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履行协议

“林夫人，这次下官是代表梁大人，来和夫人商讨一下，有关铁矿的价格的。”梁遥的使者看着清梅，有点心惊胆跳的说。和这位冷血杀手谈判，没有人够胆说可以取得上风。几年前清梅出使长安的“杀手之旅”，这位使者也在场，昔日清梅在长安滔滔不绝的口才，辞词的锋锐，杀价的无情，仍然言犹在耳。事实上，梁遥花了不少气力和代价，才令他勉强同意这份差事的。“这位大人，请问梁大人有什么意见呢？”清梅微笑着，和气的问。只是那名使者，知道这只是暴风雨的前歹。“林夫人，因为西北某些铁矿场，最近出现倒塌，目前产量减少，梁大人的意思，是希望提高我们以前铁矿的价钱一倍，不知夫人意下如何？”对于这个借口，那位使者好不容易才镇静的说出来。果然，在他料想中，这位林夫人开始有点恼恼了：“什么？提高铁矿的价格一倍？梁大人不是说笑吧？”清梅佯怒的说。“这个……这个……，林夫人，价……，价钱还可以……可以……再商量的……，不如……，我们……”冷血杀手余威犹在，这位使者说话也战战兢兢。其实，梁遥给他的底价，是提高一半价钱的。还没待他说完，清梅便打断他道：“铁矿倒塌这么大事，有那么多人伤亡，才提高一倍。这怎么可以说得过去？至少也要提一倍半啦，不……，两倍，就提高两倍吧。”清梅知道什么铁矿场倒塌自然是鬼话连篇，不过目前来说，铁价越高，对上官武杀伤力越大。扬州山多，铁矿的含量虽然不多，但也可以让长浪军军民自给自足。跟据情报，扬州的铁矿，几个月后就会恢复开采，以后长浪军对于铁，可以不需外求。不过要卖铁给其他人，就要从梁遥那儿进货了。听到清梅说用更高的价钱买铁，使者不禁一呆。只是他不是白痴，很快就想到原因了。林浪思和上官武的关系，连梁遥都知道了，甚至梁遥知道，上官武打探着如何制造铁船。他立刻想到，这位林夫人提出高价买铁，自然会用更高价卖给上官武，因为江南并不出产铁。若果要制造铁船和蓝铁队对抗，上官武只能从北海进货。那名使者并没有被清梅所说的高价**，事实上，若果铁价狂升，将令西北做成不稳定因素，例如人民买不起铁制的用具，矿工要求大幅增加工资等等。同时他理解，铁价的高企只能维持一段时间，待林浪思和上官武制造完铁船，那么就麻烦了。需知物资，工钱的价格易升难跌，铁价太高，对出产铁的地方未必是一件好事。于是，一场古怪的讨价还价展开了。买方尽量要求高价购入，卖方却想用低价卖出，最后两人达成了协议。清梅用邱家商会的身份，将原本梁遥用市价四成卖给长浪军，现在大幅提高一倍半，以市价成交，这样一来没有违反和长浪军先前的贸易协定，因为这次买货的是邱家商会。其实所谓提高价钱，只是以更多的海盐和丝绸茶叶作交换，清梅缴了江东那些战利品，对用它们来交换乐意之至。那名使者远远超出期待的完成出使任务，自然欢天喜地，比他来时那种惶恐好太多了。虽然他知道清梅会用这次机会敲诈上官武一笔，但这不关梁遥的事，梁遥赚到更多的钱，清梅从上官武身上取回，两者各取所需，结果将会是皆大欢喜。同时两人协议，在未来一年内，梁遥只能独家卖铁给邱家商会，对此那名使者浑不在意。只要邱家商会这年内买下足够的铁，梁遥卖给谁是不会理会的，赚到钱就行了。随着，清梅便发布着消息。“由于西北铁矿场倒塌，铁矿进货价上升一倍半，邱家商会无奈之下，也只能提升一倍半价钱。”这项消息得到梁遥的证实。同时，程林故意泄露消息。“由于蓝铁队战斗力惊人，蓝鲛军团决定大量制造，将蓝铁队扩充至二万人。”上官武收到这些消息后，气得暴跳如雷，简直就想杀人了。先前他还未打听到如何制造铁船，就已经向北海提出购买铁矿，只是清梅以长江战乱为由拒绝。之后战事结束，上官武派人来洽购买铁的事，清梅却说军队征用所有铁矿来建造铁船，令上官武越来越惊慌。由于没有铁船，水战中将会军心不稳，就像江东水军一样，被铁船吓得士气全失。建造一队蓝铁队一万五千人花费二千万两中，有八百万两是铁矿的价钱，其余主要是工钱，因为制造铁船是要很高技巧，工钱自然很贵，又要大量的人去做。铁船用的铁，要经过精细的锻炼，才合资格，这笔花费也很惊人。在铁价提升一倍半的消息传出后，建造铁队所需要的铁，大幅提升到二千万两，还不计算工钱。上官武千辛万苦，才从北海那些建船工人打听到如何制造铁船，却受到铁价狂升的苦恼。清梅更赶尽杀绝，在和梁遥使者见面前，已经开始在民间以市价加二成，花了三百万两，尽数收购民间商人手上的铁货。