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太阳还在焦烤着大地。腾腾的热浪在驿道上翻滚着,隆隆的马蹄声更催促着人们的热汗如雨般的流下来。“统领,不如让兄弟们休息一下吧,前面距离渑池城不过十余里远,兄弟们休整一下,也好等太阳落山时乘着凉快一举攻城!”武怀的先锋将官齐向之从行军阵前逆流而回,来到位居中军的武怀面前说道。“统领,此举不可为啊!”另有一名身穿素sè长袍的青年文士连忙向武怀劝道,这文士是为武怀的幕僚丘安,因为足智多谋,甚得武怀的信任,隐隐已有西疆大营军师之实。“有何不可?”武怀是一个大胖子,是胖子大多怕热,而武怀更是其中最怕热的那个,此时他虽然骑在马上,但却是赤着上身,一件淋了凉水的战袍披在头上,每隔一会就有亲随侍卫帮他换下,再沾些清水后给他披上。“统领志在入京勤王,并非是为攻城略地,而眼看这渑池城是为京城西防门户重地,那阳氏逆贼岂能无防?所以以小人之见,当避开渑池城,绕道南山,直入京城。此举一可避开以疲惫远劳之师攻击坐守之敌,二来还可以攻敌不备,若是渑池城内没有敌人便罢,若是有的话,为了阻挡我军绕过南山直逼京城,必然会出城堵截,我军却可转为防守,倚着南山之势反败敌人!”丘安说道。“丘兄弟说言极是,我们就绕道南山是也!”武怀点了点头,晃了晃一身的肥肉道。“统领!”齐向之急道:“南山地势险恶,无道可寻,就算是我大军临时辟路,恐怕也要甚费时间,而这些时间却不正是给了逆贼充足的准备时间么?所以属下认为,当强破渑池城,并据守渑池城,多多招集周边勤王兵马,然后再图进京除逆!”“齐将军,万一渑池城一时间难以攻破,反倒受了敌人埋伏又当如何?”丘安立即反驳道:“再说了,就算渑池是一空城,我军不费吹灭之力拿了下来,难道说阳逆就没有了准备么?现在举国上下,只有我们一支忠君义师,其他的大都受了阳逆所制,我们又何来别处勤王兵援之说?而唯一能取胜之道,就在于攻其不备,出奇制胜!”“报……!”一声急呼,一名士卒骑着良驹从前面快速而至,远在数丈之外就翻身下马,立即跪倒在地,喘声道:“禀报统领,前面有数名渑池百姓慰军!”“还有这种事?”武怀一听,眼睛腾的就亮了,这一路赶来,虽然没有受到沿道城镇阻拦,但也从未有人出迎,没有想到现在到了京城边上,竟遇到了这种好事?立即把湿衣一掀,催马上前道:“走,带本统领上前去看看!”几名上了年纪的老人在驿道旁摆满了几个香案果盘,面对着驻足不前的士卒泪流满面,还不住地磕头谢言。“几个老头起来!”武怀驱马上前,手中鞭子一扬,说道。几名老人站了起来,其中一名老人张着满嘴的空牙走了上前,拉住武怀的马缰,老泪纵横地说道:“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义军赶回,清除吾王身边逆党,如今可是盼了数ri,方才得见勤王义师啊!”“老丈莫要伤心,还想请问这是谁的主意,让你们在这里迎军的?”丘安越众而出,眯着眼睛问道。“看你这娃娃说的,谁还能让我们几个老不死的跑这么远来迎军不成?我们是今晨天未亮就从渑池出发,一路迎着义军走到现在,方才得见啊!”那老人跺脚道。“你们是从渑池来的?”武怀一听,连忙问道:“渑池城现在情形如何?”“渑池城可是去不得啊!”老丈摇头道:“前ri里从京城来了两支人马,总有四五万之多!入驻城内后,立即就紧闭四门,驱赶着民夫们去修城,就连我们这样的老骨头,也都要担到城上五百斤沙石才行!”“城内有四五万兵马?”武怀一听,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丘安道:“丘兄弟果然神机妙算,差点我们就直撞了上去。”丘安淡然一笑,却忽然又看着老人沉声问道:“你还说没人指派,难道真当我们不知?刚才你还说渑池城紧闭四门,现在你却是如何又出来了?”“哎呀,你们是不知道啊,渑池城内打起来啦!听说是因为这城内的一位叫南宫什么的将军和另一位将军打了起来,在城内那是杀得天昏地暗,那血啊,啧啧,流得满大街都是!”老人说着,抬起脚来道:“你看看,我这鞋上还沾着血印子呢!就是乘着他们的打闹,就有民夫开了城门,偷偷的留了出来!”