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梦中的单以诺突然惊醒过来,额头有些细密的汗珠,神色看上去也很焦急,兴许是做了噩梦了。她坐起身来,房间里是黑的,她摸了半天没有慕君羡,开了灯,果然,整个房间里空空的,的确没有那个男人的影子。她有些沮丧,抱着双膝卷缩在床头,回想着刚梦到的一件奇怪的事。她来这里多久了?离开楚骁也有些时日了吧?为什么今晚会莫名其妙的梦到他呢,梦到她失足掉在悬崖上,他为了救自己,牺牲坠入了悬崖。这么多天了,她一直没有记起那个叫楚骁的男人,今天晚上,却会神奇般的梦到他。她有些矛盾,回想起之前的事,真的觉得自己该死极了。她怎么可以那么去伤害他,他现在一个人,或许很痛苦,很难熬吧!突然想到什么,她找了下床头柜上,看到手机,她拿起来翻阅几遍,终于找到关于他的联系方式,她笑着起身,走到阳台上去打电话。电话打通了,就等着那头的人接听。她之前就那么走了,说好的约法三章,她却要食言,她对不起他,至少能亲口跟他说声对不起,她心里也要好受些。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里面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单以诺怔了片刻,脑袋里有点懵,她不相信,看了下号码,的确是他的啊,为什么会是一个女人接听的?“喂,请问你找谁?”她还没说话,那头的女音有些催促。半响,单以诺才鼓起勇气说,“我……我找楚骁。”电话里沉默片刻,半天才回答,“对不起,他现在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啊?”单以诺大吃一惊,“那,那他还好吧?”“不好!”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干脆,简练,“他现在在手术室里,能不能挺过来,就要看天意了,对不起我还有事,先挂了!”还不等单以诺再问,电话已经挂断了。她捏着手机踉跄一步,整个人突然像被抽了魂魄一样,站着都摇摇欲坠的。他在手术室里?听电话那头的声音,他好像很危险,怎么会这样呢?他怎么又进了医院了呢?不!一股强大的力量促使她想要立马出现在他面前,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她不相信自己真的能跟他心有灵犀,连做梦都应得那么准。脑袋里甚至一点思考都没有,赶紧回房间找衣服换上,真恨不得立刻就降临在他面前。她为什么会这么心急,为什么会这么担心,她不知道,就感觉体内有股强大的力量在促使她一定要去见到他。不然,她永远不会安心。换好了衣服,她匆匆忙忙的拉开房间门,刚走到楼梯前,碰到慕君羡了。他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稀粥上楼,碰到她神色慌张的样子,他皱眉问她,“怎么了?脸色那么差。”她当然不会说楚骁出事了,她要过去看看,面对如此对她无微不至照顾的慕君羡,她也不想伤害他,可是……她真的好担心楚骁。慕君羡见她真不好,上前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旁边的柜子上,拉着她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感冒了吗?”单以诺摇头,急得反抓着他说:“君羡,你……你先别问我为什么,你让我出去好不好?”“怎么了?”他怎么可能会要她一个人出去,不问清楚,就算她要出去,他也得陪着她啊。单以诺吞吞吐吐,说也说不上什么,就是很急,很想埋头冲出去。“我……我……君羡,让我出去,好不好?”“到底怎么了?”他伸手去摸她的脑袋,又没有发烧,看到她这般,他都有些担心起她来。单以诺没办法,知道他不可能要自己一个人大晚上出去,于是她向他坦白。“就是……楚骁生病住院了,我想过去看看他。”这一听,慕君羡明白了,脸色也随之暗了下来。“他打电话告诉你的?”纵然心里不舒服,可他还是强压着心里的在乎,心平气和的问她。单以诺摇头,“不是,是我打过去,电话不是他接的,别人告诉我的。”“……”他有点接受不了,平白无故的,她为什么要打电话去找他?难道对他真是藕断丝连?“君羡,让我过去好不好?你如果不放心我,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她拉着他哀求,完全没了之前跟他吵架时的高傲跟倔强。他怎么能受得住自己的女人在他面前这般为了见别的男人而求情,一气之下,他甩开她的手,转身下楼。“我不准,你也知道,连俞柯南我都不让你跟着他去,更别说是诚远那么远的地方。”她跟上他的脚步,不依不饶,“我知道你在乎,可是我要去看他并没有什么啊,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君羡,他曾经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现在生命垂危,我真的做不到对他不闻不问,君羡……”“够了,你说再多也没有用,我说了,不准就是不准。”别的人或许他会考虑,可那个人是楚骁,他怎么可能再纵容自己的女人去担心那样的男人。他很生气,为这女人的言辞作为很生气。单以诺好声哀求他,他不肯,说话还那么冷傲,脾气不好的她,也难以容忍自己再被他像对待鸟儿一样关押着。她呼出一口气,对他说:“俞柯南的事也就罢了,可是楚骁我做不到再对他视而不见,我有我的人生自由,我想去什么地方你没权利干涉。”她撂下狠话,瞪了他一眼,迈步上前。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伸手捏住她,“你若真担心他的死活,我那边有朋友,我可以让朋友去医院看看他,然后告诉你情况,现在很晚了,我是绝对不会要你过去的。”他努力压下心头的火,已经退让很大一步了,希望她别再那么执拗。单以诺扭头看他,瞧着他努力容忍的模样,她也不想触及他的底线,只能点头答应。“好,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