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 神使之死二人如同塑像,一站便是天亮,看着旭日高升,神使轻轻叹气道:“我说了好多遍,你千万不要化神,为什么你就是不听?”张怕笑道:“你明知道我即将化神,为什么还要指点我如何化神?”神使听的呵呵笑道:“不是我指点你,是该着你化神,不需我指点。”张怕淡声说道:“是吧,但不管怎么说,总要谢谢你。”停了会儿又说:“你来杀我?”神使道:“明知故问。”张怕道:“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二人实力对比,明明是张怕处于劣势,可神使偏偏以一种落寞的语气重复一遍张怕说过的话:“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张怕很好奇,问道:“你干嘛?”神使依旧以很落寞的语气说道:“有些事,你明知道做了以后是一条死路,却还不得不做,有些人,你明知道和他作对,会让自己难过,可是,还是要做,所谓修真者,也不过是人,总是逃不过宿命。”张怕听的『迷』糊,问道:“你在说什么?”神使呵呵笑道:“没说什么,来吧,你我总要一战,作为对你的欣赏,允许你选择地点。”张怕知道自己与神使的实力差距,苦着脸说道:“我宁愿你不欣赏我。”神使摇头:“有些事无法改变,如同你我必须一战一样。”张怕撇嘴道:“打架就打架,还上升到必须一战,至于么?”仔细看看神使问道:“真让我选地方?”就在他问这话的同时,天空突然浇下瓢泼大雨,好象无数道瀑布挤在此时一同落下,地面瞬间便有雨水堆积,从小到大,从潺潺到蜿蜒,从点点滴滴到如河水灌溉。张怕仰头看天,低声说道:“不须选了,就在这里。”随手一划,一道结界封闭住周围,隔绝开周围修真者的探察。他原本想寻个大河大湖,依靠冰晶的帮助和神使缠斗,未料天降甘霖,便不需要再去寻找湖河。设下结界后,张怕又问个问题:“当初为什么不杀我?”神使笑道:“杀人并不容易。”停了会儿又说:“作为我能活下去的代价,不能擅杀除化神修真者以外的任何人,除非是大『奸』大恶之徒,你是坏人么?你惹过我么?都没有,所以我不能杀你。”张怕轻轻一笑:“借口而已,为什么不杀我?”神使看着暴雨**,想想说道:“你信命么?”张怕仔细考虑这个问题,发现无法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命。不须他回答,神使接着说道:“我信!所以,我不能杀你!”张怕听的『迷』糊,想再问,却不知道如何问,只好闭口不言。神使重复说道:“我信命,我是天下第一相师,我必须信命,所以,我必须不能在你没化神的时候杀你。”随着杀字出口,四围突然变得凝重冷冽,神使却是落寞叹道:“总是逃不过,总是逃不过,我算过的,好多年前就算过,唉。”说完这句话,天空中压低的乌云忽然聚到一起,接着便看到浓黑乌云下,一道道粗若人身的雷柱立在天地之间,它们的目标是张怕。打小养成的『毛』病,张怕对雷的反应最是快速,神念一动,冰晶跟着一动,漫天的雨水突然交织横飞连到一起,形成一片片晶亮冰片。可就是这些看似脆弱的冰片,挡住一道又一道的雷柱攻击,神使强大的雷电攻击竟然无功。看到这种情况,张怕也是吃一惊,没想到自己化神后,连冰晶都变得如此厉害。赶忙再凝出更多冰盾,一道道密实遮住自己,跟着疑问看向神使,他能够以一对五,尽诛山神等人,怎么会被冰晶难住?神使说出他心中所想:“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前几天厉害?”张怕以行动代替回答,点手一指,满天飞雨化做无数飞矢,『射』向神使。神使随手一划,身前出现一座雷池,池中尽是雷电飞舞,轻易击碎所有飞矢,然后聚起整座雷池的雷电,和他新凝出的雷柱一起劈向张怕。张怕继续以冰晶应敌,漫天雨丝都变成他的盾牌,即便神使以再大雷电劈来,也只是砸在寒冰上一消而散。这种情况惊住张怕,神使却好象是早知道会如此,淡然看过来,然后从额头中分出百道神识,一丝丝舞到空中,变成一道又一道粗大的雷柱。张怕见过神使用这个方法灭杀山神和二鬼祖,知道雷柱非常厉害,是神使杀敌的最强手段。可是眼前局面容不得他退缩,必须要迎头而上。或许他可以逃跑,只是逃跑以后怎么办?又能逃到哪里?