丘安看了看老人的脚,哪里还有血印子?但转眼一想也是,走了这十多里的山路,若是还有血印那就怪了!不由得,他对老人的话相了三分。“你说的可是南宫尚武?”武怀眼睛腾亮,见那老人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他立即大笑起来,看着丘安道:“哈哈哈,丘兄弟,这真是天助我也,我早就知道南宫尚武这肆存有私心,不会轻易投降何人,原本听说京城内的禁军都为阳逆所控制,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却是南宫这肆假意投降,此时乘机做了我们的内应!说摇什么头?兄弟们加快了步子,赶到渑池城不耽误吃晚饭啊!”“统领莫急!”丘安连忙劝道:“此时真相未明,不能轻信,还是少派些人,赶去看个真切再说!”“看你那胆小的样!”武怀不屑地指着面前的老人道:“你看看,就他们这般老眼昏花的模样,若是你,你会选择派这种人出来施诱吗?”说完,武怀用马鞭子一把推开那老头,然后一挥手,大喝道:“兄弟们,加快了速度,进城后老子准许你们大抢一天!”一听上官有些命令,士卒们立即就如扑屎的苍蝇一样,一头扎向了渑池城。但他们却不知道,在大军过后,原本劳军的几个老人却蹲在一处山溪旁,刚才那缺了牙齿的老人一边洗去满脸污垢,露出一张青瘦的中年人脸来,一边笑道:“为了大元帅的计谋,咱可是把满嘴的好牙齿的都给毁了,回去大元帅定要记个大功不可!”“你就得了吧!”另一名老人却嘿嘿笑道:“就你原来的那牙口,恐怕去咬那张翠花的红枣时怕是都会挂掉两个,还好意思以此据功?”距离渑池城尚有五里,地势就愈渐的平缓下来。跋涉数百里路程的军队眼看着城池在望,立即就兴奋了起来,脚步由得加快了,但等到近前三里时,却见城门半开半掩,城内人影晃动,时有冲杀之声传来,就愈渐的使他们的血液沸腾起来,随着武怀一声长吼,六万大军立即形若cháo水一般往城门涌去。此时,已经没有了阵形和队列之分,所有的士卒都只想着尽快的冲进城内,仿佛那满城的都是金山银山,去迟了就会被别人抢走一般!眼看着接近城池只有不足半里的路程了,这时城门忽然关闭,原本空无值守的城头忽然间冒出无数的士头来,弓羽强弩,长戈jing甲,密密麻麻的转眼间布满了整个城头!“不好,上当了!”丘安惊呼一声,他才刚拢住坐骑,身后涌来的骑兵立即就推到眼前,只觉得自己如同被推入巨浪下面的小船一般,瞬间就淹没在了腾腾马蹄之下。“嗖嗖嗖!”如雨的利箭shè下城头,措不及防的士卒们一批批的倒下,前面的士卒见状想要后退,但后面的士卒却还来不及反应,两厢里挤成一团,乱在城下。而城头上的守军却也毫不客气,利箭一**的shè了下来,转身的功夫,城下就倒满了尸体。“撤,撤退!”武怀振臂大喊,但他才刚露出一头来,一根箭矢就向他的臂膀shè来,身子一震,那强弩shè出的长箭穿透了他的臂膀,差点带着他的身子落到地上!“统领,我们快走吧!”一名亲兵说着,拉起武怀的坐骑马缰,拖着就往后面退去,而其周围,无数西疆士卒也在全线溃退,一直逃出城西十里的一处长满松树的高山下,方才收拢了军队,略一清点人数,此一役不过半个时辰,就损失了两千多名西疆大营的士卒!第三十二章溃敌山中“哎呀!”武怀痛喝一声,那拔去长箭的疼痛差点让他昏死过去,混身的肥肉颤抖着,苍白着挂满汗珠的脸缓缓扭了过来,看着那肩膀上的血洞,咧了咧嘴,又转过头去。“这一箭若幸亏没有伤到筋骨,不然统领的这条胳膊就要废了!”随军军医一边给他包扎着伤口,一边说道。“废你nǎinǎi的熊!”武怀忽然大喝一声,随手抽起腰刀一刀把军医的脑袋砍下,抬腿踢得老远,然后把腰刀往地上重重一热拄,长呼了口气,厉声道:“此仇不报,他nǎinǎi的老子就没完!”“报!”一声长呼,一名传讯兵纵马驰来叫道:“禀报统领,渑池城内杀出大批人马!”“什么?”武怀一听眼睛立即瞪得铜铃般大小,这是敌人要赶尽杀绝啊!正想要命令部队再后退二十里,忽然又见一名传迅兵急急驰来,老远叫道:“禀报统领,渑池城内有大约五千敌兵杀了出来!”“只有五千?!”武怀立即就为自己刚才的畏惧感到可耻,眼睛一瞪,骂道:“nǎinǎi的熊,一万人也敢来挑战本统领?