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痛苦与希望

“她们的情况怎么样了？”将疲劳的身体放松地靠在墙壁上，薇安冲着嘉拉迪雅问道。“还是那个样子，一直昏迷不醒。”嘉拉迪雅叹了口气。“你还是注意一下你自己吧！今天又发作了吧？”——这已经是手术后的第三天了。手术按照提亚博士的说法，应该是很成功。可要想知道迪妮莎的灵魂是否已经完全转移到了古妮雅的身体里，却只有等她清醒过来才能彻底确定——只是，古妮雅到现在还沉睡着。然而，此时的薇安其实也没有什么资格关心迪妮莎与古妮雅，在为古妮雅做完手术之后，提亚博士立刻就开始着手解决薇安的身体问题。天然半妖在彻底妖魔化后，对内脏的需要是实实在在的，不过，按照提亚的解释，这和正常人对食物的需要还是不太一样的——这更像是吸毒成瘾后对毒品的依赖。事实上，根据提亚的理论，妖魔之所以需要吃人类的内脏是因为冥河之水——人类的内脏含有这种成分，也可以自己产生这种成分，但为了逃避死亡而变成妖魔后，却会失去这种能力，这样，他们就必须从外界摄入冥河之水——这也就是妖魔吃人类内脏的原因。但是，高等妖魔是可以不吃内脏的——这就是说，当普通妖魔进化成高等妖魔之后，他们的身体又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了产生冥河之水的能力。只是，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要想改变食谱，需要很长的时间——一般的高等妖魔都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而且改变的时候，极度痛苦——起码薇安现在就感受到了戒断综合症的存在。那是一种让人难以形容的感觉，内脏里好象有毒火在灼烧，又好象有无数的虫蚁在爬动，薇安甚至有一种想把自己撕碎的冲动，只是，锁着她手脚的特制铁链却阻止了她这么做。铁链是为了防止薇安暴走而特地使用的——根据薇安妖魔化后的表现和妖气总量，提亚认为薇安已经有了高等妖魔的潜质，他所制定的治疗方案实际上就是帮助薇安快速完成这本需要十年以上时间的转变而已。所以，在吞下了提亚特制的药剂之后，薇安直接就被锁到了她现在所待的石室之中——毕竟，一旦她暴走的话，现在可没有一个人可以阻止她——而嘉拉迪雅，则很自然地接下了照顾她的任务。“今天倒还好，起码到现在还没有发作的迹象，也许我快好了吧！”薇安的话明显带有安慰的性质，嘉拉迪雅自然也听得出来。“那样的话就好了！”“米尔坦……孩子们怎么样了？”见嘉拉迪雅仍旧一脸的担心，薇安赶紧转移话题——虽然她一直认为自己很讨厌那个“小吸血鬼”，但在每天都要忍受戒断综合症的现在，她却有些想念起那个小鬼来。“她们都还好。只是米尔坦似乎有些想念你。恩，具体说是你的**。”嘉拉迪雅一脸的坏笑。“我倒宁可她不想我。”薇安很郁闷地道。“米尔坦听了一定会伤心的。”嘉拉迪雅“咯咯”地笑着。“我想不会……”薇安正想接着说下去，一阵剧烈的疼痛却突然袭击了她的神经，她颤抖着倒在了地上。“又来了吗？”嘉拉迪雅担心地看着薇安，之前她已经看到过几次这样的情景了，然而，这次情况却似乎要更严重一些。——吃了提亚博士特意配制的药物之后，薇安对内脏的需要降低了不少。然而，这只是身体上而已，在感官上，她对内脏的欲望反而被加强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而长时间不摄入内脏更是加剧了这一状况——现在，她的发作一次比一次剧烈了。“不能想些别的办法吗？至少减少一下她的痛苦。”看不下去的嘉拉迪雅曾经这么请求过提亚博士，可提亚博士的回答却是无能为力。“如果那么轻松就可以度过这个阶段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早就到处都是高等妖魔了。”虽然这话没错，但嘉拉迪雅听了却很不是滋味，尤其是现在，她看到薇安蜷缩着身体痛苦地抽搐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你会没事的！”她紧紧地抱住浑身颤抖的薇安，心中深恨着自己的无力。……“我刚才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呢！”好半天，薇安的症状才有所缓解，她长长的出了口气。“不过，有的时候也真的觉得，也许干脆死了更好些。”“不许胡说！”好象害怕话说出口就会成真一般，嘉拉迪雅紧紧地捂住了薇安的嘴巴。她的手汗津津的，让薇安感到一阵的潮湿。“你一定要没事，为了我！”看着嘉拉迪雅那泪汪汪的眼睛，薇安一阵的默然，只是，她心中“要活下去”的信念却加强了。……默默地走出石室，嘉拉迪雅依旧一脸的凝重——薇安现在好了许多，今天应该就这么过去了，只是，还要多久呢？她皱着眉头走进大厅——这是战士们聚集的地方——却发现里面的几人脸上同样严肃异常。“嘉拉迪雅，你来了？薇安怎么样了？”和她打招呼的是米里雅。“还是那个样子。出什么事情了？”看几人的样子，似乎出了什么大的事情。“圣都被妖魔包围了。”作出解释的是妮娜——去看望格雷兰特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其他的人——在组织灭亡后，她在库玻的帮助下掌握了一定的情报网络，这个消息，正是情报网络传来的。“怎么会这样？妖魔们不是一向都不靠近圣都的吗？”嘉拉迪雅会有这样的疑问也很正常。“谁知道呢！”妮娜困扰地挠了挠脑袋，随即开了个玩笑。“也许是圣都用来驱邪的圣物失效了吧！”“圣物！？”妮娜的玩笑一下子让嘉拉迪雅想起了什么。“我记得薇安曾经说过，圣都用来抵抗妖魔的圣物其实就是妖魔王的头颅。”“什么？”这下换妮娜大吃一惊了。“原来如此！它们想要的是妖魔王的头骨。”“是这样吗？那它们为什么不直接冲进圣都呢？圣都里应该没有人能阻止它们吧？”米里雅却依旧有些怀疑。“大概也是那个头骨的作用吧！”妮娜倒似乎很清楚。“一般的妖魔本能的害怕妖魔王的身体——哪怕只是一小部分。它们能包围圣都大概已经是极限了吧！”“就是说，真正要动手夺取头骨的，应该是那些高等妖魔吗？”米里雅猜测着。“具体的说，应该是‘假面舞会’的那些家伙。”作出补充的却是一直沉默不语的蕾尼。“只有他们，才会想要妖魔王的头骨。”“为什么？”“‘假面舞会’的现任首领就是妖魔王的女儿。”“我们必须援助圣都！”妮娜得出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