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疆班师回朝的大军在距离京城一百五十里的安化县城停了下来,他们在等着朝廷的命令,是要直入京城,接受朝廷表彰,还是就地解散,各归其所,这都要听听朝廷的意思。但在等了两天,朝廷的令旨还没有下来,众将领们开始思动了,时夜,众将官们纷纷赶来到吴用的住处,想从吴用这里打听一下公子的意思,至于说名义上的元帅曹正,却没有多少人理会。吴用也很急切,阳天返京这么多天了,早应当有命令传来,但除了临别时的那一封密信外,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莫非是京城内出了什么事?吴用一边笑哈哈地应付着众将官们旁敲侧击的询问,一边却不断地张望着院门。“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身处在乱哄哄的屋子里,吴用却很是清晰地听到了,他正准备命人去开门,本就没有关严的院门却已被人推开,五匹白毛黄鞍的健马直入院内,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四名红袍侍卫护着一名黄袍老臣走了进来。“哟喝,各位倒是挺齐整的!”黄袍老臣微微一笑,道:“刚才去曹元帅那里,他说你们必定会在这里,现在一看,果然如此。”“你是?”吴用皱着眉头问道。“大胆!竟连钦差宣旨大臣都不认得?”一名红袍侍卫怒喝一声道。众将官一听这人就是宣旨的大臣,立即跪了下来,那黄袍老臣看着吴用冷冷一笑,手中令旨一展,朗声念道:“奉天承运,楚王诏曰。禀上天之隆恩,使我朝北疆战事尽平,诛胡奴百万,定得百年之平安,边关诸将功高至伟,理应班师入京,受赏封功。然则四境未平,群敌环视,为保我大楚国境安和,特令诸军进归所属,只命首帅曹正带同十名首功之将,入京表封!另着禁军统领阳天,即刻随宣旨大臣只身入京,不得延误,钦此!”众将官一听完令旨,那原本想着入京受赏的心情一下子就跌落到了极点,而在一起共同进退了数月的同伴此时离开在即,那怜惜之情感人至深!但钦差大臣念完圣旨,却没有人出头来接,愣了一下,低头道:“阳天呢?还不快来接旨?”“阳天在此!”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冷喝,只见阳天身穿白袍急步走来,那宣旨大臣没有见过阳天,此时见他风风火火的,刚才宣旨时又不在旁边,正想斥他一个奉旨不敬,阳天却已冲上前来,一把抓过圣旨,立即撕得粉碎,往地上一丢,向门外侍立的亲卫喝道:“来人,将这假诏之人抓起来!”“阳天你敢!”好宣旨大臣全然没有想到阳天竟敢撕毁圣旨,吓得脸sè苍白,老久才反应过来怒道:“你这是大逆不道,要被诛灭九族的!”“哼!”阳天冷哼一声,道:“要诛灭九族的人恐怕是你吧?”阳天说着上前,一耳光打在这宣旨大臣的脸上,立即打飞了他几颗老牙,骂道:“说,是不是伍铭礼那老贼让你来假传圣旨的?”这宣旨大臣被阳天一耳光给打蒙了,才一愣神,阳天又是一耳光打来,把他嘴里本就剩得不多的几颗牙齿都也给打落干净,又骂道:“大王被伍铭礼那老贼藏到哪里去了?还不快说?”宣旨大臣瞪大了眼睛,嘴里的血流了出来,沾到衣襟上,但他刚要说话,阳天一拳又打到了他的胸口上,立觉气血岔开,卟的一声,喷出一口乌血,抑头昏倒在地上。“公子,这是怎么回事?”众将官许久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询问。“还能怎么回事?”阳天气哼哼地说道:“前次我在汉平镇遇到剌客,经过审询知道是伍铭礼这老贼指使,我就心中生疑,于是急赶入京,才知道伍铭礼这老贼已派尉卫占了城门,把京城围起,派人攻入王宫,把楚王给抓了起来,至今不知被藏于何处!”“啊,伍想真的造反了?”众将官立即瞪大了眼睛,他们的脸sè也都变了。“我早就看出来伍氏的yin谋了!”刘力忽然越众而出,叫道:“大伙儿可还记得,汴州城的守将常乐造反,差点使我大楚灭亡,而这常乐是谁?他可是伍氏的亲系啊!”“对,我也听说那常乐在造反之前,与伍氏来往许多书信,恐怕就是密议造反!现在见事情败露,那伍氏竟狗急跳墙,挟持大王!”洛云也叫了起来。所谓是墙倒众人推,现在墙还没有倒呢,只是裂了个缝,众将领们就纷纷扑风捉影地说了起来,仿佛是早有先见之明一般。