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古妮雅的决心

“她真的走了吗？”即使看到菲斯娜在天空中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嘉拉迪雅依旧有点儿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放过了我们？”“是啊！”薇安也有些难以置信，“既然已经觉醒了，为什么不杀了我们这些敌人呢？觉醒者和半妖是天生的敌人吧！看她最后的样子，倒有点儿像是心里在作什么挣扎似的，难道……”“怎么了？”嘉拉迪雅忙问。“没什么。”薇安的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想：难道菲斯娜还保留了人类的意识吗？她的意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对抗妖魔？那样的话，也许她最后还有变回来的希望吧！想到这里，薇安的心中却是一阵的苦笑。变回来又怎么样？亲手杀死了自己最尊敬的人，又杀了同伴，还变成了自己最仇恨的妖魔，之后恐怕还会吃人吧？作出了这些事情后，即使菲斯娜能再次恢复原本的意识与思维，以她的性格，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那个时候也许会更加痛苦吧！那样的话，倒还不如就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好了，可是……算了！不想了！这些事情始终是要菲斯娜自己面对的，自己这个外人又能作什么呢？还是先想办法顾自己吧！虽然菲斯娜杀了迪妮莎，可是薇安却并不恨菲斯娜。她之所以想要救迪妮莎，只是出于有恩必报的基本道义而已，对于迪妮莎本人，她虽然有一些好感，可却远远没有达到为其复仇的程度。对于她来说，只有活着的迪妮莎，才有让她报恩的意义；死掉的话，这层意义也就随之丧失了。对于活人来说，死掉的人唯一的意义也就是被怀念罢了。这就是薇安的价值观。明白这样的价值观很有些功利，不过薇安却觉得无所谓。现在，相比之下，她更加关心那个一直跟着迪妮莎的小女孩。名字，好像是叫古妮雅吧？自己最初下定决心帮迪妮莎，说起来倒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她呢？她现在怎么样了？被她视为姐姐，母亲的迪妮莎死了，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吧！“嘉拉迪雅，你去那边看看吧！”薇安指了指之前战斗的方向，那个小女孩现在还在那里吗？“可是你的伤？”嘉拉迪雅一脸的担心。“没关系的！”强忍着伤口处的疼痛，薇安勉强笑了笑，不过在嘉拉迪雅看来倒有些像是牙痛，“反正菲斯娜已经走了，这附近也应该没有什么人来伤害我了吧？”“那好吧！”虽然答应了，但嘉拉迪雅依旧有些不放心，不过在薇安的催促下，她最终还是离开了。现在开始疗伤吧！即使心中有千般的想法，薇安毕竟还是那个理智的薇安，强行压下各种思绪之后，她专心地用妖气愈合起伤口来。这样的伤，恐怕就是防御型也很难快速愈合吧！用内视的办法粗略地了解了一下伤势之后，薇安心中一阵的苦笑。这个伤是嘉拉迪雅造成的，可自己却很难因此而怪她。她通过那一剑对自己传递了她的心情，可自己呢？之前对这种奇异的感情虽然并不排斥，可也并没有想要亲自尝试一下的想法，可现在……唉！先冷静一下再说吧！薇安最终决定采取鸵鸟式的对策。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虽然两世为人，可薇安在感情方面的经验却并不丰富。排斥他人，也被他人排斥，一向以来，薇安的生活中都只有很少的感情成分，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早就已经习惯了如此生活的她突然面对嘉拉迪雅那炽热的感情，就如同淡水鱼一下子被丢入了大海一样，感到窒息，压抑，不知所措。这种情况下，置之不理或者说逃避也就成了很自然的选择。******我是奇异感情的分割线*****足足用了三天时间，薇安才完全将自己身上的伤治好。之后，带着一张仍旧有些苍白的脸，她和嘉拉迪雅一起踏上了归途。这是来自总部史达夫的命令。所有参加过这次任务的人都要回总部接受调查。只不过，这样的人应该也所剩不多了。