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老耿给自己的定位很低:就是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虽然他不敢说他做冰糖葫芦天下第一,但也能排前几位。他从小便开始跟着父亲学做冰糖葫芦,听父亲说,这门手艺是祖传的。真假他无从分辨,也懒得去分辨。手艺学到手,他便将之当做了谋生的手段。从儿童时代便吆喝着满大街的卖冰糖葫芦,为家里分担负担。迄今为止,卖冰糖葫芦卖出了最让他引以为豪的三件事:第一,用冰糖葫芦骗了一个好师傅,学了一身真本事。要不然,他绝不会拥有如今傲人的成就。第二,用冰糖葫芦骗了一个好媳妇。媳妇贤良淑惠,将小rì子打理得顺顺当当。可好景不长,却是应了那句很让人不平的老话:好人没好报!媳妇被教廷的那位红衣大主祭掠了去,为了保住清白,以死明志。而他,报了三十多年的仇,若非遇到涅尘,这个时间或许还得无限期延长!第三,用冰糖葫芦骗了一个好主子!他自降做仆人,在外人看来是很没有尊严的事,是下贱的表现。可他对此却嗤之以鼻。他之所以做涅尘的仆人,一方面是为了偿还涅尘的恩情,另一方面则是相信涅尘会拥有一个无比辉煌的未来,而他则想做一个见证者。他跟涅尘以冰糖葫芦结缘,要不然以涅尘当时冷漠的xìng子,也不会施加援手。他清晰的记得,当涅尘吃第一口冰糖葫芦的时候,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看着时间已近中午,涅尘对着老耿笑道:“这里你比我熟,找个地方喝两杯!”老耿忙不迭的点头,边收拾摊位边点头,笑道:“这里还真有一个不错的小店,菜做得好,量足,还便宜。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赖在那里喝两杯小酒......”涅尘笑道:“那得好好尝尝,能让老耿这般赞不绝口的,可是独此一份!”老耿呵呵笑道:“绝不会让主子失望!”就在这时,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两张一元纸币,喊道:“我要糖葫芦......”说着话,还挥舞着手中的纸币。老耿笑呵呵的拿出两串冰糖葫芦,道:“小胖墩,这两串就送你了。不过,长了蛀牙可别赖我......”说完,老耿摸摸小胖墩的大脑袋,带着涅尘离去。小胖墩拿着两串冰糖葫芦站在原地,望着老耿和涅尘的背影,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疑惑,咬了一口冰糖葫芦之后嘟囔道:“耿老头啥时候这么好脾气了?”这条街上的人都知道卖冰糖葫芦的耿老头是个生人勿近的冷人,套不得近乎!两人穿过人群,来到了一间店面不大却极为洁净的小店。店名带着浓郁的古典味:香雅居!涅尘本以为能起这么典雅的店名,店主应当是个有点墨水的文人墨客啥的。可当他见到憨厚淳朴的店主夫妇之后,便开始疑惑店名究竟出自谁手。老耿似乎看出了涅尘的疑惑,笑道:“主子,是不是在疑惑这店名出自谁手?”涅尘点了点头,店主夫妇不像文化人,可能连大字都不识几个。更何况,在这种地方也没有必要起如此典雅的名字。老耿却卖起了关子,笑道:“相信会让主子有一个惊喜的!”随后,老耿对着老板笑道:“秋老板,今天我要请客,把你的拿手绝活都亮出来吧......”秋老板一家是唯一能与耿老头说得上话的,或许是因为耿老头经常xìng的赖在店里不走,不好意思对他们冷言冷语。秋老板稍稍有些沉默,听到老耿的话笑道:“正好闺女在家,还是让她给你做一桌吧......”老耿惊喜道:“秋丫头在,那必须得让她动手。我可是等得都望眼yù穿了......”顿了顿,老耿又笑道:“也就是我这个老头子太老,再加上长得不咋地。要不然,非得想着法的将你家秋丫头给拐走......”秋老板笑了笑,没有说话。自家闺女一直是他们夫妇俩的骄傲!而有个同样是这里常客的年轻人却插嘴取笑道:“耿老头,现在也不错啊,不都说人越老越有味道吗?像您这样的陈年老酒,应当更香才对!”老耿摇头叹道:“老过头了,就被扔进粪坑了!”继而,老耿对着那年轻人鄙夷道:“莫在这说我,先看看你自己。经常来这吃饭,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也没见你有啥行动!要我是秋丫头,绝不会选你这样的男人,优柔寡断,成不了大器!”顿了顿,老耿又笑道:“凭咱秋丫头的模样品行,不说找个牛叉到天的大人物,那至少也得品行端正、一表人才,还得再加上个腰缠万贯。别怨我耿老头说话难听,你们这些小年轻,还真没有一个能配得上秋丫头的。趁早断了那不切实际的念头!”老耿说得那叫一个自豪,就如同再说自家女儿一般。而他本心里也将他口中的秋丫头当做了自家孩子来看待。那年轻人涨红了脸,却无从反驳。只能埋头吃饭!有着同样目的的那些年轻人也都垂下了头,被揭穿了心事,自然脸上无光!而他们也在好奇,平时沉默寡言的耿老头今rì为何会一反常态。望了一眼耿老头对面的年轻人,一些头脑伶俐的人若有所思!只做看客的涅尘心中无比好奇,老耿绝对不是一个热心肠,更不会去轻易地去称赞哪个人。如今却对一个女子赞不绝口,着实有些奇了怪哉。要说耿老头对那女子有异样心思,那也太假了。自从三十多年前老耿的媳妇香消玉殒之后,老耿便封闭了那颗心,不再谈儿女私情。老耿就是一个倔强的痴情种,吊死在一根绳上到死都不放开!要不然,他也不会跟教廷干了三十年!就在这时,一个系着围裙的年轻女子从后院进入店中。一时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成为绝对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