这一切,都是阳天留给吴用的那封密信起到的作用。早在汉平时,阳天见到那位拼死杀出重围的密探,就猜到京城是出了什么大事,但无论是什么大事,阳天觉得只要自己军权在握,谁也不敢如何自己,所以他在急于入京的同时,给吴用留下的密信里,就要求吴用办两件大事:一是筇待住所有从京城来的信,防止京城有人与军中将官串联。二是注意收拢军权,把刘力、洛云等这些在军中掌有大权,并心向自己的人给拉了过来,暗示他们阳天有意拥兵自保。没想到刘力、洛云等人早已看出阳氏军权在握,全国兵马十有七八归于阳氏,早有归附之心,现在正是一拍即合,立即加入了阳天阵营。再加上四万随军回京的南营禁军,此十万班师大军里面,竟有多半成了阳天私兵!听着众将官在下面历数伍氏之罪,阳天坐在椅子上却不动声sè,他眯着眼睛仔细观察起众将官的面sè,最后在四十多名将官里,被他找出了五个一直垂首不语的武将来,阳天相信,这五个人恐怕就是伍氏一党!暗自下令亲兵把房舍包围了起来,阳天让众将官归结出了伍氏的二十三条罪状,然后一一在那罪状上按下手印,等轮到那五人时,他们却吱吱唔唔,迟迟疑疑,却不肯按,身边的刘力见了,立即叫道:“你们几个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竟不愿与我等一起,平复伍氏反叛吗?”“仅凭一家之言,如何就能说明伍相反叛?”那几名将官被逼得急了,立即出言反驳道。“哼,分明是伍氏一党!”站在阳天身后的包青忽然大喝一声,道:“来人哪,把他们拿下!”那五名将官被包青这么一激,立即就跳了起来,夺路就要往门外跑去,但门外早已准备好的亲兵们立即堵了上来,一阵冲杀,五人的头被砍了下来,放到盘子内,被端了上来。这一杀,可真是再没有了反对阳天的将官,阳天又在房内与众人商议了一番,最后觉得应当师出有名,于是听从吴用的意见,打着“清君测,诛伍祸”旗号,连夜招集大军,宣誓伐贼,天未亮,大军就又向京城开去。而那曹正,却还胡里糊涂的,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周围已发生了变化,等同于被软禁着的他与女儿曹尚菲一起,坐在一辆宽蓬马车内,四周围着数十名阳天亲信,一路颠簸地随着大军直往京城行去。为了出其不意,阳天让包青带着四万南营禁军先入京城,而后面的军队却在距离京城仅有十多里的长坡镇驻扎下来,大军压至,京城却早慌乱起来。原来,阳天前脚离开京城,后面地京等人就已潜入伍府,伍剑正在指挥着家丁准备明天大婚的事情,却冷不防从背影里shè来一支利箭,正中他的额头,立即倒地身亡。伍府家将见状,立即四处搜索剌客,但来无影,去无踪的剌客哪里能找得到?忙活了一夜的家将们刚回伍府,就又传来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停在大堂中的伍剑尸体不见了!这下子可是急坏了伍铭礼,他一边命令家将满城搜察,一边命令守城尉卫紧闭城门,以防剌客带着伍剑尸体逃出京城。但一整天的时间过去了,伍剑的尸体没有找到,京城内却是乱了起来,燕七就率着他的手下大闹京城,抢劫、打架、放火,不到两天时间,京城就已被搞得乌烟涨气的,再加上黑卫入京,那更是训练有素,而且他们不选别的,专挑那些王公大户,城卫军不出动,京都尉卫却是忙得脚不沾地,但奈何兵力不足,不得已只好不断的消减守城尉卫,张信昌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见尉卫下了城墙,他立即指挥着城卫上城激了本就不多的尉卫兵士,把守着城门,静待阳天率领着大军归来。禁军和尉卫齐齐出动,终于在东、南、西、北四处枯井内找到了伍剑的四肢,但人头和身子却还没有找到,第四天早上伍铭礼刚要起**朝,忽然发现自己的卧房门上竟挂着一个*,吓得他当场就昏了过去。等家将前来一看,却才认出这个*就是被断了四肢的伍剑头和身子,而他那面的那个东西,却被人割了去,死无全尸,但天气炎热,也只能匆匆下葬!伍氏的祖坟在城东一处山岗上,送葬的队伍才刚出内城,正要处外城走去,忽然传来一个更让伍铭礼吐血的消息:阳天率着大军已经赶了回来,先头的四万禁军已进了外城,正向这里涌来!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