来人哪,披挂上阵,给老子灭了这些人!”欺软怕硬是为之本xing,听说只有不五千追兵,也这刚才吃过亏的残兵败将们立即就振作起来,不用武怀吩咐,就拿紧了兵器,迎向追敌杀去。与西疆大营的步兵、骑兵混杂不同,这五千渑池城内冲出来的清一sè全是骑兵,或许他们是早就知道西疆大营的军队会折杀过来,所以距离城西七里远的时候就停了下来,眼见西疆之兵果然冲来,立即就往后退。“nǎinǎi的,不要追了!”武怀见状连忙命令道,在距离渑池城七里的地方停了下来。但西疆大营的士卒一停,这支五千人数的骑兵也距离他们只有一里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更让武怀恼怒的是,这些骑兵还竖起了一面巨大的旗帜,上书:西疆武怀,形如母猪,闻风而逃,胆小如鼠!“欺人太甚!”武怀怒骂一声,肥手一挥,叫道:“谁若是能追上这敌兵杀死一个,老子赏银十两!杀啊!”说完,武怀当先就往前冲去。五千骑兵早有准备,一见敌兵追来,连忙就逃窜起来,眨眼的功夫,就又拉开了两三里的距离。武怀见状,立即命令手下两万骑兵当先,不理会后面的步兵如何跟进,挂着渑池骑兵的屁股就往城下追去。但终究是错失了先机,五千骑兵在距离渑池城还有两里多路时,就变了阵形,四骑一排,纵马而行,鱼贯而入渑池城内。但等西疆大营的骑兵一杀到,城头上立即就又现出无数弓箭兵来,如雨的箭阵立即就shè下数百名西疆骑兵,余者连忙落慌而逃。更气人的还在后面,这些西疆骑兵才退出城下三里,回头一看,又见无数骑兵涌出城来。西疆骑兵头领见状,立即命令部下掉转马头迎战,但才是一有迎战之意,渑池骑兵立即就往回跑,如此走三步退两步的走走看看,等西疆骑兵撤回十里外的松山下时,都已筋疲力尽,再无气力了。武怀在营帐内听着外面的渑池骑兵不住叫阵,恼得他牙齿磨来磨去,但自己手下骑兵实在太累,又如何能追得上这些见事不妙,立即就逃的骑兵呢?许是西疆大营军队一直守营不出的原因吧,渑池骑兵愈渐的大起胆来,困马谢甲,在距离西疆军队营盘不足六里的地方竟也升起火来,一点点的火苗,更为可恨的是,他们竟还烤起肉来!那沾满佐料的肉香顺着山谷传到了西疆大营的营寨里,只有些干粮馒头的士卒们都不由得咽了几口口水。“哼!”武怀也闻到了肉香,他看着那些火点yin冷一笑,招来齐向之吩咐道:“立即命令兄弟们,莫要熄火收帐,布裹兵器,悄悄出营,从两侧的半山腰攻向敌阵!”“是!”齐向之闻令立即吩咐了去,不一会儿的功夫,营寨里的西疆士卒就撤了干净,沿着山半腰缓缓靠近,而山低下的官路驿道上,却是一万名马蹄裹着布团的骑兵拉后半里,也在慢慢推进,这次武怀打定了主意,要将这支欺人太甚的渑池骑兵拿下!“不好,我们中计了!”先头士卒在看见那火架上虽然烤着许多的肉食,但火架旁却空无一人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喊出这样的话来!“往前面去看看,莫要中了敌人埋伏!”武怀说着,当先走到那火架旁,提起一块肉来看看,嘿,上好的黄牛肉!又仔细看看上面并没有什么异样,正准备张嘴去咬,忽又见身后无数将士正拿眼睛看着自己,一个个都伸着脖子吞咽着口水。“罢了,今ri就不打了,大家都在这里吃点,然后打道回寨!”武怀的命令才一下,士卒们立即欢呼起来,你争我抢,上千架烤牛肉立即被分争干净。武怀看着闹哄哄的场面很是开心,哈哈一笑,张嘴就咬向了牛肉,喷香的牛肉里吃在嘴里只觉得牙齿间都是香的,而除了牛肉的肉香外,还带着浓浓的ju花香,嘿嘿,看来这是些叛逆们的新点子,不过却也不错,去了许多牛肉的膻腥味。“不好,有毒!”先是一名士卒大叫一声,握着肚子就坐到了地上,脸sè瞬变。但随在他之后,立即哀声四起,更有的士卒当即就抱着肚子滚倒在地上。武怀眉头猛然皱起,为何自己却是没有一点事?难道自己的牛肉与别人的不同?但左右看了看,自己只是随手拿起一架,却并没有什么不同啊?而自己吃的也并不少,别的都是七八个人才分得一个,只有自己是抱着整根牛腿在那里啃!但他却不知道,这牛肉和ju花混杂一起,容易引起剧毒,食后轻声拉肚子,重者倒毙,而当年阳天在南京时用曾试用过的毒药,现在又被他大范围的施展开来!