菲斯娜虽然没有杀死薇安和嘉拉迪雅，不过对其他人可没怎么手下留情，组织在这附近的战士大部分都被杀死了。少数剩下的，大概也就是在菲斯娜找食物时逃过了一命吧！也正是因为如此，组织才需要让我们回去吧？薇安心中这么猜想着。因为最可靠的监视者被杀死了，所以只好把我们这些可信度一般的家伙调回去，进行多方取证，好推断出事实吗？可能吧！但就只是这么简单吗？薇安不知道。还在薇安疗伤的时候，嘉拉迪雅就到战场去看过了。埋葬了死者之后，她又搜寻了几次，并没有看到那个叫古妮雅的小女孩，无论是活人还是尸体。这让薇安安心了不少，可对比过嘉拉迪雅带回来的另一个消息，这种安心又被冲淡了——迪妮莎的头和手臂不见了！根据菲斯娜的描述，她应该是砍下了迪妮莎的头和手臂，可是，在那里，嘉拉迪雅只找到一具无头无手的尸体。谁会拿一个死人的头颅和手臂呢？薇安有些不安。*******我是不祥预感的分割线*********薇安的不安很快得到了证实。回到组织后，出于类似怀念的心理吧，她和嘉拉迪雅一起参观了她们旧日的住所。在那里，薇安却看到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身影。纤细瘦小的身体，憔悴的漂亮脸庞，已经削短的淡棕色头发，这不正是那个一直跟着迪妮莎的小女孩古妮雅吗？这是怎么回事？薇安瞬间变得有些愤怒，为什么这个小女孩会在这里？被抓回来了吗？抓住一个曾经是自己昔日教官的家伙，薇安很快问出了事情的经过，但是，这经过却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简单——古妮雅是主动要求加入组织成为战士的。而且，她还带着迪妮莎的头颅和双手，要求自己融合那些血肉。而组织的领导者们，答应了。想要永远地和迪妮莎在一起吗？这个小笨蛋！薇安心中暗骂。不顾一边嘉拉迪雅惊异的眼神，她快步地走进屋去，一把抓住了古妮雅那纤细的手腕。“跟我来！”薇安的话简单而无礼，可古妮雅看清来人是谁后，却没有作什么反抗，乖乖地跟在了她的后面，而嘉拉迪雅也有些担心地跟了过来。薇安的目标是练习场。来到练习场后，不等古妮雅和嘉拉迪雅说什么，薇安就直接从一边的兵器架上取下一把练习用的大剑，随手抛给了古妮雅。然而，不等对方站稳，她的剑也就从背后抽出，一下子劈了过去。这个时候，古妮雅已经有些明白薇安叫她来的用意了。但是面对现役大剑中的佼佼者，她这样的初学者却是完全无力抵抗的。即使拼尽全力，她手中的剑也还没来得及作好防御，就被薇安一下子劈飞了。而下一刻，薇安的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上次把剑架在你的脖子上时，我还以为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呢！”薇安现在的语气很冰冷，其中不带一丝的温度，“大剑的世界是一个冰冷的世界，在这里，你这样的人是无法生存的！不要被迪妮莎那样的特例所欺骗，一旦成为战士，你是绝对活不了多久的，快离开吧！”“不！”以不高却很清晰的声音否决了薇安的提议，古妮雅那本因为大剑的威胁而变得慌乱的眼神慢慢镇定了下来，“对于我来说，迪妮莎就是我的全部，为了她，我必须成为战士。”“是吗？全部？”冷笑一声，薇安的口中吐出了冰块与毒气，“那让我来告诉你吧！你的全部，迪妮莎，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是不能支撑一个活人，成为她的全部的。快离开这里，去寻找一个新的生存理由吧！”薇安的话很残忍，尤其对刚刚失去最亲的人的古妮雅来说，更是如此。然而。古妮雅却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受到打击，她的眼神一如之前一样坚定，甚至是更坚定了。“那种东西，是不需要的！”倔强地盯着薇安，古妮雅大声地道，“对于我来说，活着的理由，迪妮莎就足够了。过去这样，现在这样，将来也是这样。为了迪妮莎，为了对抗那个人，我必须要得到力量。而得到力量的路……”古妮雅的话不需要再说下去了，薇安已经完全明白了她的想法，她竟然想为迪妮莎报仇，杀死菲斯娜？看来完全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薇安心中一声长叹，猛的转身走开，只留下了一句话：“随你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