对于如今的张怕和神使来说,世界再大,不过是他们一足之地,抬步便可走过千万里路,除非逃离这个世界,才会真正摆脱神使追踪,只是,谁能逃离这片束缚?所以,张怕根本没有想过要逃跑。换句话说,他若想逃避,只要不出雾谷即可,没必要出来瞎折腾。眼见雷柱在头顶轰隆劈来,张怕迅速做出决断,纠集空中雨丝化盾,更放出体内的本命骨刺,凝成骨盾挡在头顶。而在骨盾上面,更有巨大的硬铁刀防护。雷电转瞬而至,轰隆劈到厚实冰墙上,出乎张怕意料,恐怖的雷柱在劈开冰墙后,居然消散不见,根本没有打到骨盾。张怕更是吃惊望向雨中的神使,感觉中,他好象没有上次见到时那么厉害?神使却面『色』平静,好象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猛地暴喝一声,脑中分出一道灰『色』神识,这道神识一出现,漫天浓黑乌云都淡了颜『色』,跟着而来的是一道金『色』闪电,轻轻落下,无声无息,轻易击穿冰墙,击穿骨盾,击飞硬铁刀,打在张怕头顶。这一道雷劈,让张怕木然定住,好象被雷电劈傻了,但是观其身体,毫发无伤。他站了好一会儿,轻轻叹气道:“何必呢。”顺他目光望过去,神使已经被冻在冰中,只剩下一颗头颅『露』在冰墙外面,以他的强大竟然破不开冰墙。方才和神使斗了一会儿,知道冰晶变得极其强大,便趁着神使驱使雷柱的时候以冰晶困敌,没料,冰晶一动,漫天飞雨竟轻易冻住神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张怕叹息过后,轻声问道:“现在这样,也在你的预料之中么?”神使笑道:“是的。”张怕好奇道:“那你还来?”神使道:“我说过,我是天下第一相师,我信命,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必须面对的事情。”张怕叹气道:“你愚了,为什么不试着抗拒一次?自己都不能把握的命运,老天就能把握住?”他不敢相信,就这样轻易制住神使。神使被冰晶困住,心情却似从没有过的好,笑道:“以前我信命,所以会杀死上百名化神修真者,现在要被杀了,为什么就不信了?”跟着又道:“以前杀死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人用去八十一天化神,也没有一个人拥有冰晶这等神物,以自己的神胎用足八十一天去温养冰晶,它已经具备天象,无论我什么时候想找你打架,它都会驱水来帮助你,你明白么?”张怕叹气道:“那你还来?”神使道:“按说我不该来。可惜我是天下第一相师,从见到你的第一瞬间开始,就知道寿元将尽,我无力改变,只能接受。”这也算解释?张怕无奈说道:“我就是想不通,明知必死何必要来送死?”神使笑道:“你说错了,我不是送死,我是解脱,从今后,再不用藏头藏尾浮游在虚华生命中,不须忍受忍让,不须受人欺负而不还手,不须看到自己喜欢的,却还要当做没有见到。”他即将死去,显得很是豁达。直到现在,张怕也不敢相信,只是冰晶一击就制住神使,这根本是传说中的传说。想想说道:“其实,我没想杀你。”只是声音很无力,有种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感觉,有些怀疑,更与些犹豫。反倒是神使看的开,哈哈笑道:“我是神的使者,你杀了我,自有别人来找你麻烦,你不用太愧疚。”张怕道:“我明白,我从来就麻烦不断,只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我能打败你。”神使道:“不用太在意,我算过无数次,算我的寿元,每一次都是算到这个时候结束,这是我的劫数,逃不过的。”停了下又道:“我数次提醒你别化神,不是说我不想杀你,而是知道你若化神,我会死在你手中。”张怕听后问道:“神厉害么?和你说的妖兽森林中的那位相比较,谁更厉害?”神使晃晃脑袋说道:“没有可比『性』,你马上就会知道他有多厉害。”说完这句话,催道:“动手吧。”张怕木然站着,好象没听见这句话,他不想杀神使,却又不能放,心中很是犹豫。神使道:“心软了?早知道你一准会这样,看来我又算中一次。”说完话,冰上头颅冰中身体砰然炸裂,消散成虚无化在冰中,没有骨骼血肉留下。张怕多看会这片虚无,轻叹口气,收掉结界,腾身进入雾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