这东西只有极其幸运之人,才有可能安然无恙!而武怀这肆正是走了狗屎运!“不好啦,有人劫营!”还有一些并没有大碍的士卒忽然大叫道,扭头一看,可不是,松山半腰里的营寨忽然间多了无数火把,从那里,正有无数军队杀来!“统领,怎么办?”齐向之抱着肚子跑来问道,但才一说完,忽然他身后传来“卟哧”一声,一股恶臭立即漫延开来。“突围!”武怀说着,肥手一挥,弯刀向西指去。这从松山上杀来的人马正是洛云所率领的部队,与这据守渑池城的禁军两厢夹击,西疆军队立即溃散,来时的六万浩荡之师,经历了数ri的大战后,只有不足两万随着武怀往败退,他们却还不知道,在他们西逃的路上,另有一支军队在等着他们。京城阳府。阳天拿着一支女子描眉时用的炭笔在地图??的位置轻轻的打了个叉,然后长舒口气,直起身来。“你这坏蛋,说要帮我描眉,却拿着我的东西在这里画来画去!”楚琳忽然走了进来,初为人妇的她愈发的美艳,红润的小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喜悦,虽然红唇微扁,但眼神里却透着快乐。“我这不是先试试手劲么?我怕我等下帮你画眉时,一不小心画错了,那我的小琳儿岂不是要恼死我么?”阳天说着,一把把楚琳抱在怀里,手也很是不老实的往楚琳胸前的柔软探去。“莫要胡闹,被人看到了!”楚琳小脸立即涨得通红,才要拔开阳天的爪子,忽然就嘤咛一声,软倒在了他的怀里,却是阳天在她胸前轻轻一搓,挑起了她的颤抖。“咳!”一声轻咳,把两位正准备进一步发展的人给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却是妙香端着果盘走了进来。“你走路就是不带声的么?把我的宝贝给吓坏了,以后谁给你们快慰?”阳天脸一红,羞恼道。“天下男人多得是,又不差你一个!”妙香故意气恼阳天,同时又把果盘放到了桌子上。脸sè一肃,道:“不要光顾着玩乐,现在有重要的情报送来。”“哦?”阳天一听,也收了笑意,连忙坐了下来,接过妙香递来的用火漆封得好好的密折,一看到那上面的赤红的印记,立即皱起了眉头,撕开看完,长叹了口气。“怎么了?”妙香关切地问道。“南唐分别在襄阳和临江两地集结兵力,初步数来,足有四十五万之多,预计在十ri之内,就将同时渡江!”阳天说完,用竹签挑起盘子里一块已被洗切好的青果吃下,又道:“既然南唐要开始了,西秦恐怕也就是这么一两天,你立即去命人把纪先生找来!”“临江那里我倒不怎么担心,究竟是有我江南大营驻守!但最要小心的襄阳的二十五万敌军,南阳一地我大楚并无多少驻军,要防止被敌人乘虚而入!至于说西秦,因为西秦一心想要乘胡奴虚弱之机夺回河套一地,二十万军队现还在榆林,所以秦国最多只能派三十万军队出关,若是现在已占了西疆大营的西门丁他们防卫得当,却也尚可支撑一段时间。只是我们现在能动用的十五万军队尚有八万在西义围歼武怀残部,就算是短ri内能结束战斗,恐怕襄阳唐军都已经翻过了伏牛山!届时一马平川,十几ri的功夫,就能兵临城下!”纪雍抚着胡顺,看着阳天挂满书房,大大小小的地图说道。“三支力量,最快能到达我京城的就数襄阳之敌!恰恰也就是这支敌兵,若是能被我军拿下,此战我大楚可胜矣!但若是拿不下……”阳天苦笑道:“那我们只有逃离楚国了。”“何止!”纪雍笑道:“你当秦、唐二国在占据大楚后会停下步子吗?恐怕非也,他们会再次挥师北渡黄河,进入齐地,届时凭着公子你布置在齐国的那点人马,能挡得住人家百万之师?”“是啊,那我们就再逃,出海逃到倭国去,听说那里的女子最是温柔,我就再纳几个小妾!”阳天即笑了起来,原本凝重的气氛一下子被这笑声给冲散了。“你们还笑,眼看着都兵临城下了,你们还笑得出来?”楚琳很是生气地说道。“不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集中优势兵力,攻其一路!”阳天忽然收住了笑意,很是严肃地说道。他的目光透出窗台望向了外面,那里,一片树叶刚从树上缓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