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骰声沙沙作响,悠扬动听,但在田中尘的耳朵里则呈现出另外一种状态。温和的真气除了在经脉内进出,田中尘从来不能cāo纵它做任何事,但现在温和的真气却变化成另外一种说不出感觉的真气。它即柔和又坚韧,隐隐中又有种刚猛的感觉,具体什么样田中尘此时无暇分析,但他十分确定一点,真气他可以使用了。虽然可以使用真气,他并没有多少高兴,因为如同身死奇功诡异真气修炼成功的方式一样,真气使用起来也诡异的让人心酸的想哭。田中尘曾听苏承剑说他的真气运行方式,那是一种流水式的能量传输,但他田中尘的真气使用方式则是固定式的产业结构。地方有多少,他能利用的资源就有多少,周围真气根本没有救援的觉悟,也就是说,他进入身死状态后,全身上下都有真气存在,且身体各处的真气在量上只会随着真气的增加而改变,其他时候不会变化,不存在真气运集在一处这回事。有了真气的帮助,田中尘的听力瞬间上升到一个恐怖的层次,在这个层次中,他可以轻易的听到骰子在骰盅里的运行方式,甚至可以听出不同骰面在空气中产生不同的摩擦声响。这种程度的听力已经完全可以用神鬼莫测来形容了,它的存在已经超出一般人的想象之外。三粒骰子虽然在骰盅里,但它们的运动状态全部浮现在田中尘的脑海中,具体的点数都清晰无漏。在骰盅落下那一刻,田中尘终于知道自己一直无法听出骰子落下时发出的响声了。钟输的技艺确实称的上神乎其技,此人在骰子上的造诣已经达到了任何小说中都没有提到的一个高度上,它的存在似乎有些诡异,骰子落下时并没有直接着落,着落的只是骰子的一个棱角,即骰子靠棱角而竖立在骰盅里。“怪不得他每次掀开骰盅总是要发出一声轻响,原来他是掩盖骰子再次着落的声音。此人技艺到了这种地步,真是骇人听闻啊!”田中尘想到这里,再次打探眼前对他一脸不屑的中年。“佩服,佩服。”他开始微笑,“如果我再无赖下去,实在对不起阁下的技艺。老二,一万两押在大上。”话语方落,周围一阵窃窃私语,赌客们神情开始激奋起来,额头上被田中尘激起的黑线逐渐隐去。王义泉握着银票,凑近田中尘,低声问道:“大哥,你有把握吗?如果没有把握,咱们还是一两一两的来,我和三弟都不急。”果然不出所料。田中尘郁闷的想道,有他两个兄弟在这里,赢钱自然时赢的越多越好,输钱的现象最好是没有,没有把握时,押一两银子两人都没有一点意见,如果没有把握而押重注,他们两人必然不会答应。他们兄弟三人都是无视他人看法的异类,所以在很多时候都能想在一处,他们并不觉得下注少是可耻的行为。“大哥我出过错吗?”田中尘冷冷的说道,只是他的声音在发出后,呈现的是另外一种怪异,这冷声冷的不似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他心中猛然一惊,接着便听的王义泉问道:“大哥,你怎么了?”这次突破并不是我想象的这么简单。田中尘心中暗自惊讶,他现在隐隐明白自己的声音也被进化了。“我很好,只是有些累。”他极力平和的说道,“把银子押上去,我自有主意。”“哦!”王义泉对视赵景石一眼,两人强压心中的惊奇,按照田中尘的吩咐把银子押了上去。“**拍一下。”田中尘适时说道。王义泉一怔,然后一巴掌豪气十足的拍在银票上,同时他注意到摇骰的钟输脸sè一变。骰子是四四六,是大,田中尘听觉中组成的图案让他十分清楚此时骰子的点数。钟输死死盯住田中尘的双眼,他此时一脸的迷茫,不屑的神情全部隐去,剩余的只有难以置信的不解。钟意也意识到钟输的不正常,凑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他可能看穿了我的手法。”钟输如实回答,“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人比轩辕不败还要可怕。”钟意抬眼扫视田中尘,在田中尘身上看到的只是自信,他心中微感吃惊,低声又道:“这次不能再让他赢了。”“少爷,我也不知道此时骰子的点数。”钟输无奈道,“我的手法虽不说巧夺天工,但也自信不能被任何人听出破绽,但这人就是可以准确的知道骰子的点数,我现在真的开始怀疑他所说的预感。如果这人真的靠的是预感,少爷,小人根本赢不了他。除非我出最后一招。”“最后一招是什么?”钟意低声问道。