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妖气如毒

能够把头发当作武器使用，是薇安死而复生之后的事情——妖气控制能力的进一步提升，以及对妖气作用方式的深入了解，使她获得了新的能力——将肉体的一部分化成坚如钢铁的武器。这种能力其实并不稀罕，强大的妖魔或者觉醒者都可以将自己的指爪进行一定程度的强化。强化后，那些尖利的爪子甚至可以抵挡战士们使用的利剑，而曾与薇安交过手的北之深渊者，白银之王伊斯力更是这方面的佼佼者——他不但可以强化指爪，更是能把自己的肉体化作弓箭和骑士长枪——对肉体的强化和异化是妖气的两种作用，而将肉体幻化作武器正是对异化作用的极限运用。薇安新得的能力同样如此——在听从了贝露丹蒂的建议，有目的地控制妖气专注于对身体的强化的同时，薇安对异化作用也作了一定的研究，而她得出的结论却是——异化作用的掌握是专属于妖魔的技术，要想完全掌握异化作用，非要化身妖魔不可。她得出这个结论是有原因的——与只是加强原有结构的强化作用不同，异化作用的结果是千奇百怪的，但如果完全无意识地进行异化，那么身体一定会变成妖魔的肉体结构——也就是说，异化作用是有着很强的妖魔化趋向的。所以，正在竭尽全力抵抗着不让身体彻底妖魔化的薇安其实是不应该使用这种将肉体变成武器的技术的——身体上任何部位的进一步妖魔化都可能让她的抵抗最终失败，只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她那及膝的瀑布长发——头发的质地很受身体的影响，但它却基本不会反向影响身体——薇安的头发正是她身体上唯一适合于进行异化的地方。然而，这种看似无可奈何的选择却带给了薇安一个意外的惊喜。经过仔细的尝试，她发现在大量注入妖气之后，她的头发完全可以用闪电一样的速度生长——贝露丹蒂认为这是她发根细胞早已异化的结果——而异化后发丝的强度更是达到甚至超过铸造战士们大剑的金属——这样一来，原本一个只是想寻找大剑之外武器的尝试，却带给了她一种全新的战斗方式。露西艾拉很幸运，也很不幸，正好成为薇安这种新的战斗方式的第一个承受者。不过，南之深渊者也并不会因为这点儿的不利就投降。作为深渊之人，不管平时的行径如何，他们都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露西艾拉也不例外——她依旧在不停地冲击着薇安的防御，即使身体已经被薇安那锋利的发丝刺出了无数的伤口——当然，这些伤口都已经愈合了，刺伤她的发丝也被她身上那些由伤口变成的嘴巴咬成了粉碎。——露西艾拉的坚持是建立在她对自己妖气量的自信上的，作为曾经的NO.1，她很清楚，在与觉醒者的战斗中，时刻要注意解放程度的战士永远是被动的一方，即使一直能在战斗中占据上风，也不一定就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因为，战士们最大的对手，在她们的体内。所以，露西艾拉仍旧要坚持下去。更何况，这里还有着另一个让她无法放弃这场战斗的原因——她的妹妹，拉花娜。虽然觉醒后性格有了不小的变化，但这并不意味着，露西艾拉就完全放弃了身为人类时的记忆和感情，对于拉花娜这个自己世上唯一的亲人，她还是很看中的。如果可能的话，她并不想和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妹妹发生冲突——当然了，如果能把她拉到自己这边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客观地讲，露西艾拉的目的中带着不小功利地味道，但是，不可否认，她对自己的妹妹是有着一种异样的执着和感情的，而拉花娜也看穿了这点——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观战，既不靠近，又不远离，其实就是在暗示她的姐姐——尽全力战斗吧！拿出你所有的实力！只要你获得了胜利，就可以得到我！当然，即使露西艾拉真的战胜了薇安，她也别想她那别扭的妹妹乖乖地顺从她的意愿——拉花娜之前曾多次深入她的领地，但却从来没有和她见过面——失去了姐姐怀抱的妹妹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即使她对已经觉醒的姐姐的恨和爱一样都已经深过了大海，但她仍旧谨慎地行动着——今天她能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南之深渊者的面前，想必是已经作好了完全的准备。