呢？算了，管她呢！反正我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天真的臭小鬼！这么想着，薇安的心情放松了下来。这时，她才注意到，一旁还有一道十分奇怪的目光在盯着她，是嘉拉迪雅！喂，你看到怪物了吗？对嘉拉迪雅那愈加怪异的目光感到十分的不自然，薇安连忙转移视线，对着菲斯娜问道：“菲斯娜，你当初是怎么加入组织的，能告诉我吗？”“这个！”菲斯娜的眼神有些暗淡，“好吧！”原来，和大部分大剑的经历大同小异，菲斯娜同样是亲人被妖魔杀死的孤儿。与别人不同的地方在于，菲斯娜是亲手砍下了那个伪装成她最爱的爸爸的妖魔的头颅——当然了，这是在那个妖魔死了之后的事情，而真正杀死那个妖魔的，是组织现任的NO.1，“微笑的迪妮莎”。“那么，你恨迪妮莎吗？”停顿了片刻，薇安问出了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我不知道。”菲斯娜却似乎很明白薇安的意思，“虽然我知道那其实只是一个妖魔，但前一刻他却还是我的爸爸，这使得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救了我的迪妮莎。”说到这里，菲斯娜本来已经很阴郁的表情突然变得欢快起来：“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可是很仰慕迪妮莎呢！我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像她一样，为了正义，为了人们的幸福而不懈战斗的战士。那样的话，我就可以......”仰慕自己的救命恩人，并对其怀有复杂的感情吗？菲斯娜的话勾起了薇安自己的心事。到了这个世界之后，真正对她有恩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伊妮莉，这个恩情她在之前已经报答过了；另一个则是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不知名大剑（这家伙到现在还不知道救了她的就是迪妮莎）她在自己刚到这个世界时救了自己的命。对于她，自己到现在也不知道她是谁，要不要调查一下呢？想起救伊妮莉时所受的伤，薇安现在还觉得背上一阵的疼痛。算了吧！虽说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恩必报，但自己现在身体都已经变成了女人，对于这个规则就不必执行的那么严格了吧！如果碰不到的话，这个恩情就算了吧！心中暗暗为自己的小人行径作着辩解，薇安那一直盯着远处的眼睛却有了发现——她的第三个同伴，NO.35的古拉希莉雅终于姗姗来迟了！****我是君子与小人的分割线*****对于在自己到来之前战斗就已经结束的事实，没有参加战斗的古拉希莉雅非常的欲求不满，转来转去的走了几趟，她干脆拿起剑决定对觉醒者的尸体再凌迟一番。这样的行为薇安自然不能不管，事实上，她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没有解开。用自己的那双纤细的眼睛斜睨了古拉希莉雅一样，薇安戏谑地道：“没想到你还有虐尸的爱好呢！真是独特的兴趣啊！”“我……”看着薇安那意义不明的眼神，古拉希莉雅一阵的语塞。“好了，不要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了！古拉希莉雅，菲斯娜，还有嘉拉迪雅，你们三个去那边的树林里休息一下，这里的尸体就交给我处理吧！”充分地利用自己身为领队的权力，薇安开始发号施令。接着她又指了指那几个还活着却一直被大剑们所忽视的人类战士道：“正好这几位先生也都受了不轻的伤，你们就顺便照顾他们一下吧！”虽然并不是很认同，但毕竟算是理由充分，出于对上位者的尊重，嘉拉迪雅和古拉希莉雅勉强服从了薇安的命令；而菲斯娜现在则对薇安心存歉疚，对于这种似乎很合理的命令，她并没有多想什么，直接就照办了。于是很快，这个不久之前才发生过激战的地方就只剩下薇安一个活人了。简单地将那些战士的尸体进行了掩埋，薇安最终走到了那个被她杀死的觉醒者的尸体前。深吸了一口气，薇安轻轻地用剑划开了这个觉醒者的腹部。虽然身体早就不是人类了，但觉醒者的内脏结构却与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一个心脏两片肺——但这却并不是薇安想看的东西，稍稍寻找了一下，她再一次用剑划开了作为她目标的那个器官。下一刻，薇安的胃一阵的翻涌。“薇安，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正当薇安心神震动的当口，一个声音在她背后想起，这让她立刻慌乱起来。缓缓地回头一看。还好！只有嘉拉迪雅一个人。看着嘉拉迪雅那看怪物一样的眼神，薇安一阵的苦笑，那暗淡的眼神是嘉拉迪雅从未见过的。“你自己过来看一下吧！”皱着眉头，似乎是对血腥味有些不耐，嘉拉迪雅勉强走到薇安的身边注目一看。之后，她的脸色也变了。“怎么，怎么会这样？”在那个觉醒者已经被切开的腹部的中央，有一块人形的血肉似乎还在蠕动着。那是一个胎儿，一个尚未发育完全的胎儿！看到这样的情形，嘉拉迪雅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用右手使劲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想要强行压下那强烈的呕吐感。而薇安比嘉拉迪雅也强不了许多，虽然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大，但在她的心中却有一种异样的悔恨的感觉升起，这种感觉让薇安非常地难受……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终于恢复了平静。“这就是你不想让我们看，让我们到一边的森林里去的原因？”嘉拉迪雅沉声问道，她看薇安的眼神就好像从没见过这个人似的。薇安却没有注意那些。“是的。”她似乎还在想着什么。听了薇安的回答，嘉拉迪雅并没有说话，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接着问道：“要让她们来看看吗？”这个“她们”，自然是指的古拉希莉雅和菲斯娜。“不必了。”好像是胃疼一般，薇安皱着眉道，“古拉希莉雅还好说，菲斯娜那个孩子并不适合见到这些。以她的性格，如果见到现在这个情景的话，恐怕以后面对觉醒者时就再也举不起剑了。那样的话，会死的！”“是这样吗？”嘉拉迪雅看着身边这个一脸严肃的女人，心底的那些仇恨似乎开始一丝丝地融化了。等等！她这样的人怎么会为这种事情而感到悲伤！那只是假象罢了！她是你的仇人，是杀了你最好的朋友艾拉迪的人，是绝对不能原谅的人！正当嘉拉迪雅做着激烈的心里斗争和自我催眠的时候，薇安突然开口了：“嘉拉迪雅，你能感觉到那个胎儿上有妖气吗？”“啊！”突然的话语让嘉拉迪雅吃了一惊，她忙道：“有一点儿，不过和母体的妖气感觉是一样的，大概只是从母体上传过来的吧！”“是吗？”薇安沉吟了一会儿，“算了，先把她们埋了吧！算是对死者的尊重。”“好吧！”“这件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就让它烂在我们的心里吧！”一切都处理完后，薇安再次对嘉拉迪雅叮嘱道。嘉拉迪雅同意了。之后，因为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的缘故，二人决定去和在森林里等待的众人汇合。而在离开之前，嘉拉迪雅似乎模模糊糊地听到薇安对着那个觉醒者的墓说了一句话：“对不起！”***************写到这里，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以后帽子里能不能变出兔子来，大家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