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5 【双黄蛋】

张一谋牵头的北电导演聚会，在半夜散去。万小虎回去的时候，醉的一塌糊涂，国产新片展他的风头出大了，大家都来灌他的酒。而第二天上午，他就得带着宿醉的疲惫，去参加“百花奖获奖代表、金鸡奖提名者记者见面会”，一起去的还有姚辰、陈冲和吕乐。跟记者随便应付一下，万小虎就继续回去睡回笼觉。一觉睡到中午吃饭。下午四点多，《蝴蝶效应》和《独自等待》两个剧组的所有人，都集合到了一块。一边吹牛皮，一边等待主办方来宾馆通知去参加红地毯。躺在**，听陈冲、李侠等人胡侃，万小虎则给家里面打电话。“喂，老妈，跟老爸晚上的时候，准时收看央视直播的颁奖晚会。尤其是开头的百花奖颁奖仪式，至于金鸡奖颁奖典礼，放松心情看就好了，我资历太浅，怕是没机会捞着上台的机会了。”“怎么回事，报纸上不是报道《蝴蝶效应》非常精彩吗？”李翠萍在电话那头嘀咕。“精彩和得奖是两码事，行啦，我还要准备，就不多说了。”挂了电话，万小虎爬起来，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梳了梳头发，又把一套西装整理的笔挺，皮鞋也沾水擦了擦。今天晚上八点钟，金鸡百花电影节颁奖典礼，将由央视全程直播，面对全国十亿观众！想想都激动莫名。“老虎，别打扮了，已经够帅了。”姚辰看不过去了。万小虎继续摆弄头发：“你懂什么，今晚，将是我成为亿万少年心中偶像的时刻。”摄影师吕乐，是经常参加颁奖典礼，笑说：“什么事都有个第一次，第一次过去了，就不会再这么重视了。”“要说第一次，我也不是第一次参加颁奖，大学生电影节，京城台直播，我也上去露过脸。没你们想得那么重视，只不过个人风格，不喜欢邋里邋遢的出现在别人面前，再说了，我打扮的帅气一点，也有助于别人给我介绍对象。”“果然是当导演的人，就是深谋远虑啊。”李侠翘起大拇指。万小虎淡淡的挥了挥手，表示低调。如此嬉闹一阵，王忠磊、于东和工作人员一起到来：“都准备好了吧，走明星大道的，结对子上去吧，李侠，我们先去酒会上等他们。”颁奖典礼的会场，有两部分，一部分是直播舞台，一部分是酒会。一些发行商和电影公司老板，都直接去酒会，明星和导演们，则要去星光大道上走一趟，亮亮相，给记者们拍照，再顺便接受两句采访。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万小虎等人坐上小轿车，从下榻的国际大酒店，沿着民族大道，向民族广场出发。在民族广场的旗杆前停车，一个接一个踏上明星大道。因为已经天快黑了，明星大道两侧，也不知道是自发，还是被安排，几千观众手持着荧光棒，不时地发出欢呼声。而道旁的广场，600名刘三姐、100名跳绣球舞的姑娘、100名八音队员尽情的表演。壮族的八音、绣球舞、绣球龙配上山茶花和凤凰刺等艳丽的服装饰品，使广场上的文艺表演从内容到形式都具有难得一见的壮乡特色。这华美的壮乡的民间特色，也昭示着中国本世纪最后一次的电影节将在北宁成功谢幕。已经有不少明星，走进了会场。周讯和陈昆先打头阵，万小虎则和吕乐这位老大叔，有说有笑的走着，陈冲与姚晨在后面殿后。在闪光灯咔嚓咔嚓声中，很快就走完了不长的星光大道，进了会场。会场中，当真是人头攒动，不少得到采访权的记者，抱着摄像机，逮住明星就喋喋不休的采访。周讯和陈昆，都受到了明星的待遇，被人追问。万小虎一开始还能自由行走，不过，没一会就有认出他的记者，过来采访。“万导，对于这次《独自等待》两项提名，《蝴蝶效应》四项提名，你觉得能拿下几项？”万小虎一本正经的说：“我敢打赌，能拿到百花奖最佳故事片奖。”“额，百花奖早已公布获奖名单，这个我们都知道了。金鸡奖呢？”“金鸡奖啊，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吧，我还年轻，第一年拍电影，主要是来学习来了。”“对于冯小岗炮轰金鸡奖，称你们第四代、第五代和第六代导演，把持了金鸡奖，你怎么看？”万小虎一脸疑惑：“我是第几代？我好想还没毕业。”记者貌似也疑惑了：“这个……甭管您是第几代，总之，冯小岗说的是对的吗？”“不知道。”