“开盅前,能够任意变换骰子的点数,只是那样做就有违道义。”“顾不得了,这人太无耻,我们不需与他讲什么道义。”钟意说完,又吩咐道,“无论如何,把输他的钱给我赢回来。”他必须如此,不然在卢庆火那里不好交代,大话说出去必须要收回效果来。他有点后悔之前自己在卢庆火面前夸下海口了,不然现在他也不至于这么难做。“好,从下一局开始,我就让这人知道赌术的最高境界,随心所yu。”骰盅揭开,四五六大,田中尘又赢了一万两。王义泉兴高采烈的把银票接了过来,然后快速的向自己怀中揣去,却不妨赵景石横插一手把银票夺了过去。“现在听大哥的。”赵景石万分不舍的把银票放在田中尘面前的桌子上。王义泉恨恨的瞪了赵景石一眼,最终没有说话。“预感就是如此,来的时候是这么突然和直接,我们能做的就是把握这突然而来的机会。”田中尘开始宣扬他的教义,“把握机会,一击则胜,我想这一万两可以够我玩一万局,这是很可观的数字啊!”钟输咬了咬牙,最终选择了沉默。卢庆火喷火的双目已经赤红,他的目光一直以来从未离开过田中尘,只是田中尘对他一直都是无视,这让他更加恼火。田中尘在众多惊诧的目光中回转过来,注视钟意,他微笑问道:“如果我再押重注在点数上,如果再出现一赔一百五的侥幸,如果这重注是一万两,我想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赔给我?”话语方落,周围一片哗然,这个问题很多人都没有去想过,也不敢去想。万两银子的赌注今晚的出现已经极为罕见,百万两银子的赔注众人几乎没有听说过。满腔怒火的卢庆火闻言一愣,钟输的再次失利让他除了恼怒,同时也胆战心惊,青花帮不比钟家,银子并不是很多,如此一万两一万两的赔下去,不多久就会全部赔光,如果一次输了一百五十万两,把他的畅意赌坊卖了也不够换钱的。灰心的同时,他不由得开始后悔听从钟意的建议,如果没有解除押注的限制,此时无论他怎么输也不会输现在这么七万两银子。想到这里,他目光复杂的看向钟意。钟意正看向钟输,钟输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让他心中沉稳许多。他对视田中尘,笑了笑,说道:“有银子赔给公子,只要公子有这个能力。”“据我了解,畅意赌坊里并没有这么多银子,如果我真的赢了太多,银子会不会是你们钟家赔给我?”田中尘笑问道,他现在的状态只能如此说话,因为声带的进化让他不敢试验其他的语调,唯恐说出来一句话却不是人类的声调。钟意此人倒是十分洒脱,他呵呵一笑道:“看来我钟家有钱大家都知道,既然公子这么说了,好,从下一局开始,输的钱都由我钟家担保赔还。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公子你下注的底线必须在一万两以上。”“不是说下注没有限制吗?”赵景石快速的插入道,“一两也是钱啊,只押一两银子没有什么不对。”“对啊,是不是你们怕了?”王义泉附和道,他和赵景石两人都是无视他人看法的异类人物,自然要争取对自己有利的权利。田中尘轻声道:“别说话。有我在,你们不要插嘴,一切我自有主意,不然削减你们的分成。”本是驳斥的话被他轻声说出来,感觉起来有些怪异,如果不是后面一句威胁话,这句话将会没有任何效果。只是,此时他只能这样说话。分成问题让两位兄弟闭嘴后,田中尘对视钟意,笑道:“刚才下注一两银子只是我与大家开的一个小玩笑,不想钟意公子当真了。刚才一两银子下注时,我有输有赢,并没有多少失误,即使换一万两银子,其效果还是相差不多。既然现在你们有意见,我就同意你们的建议,一万两银子下注,只会多不会少。”“公子是痛快人,钟意现在十分想与公子交一个朋友,不知……”钟意还未说完,田中尘打断道:“赌,是一件神圣的事,请你在我赌博间不要打扰,因为我要全力体会我的预感。对不起。我想我们可以继续了。”钟意微笑摇头,并没有多少恼怒的表情,反倒是钟输脸上再次出现不屑。田中尘不再使用只押一两银子的龌龊做法,他有信心在几局内把输去的钱赢回来。刚才一两银子时,之所以田中尘有输有赢,是因为他没有费神去控制骰子的点数,不然他可以让田中尘一把都赢不了。拿起骰盅,他打算从现在起,不让田中尘再赢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