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能不过去吗?”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宇文泫转回头,眼神很无辜。他很清楚他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退却,可是……没有人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三弟,早晚要面对的,我和大哥都不忍心逼你,你就不能对自己狠一些吗?)宇文洌眼里满是心疼之色,事情到了这份上,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二少爷,你……真会说话。”终于看明白了宇文洌的意思之后,杨雪又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都忘了人家刚刚是怎么骂她的。“秦露浓,我提醒过你了。”宇文渊头痛地用手指挠了挠眉心,看来无论他说多少遍,丫头也不会改的。“我……”我不叫秦露浓,我是杨雪,我是杨雪!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杨雪突然有了这样突兀的感觉,对“秦露浓”三个字生出强烈的抵触情绪来,几乎要冲口说出真相!!是因为她不想再做别人的替代品吗?“二哥,我宁可你逼我。”宇文泫苦笑,小商王府上下从来不忍心责备他一句的,唯宇文洌而已。(三弟……)宇文洌滞了滞,才要比划什么,宇文泫已迈开步子走了过去。他走得很慢,但很稳,而且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他已不再害怕了吗?“娘亲?呵呵,真的很美。”终于站在那张寒玉床前,宇文泫低下头去,一阵寒气散去之后,他看清了蕴皇后的脸,身心俱震。这样美得晶莹,美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的、几乎跟他一样年轻的女子,就是他的娘亲吗?他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了保护他,她以惊人的毅力忍受住毒发的痛苦,逃离了皇宫,才保住了他一命。“我就说……”杨雪有种被认同的自豪感,方才的感触早跑没了影,才要自我标榜一番,宇文渊一把拉过她,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丫头,闭嘴。“是我,我来了,你知道吗?”宇文泫低语,脸容白得过蕴皇后身下的白玉,他似已忘了周遭的一切,眼里只有娘亲圣洁的容颜。他从来不知道,他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儿子,在他十五年的生命当中,他只知道二夫人是他的娘,不被人亲近的痛苦让他生不如死,所以他从来不觉得,有娘亲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可是现在他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他命里该承受的痛,而他的亲生娘亲所承受的一切,比他的痛苦丝毫也不逊色。还有,虽然他不愿意听杨雪说小商王府的人为他牺牲了什么什么,但他却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了不起,为了保住他,王爷二哥二夫人,这些人所承受的痛苦和压抑,也有千斤重。那么,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想过了,他才会很轻易地原谅了他们,才愿意来见娘亲,并做出这个残忍的决定?“我知道,你是我娘亲,你睡了十五年了,你有没有梦到我?”蕴皇后还跟往常一样,淡然的沉睡,胸膛微微起伏着,跟常人睡着了没什么区别。可是,当宇文泫第二次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却明显有了反应,呼吸加快,眼皮也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似乎有所察觉!“天哪!”不知道什么时候,宇文渊已放开手,两个人悄然靠近寒玉床,杨雪就恰好看到了这一幕!“蕴皇后她、她在动!”也许,蕴皇后并没有动,只是她这样剧烈的反应,会让人生出某种错觉。杨雪不敢相信地压住心口,以免心脏猛一下从嘴里跳出来: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蕴皇后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来了,所以才会这么激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