万小虎摇头，“我第一次来金鸡奖，很多导演和评委，我都是第一见面，把持一说，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懂。”“你觉得今晚的金鸡奖最佳女主角，该由谁拿，能预测一下吗？”“提名都有谁？”“巩利、章子艺和丹增卓嘎。”“这个，谁都有可能，如果我选的话……我也拿不定主意。”任凭记者如何旁敲侧击，万小虎要么表示谦虚不知道，要么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来来回回，就是不知道。最终，记者无可奈何的放弃了采访，万小虎简直比缩了壳的乌龟，还难以下手。其实，万小虎倒也不是糊弄记者，他是真的不知道。他虽然是重生者，可谁记得后来都被完成死鸡奖的各届获奖情况。如果要说真的论演技，论导演实力，论真正的评判，万小虎还有兴趣猜测一番，现在分明就是来分果实的，怎么预测？譬如最佳女主角，之前就有了传言，要不是给巩利，巩利就不来参加。所以，评委会一再否认没这个事，身为圈内人，万小虎看得清楚，今晚最佳女主角，非巩利莫属。这种奖项，万小虎真的半点猜测的兴趣也没有。打打招呼，喝喝酒，一个小时时间就匆匆过去。八点一到，众人移坐进颁奖典礼会场。《独自等待》和《蝴蝶效应》在偏左边的一片区域，周围有不少空位。灯光升起，主持人上台。排排坐吃果果的时刻来临。本次晚会主持人是央视的曹莹和明星张国利搭档，一大堆煽情的话结束。欣赏了一出歌舞节目后，轮到了今晚的第一个奖项——百花奖最佳男配角。令人兴奋不起来的是，百花奖早在10月12号就已经宣布了获奖结果，所以，现在颁奖，气氛不够热烈。四个演员奖搬完，又插了一首毛宁演唱的《了无牵挂》，终于到了万小虎出场的时刻。在主持人曹莹的召唤下，《我的父亲母亲》导演张一谋，《黄河绝恋》导演冯小宁，以及《独自等待》导演万小虎，各自走上了大舞台。因为事先没有排练过，而这次又是三部电影一起得奖，上台的队形排的有点乱。张一谋和冯小宁一个想往左，一个想往右，结果发现要撞车，然后一个往后去，一个往前去，反而把中间的位置留给了万小虎。从前来颁奖的老电影人手中，接过镀金铜质金花神奖杯，和获奖证书。万小虎将金花神奖杯稍微举了一下，但是眼角余光撇到张一谋和冯小宁都没举，万小虎也不好意思再自作多情，捧好奖杯低调的站着。好几台摄像机全方位的设想，会场的观众和明星们，黑压压的很有震撼力。万小虎尽管早就知道自己要上台，现在这一刻，还有点紧张。感觉西服下面的衬衫，都有点被汗湿的迹象。在张一谋说完感谢之后，曹莹将话筒交给了万小虎，万小虎深呼吸一口，将纷乱的情绪排除。看着前方的镜头，努力让自己忘掉，这是在对十亿多人直播的现场。但，心里面还是砰砰跳，空白了五秒钟，才开口：“很高兴观众将这个奖项颁给了我们《独自等待》剧组，这是对我们这个集体的肯定。我也很高兴，能与张一谋导演和冯小宁导演，一起分享这个荣誉，谢谢。”等冯小宁也说完感谢，在掌声中，三个人依次下台，至此，本届的百花奖五项大奖就全部颁完了。万小虎回到座位，赶紧把衬衫的第一个扣子给解开，大大的出了口气。“奖杯给我看看。”姚辰从后面把金花神抢去，和李侠几个不停把玩。于东则偏头过来，笑说：“怎么，紧张？”“没有。”王忠磊笑说：“怎么可能没有，你都一头汗了。”“空调太热。”万小虎厚着脸皮咳了咳。说话间，金鸡奖已经颁出去两项，第三项，是事关《独自等待》的最佳美术将。《独自等待》当初剧组太简陋，报名的时候，就把摄影师陈冲报上去，没想到竟然得了提名。眼下，陈冲正襟危坐，眼睛都直了。“获得最佳美术奖的是，曹久平，来自《我的父亲母亲》……”颁奖人念出名单，顿时让陈冲像皮球一样泄了气。而那边《我的父亲母亲》剧组，则爆发了欢呼声。不过，没持续几秒钟，颁奖人又念起来：“以及……”“又是双黄蛋？”不仅是万小虎，所有人心头都十万匹草泥马奔腾呼啸而过，最佳故事片你搞三部并列也就罢了，毕竟是最高奖项，谁都争着要，现在，最佳美术奖这种基本上没人过问的奖，你也来双黄蛋！有这么玩的吗？所有人都一头黑线，唯有陈冲，立马又瞪起眼睛，活了过来！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