露西艾拉的理智自然也明白这其实是妹妹给她设下的陷阱，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要跳下去——无论是觉醒者还是人类，都是没法完全用理智压制自己的欲望和感情的，完全按照理智运行的世界，要么早就没有了纷争，要么已然毁灭，总之，却决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更何况，成为南方的主人这么久，南之深渊者对自己的力量还是很有自信的。“喂喂，在战斗中走神对对手可是很不礼貌的行经哟！”以玩笑地神态抱怨着，薇安的一屡发丝再次刺穿了南之深渊者的肩膀，剧烈的痛楚感把露西艾拉已然有些纷乱的思绪拉回了正轨——即使她的恢复力堪称觉醒者中的顶峰，但受伤时的痛楚却仍旧是无法避免的——露西艾拉突然注意到，眼前这个让她头疼不已的对手突然停止了攻击。“怎么，已经坚持不住了吗？”露西艾拉冷冷地道，长时间被压制的怒气烧红了她的眼眸，“那我可就要不客气地用这些嘴巴把你咬成碎片了！”说完，她示威似的张开全身的嘴巴，露出了里面锋利的牙齿。“恩，牙齿很白——保护的不错！”盯着张牙舞爪地南之深渊者老半天，薇安突然爆出了一句让露西艾拉全身无力的话语。随即，她有微笑着道：“不过，我可不是要放弃的——虽然妖气的确消耗了不少，但我还没有衰弱到那种程度——只是，我已经赢了啊！”“什么？”听到薇安这突然的胜利宣言，露西艾拉在吃惊之后显得怒不可遏，“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还好好地站在这吗？难道你认为身为南方主人的我会那么不堪一击吗？”“啊，还没发现吗？”薇安却是神秘地一笑，随即她冷色道，“看来成为独霸一方的深渊太久，已经让你的感觉有些迟钝了。”“你……”露西艾拉正要发怒，却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她体内的妖气已然混乱地纠结在了一起，就好象有无数把小刀正在同时剜割她的血肉一般，“妖气？我的妖气怎么会这样？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说着，她恶狠狠地看了薇安一眼——她已经意识到造成她眼前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是谁了，可混乱的如同在对身体发动革命的妖气却让她完全失去了攻击或者逃跑的能力。“所以说不要乱吃东西嘛！”薇安得意地笑了，配上她那狭长如刀刃般的细眼，活象一只阴谋得逞的奸猾小狐狸，“咬断我的头发也就罢了，竟然还把它们吞下去！——你真的认为我附着在那些头发上的大量妖气是摆设吗？”“你是说……”“别人怎么样我不敢保证。”薇安的脸上充满了自信，“但我的妖气，只要达到了一定的浓度，即使是处在别人的体内，我也照样能够控制自如——而趁着刚才战斗激烈，你不注意的时候，我已经将潜入你体内的妖气凝聚了起来，你现在应该身有体会吧？”“……”露西艾拉的确感受深刻——薇安借助那些头发进入她体内的妖气远远没有南之深渊者本身的妖气庞大，但它们却分成十几股凝结着，仿佛十几条狡猾的毒蛇，不停地噬咬着她的身体，完全打乱了她体内妖气的运行——现在的露西艾拉，空有一身庞大的妖气，却完全凝聚不起来，即使想要移动一步，却也好象背负着一座山峰。“不要妄想反抗！”薇安突然一声冷喝，露西艾拉的身体上顿时爆起十几多血花——将妖气注入南之深渊者的身体后，薇安对露西艾拉体内的情况了如指掌，感到露西艾拉有想要压制她那些妖气的举动，薇安立刻作出了警告——一个人体内细胞对别人妖气的承受量是远远小于自己的，只要达到一定的程度，那些细胞就会以爆裂的形式死亡——薇安一下子借此在露西艾拉的身上造出了十几个不是致命却失血颇多的伤口，即使以南之深渊者的强悍恢复能力，也一下子被她震慑住了。“如果再不老实点儿的话，下次破裂的可能是你的心脏哟！”薇安的语气很温柔，一点都不像是在威胁，可听到这些的露西艾拉却确实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在死亡的面前，即使是深渊者，也没有什么不同。“好了，薇安！不要再吓唬我的姐姐了！”这时，带着一脸惊喜，南之深渊者的亲生妹妹，组织的NO.5拉花娜，走到了她姐姐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