当时还没有如此贵价，那些商人自然统统卖给清梅了。上官武从民间收买不到铁时，就知道清梅有心敲诈他了。他气炸了肺，每天咀咒着对方，却又不得不接受。他曾经向梁遥接触，只是北海一向和梁遥合作愉快，加上上官武对盟友的“纪录”，于是便以和邱家商会签下独家买卖合约为由拒绝出让。西南明琪一向和他不和，就算明琪买货，西南一时间也不能拿出那么多铁出来，最多只有上官武所需的一成。而且明琪知道上官武急着要买铁，将价钱疯狂提高，令上官武望之而却步。李情本土也不出产铁，再贵的价值，也没有多余的卖给上官武。由于北海大量制造铁船，而且已经开始运到长江，对上官武的水军增添不少恐慌。上官武最后不得不妥协，向邱家商会，以二千万两买下原来只值八百万两的铁矿。事情还没有结束，在付过货款，上官武的商船分批运回江南。第一批四分之一在运输途中，却被海盗洗劫了，呵呵，这自然是清梅暗中安排的了。先前何定南的打压，上官武还没有遭遇到海盗的光顾。他收过东海海盗猖獗的情报，不过没有江南的商人向他投诉过，以为只是夸大其词。所以他在做这次买卖时，忽略了这一点。同时由于那批人反抗，已经全部被杀。上官武并不将人命放在心上，却对失去这批极“贵重”的铁矿十分心痛，却又不能怎样。其余三批商船，吓得不敢离开梅香城，生怕自己被洗劫。上官武忍痛再用五百万两银子，补回失去的铁矿。其后，上官武派出自己的水军，打算保护自己的商船，免得再被海盗洗劫。只是当他们航行到泸江港时，却被杨仪拦住了。“前面是什么人？为何拦着我们去路？”江南的水军将领在询问，他这是明知故问，在这儿可以拦截他的，自然只有长浪军了。“本将军长浪军杨仪，奉命守备长江。任何战船没有林公爷手令，不得前往长江下游。”杨仪回话道。对于前路被阻，那位水军将领十分愤怒。“根据上官大人和林公爷的协议，上官大人的船只可以自由出入长浪军领地。”“这位将军，请问你是否误会了？按照上官大人和林公爷的协议，只有商船才可以自由出入长浪军领地。这位将军率领的好像是战船，并不在协议范围内。”杨仪慢慢的回话道。那位将军听了一愕，想起上官武和林浪思之间的协议，的确是像杨仪所说的一样。协议上说，上官武和林浪思的商队可以自由出入两人的领地，并不包括战船。不过，这位将军不是蠢人，便想到了一番说词。“现在上官大人和林公爷是同盟，按照同盟协议，双方军队可以自由出入对方领地的。现在本将军要求以盟军身份通过长江下游。”那位将军寸土不让的说。只是杨仪不是省油的灯：“这位将军，末将并没有收到林公爷通知，林公爷有盟友要求通过这儿。若果阁下想通过长江下游，可以向林公爷取得手令。”那位将军听了后，愤怒得真想直接攻击杨仪了。只是杨仪领着十多万水军前来，自己只有五万人，远不是他的对手，反光的铁船又在视线范围。而且，这等外交事务，他还是不宜插手的。若果开打起来，在北海商船中的铁矿，岂不是落入对方手中？他最后没有办法，只得回襄阳覆命。上官武听了很愤怒，不断咒骂着林浪思家人。他只好派出使者，向林浪思取得手令。这时，清梅已经辞去了外交官的职务，专心当她的商务官，同时她为了发展扬州江东的生产工场，很多时都不在北海。李杰代替了清梅，正式成为长浪军的最高外交官。对于那位使者，浪思连见他的兴趣都没有，只派出李杰全权负责。“李大人，这次本官前来，是向长浪军要求，上官大人的水军可以通过长江来护卫我军商船的。”李杰故作诧异的说：“上官大人的要求有点奇怪了，为什么上官大人的水军要通过我们的领地呢？”那名使者有点气恼的说：“上官大人是要盟友身份，要求我军通过长江下游的。现在上官大人的商船被海盗攻击，按照同盟协定，盟友有权在军队或人民受到攻击下，派出军队通过盟友领地守卫。”李杰的样子表现得更诧异：“咦，同盟？本官记得，上次本官出使襄阳时，上官大人和黎大人亲口说过，林公爷和上官大人只协定相约攻打何定南和江东。现在何定南已死，江东和扬州已经成为林公爷和上官大人的领地，同盟的协定自然失效了。关于这点，我们只能说句抱歉，现在我们不是同盟关系了，所以上官大人不能用盟友身份，来要求通过长浪军的领地。现在上官大人商船自己出入长浪军领地，我们只是履行先前所订下的商业协议罢。”那名使者呆在当场，上官武先前用来推搪浪思要求援救徐州的借口，竟然被对方利用了，这位使者总不能对上官武的说话出尔反尔吧，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回襄阳。上官武对于长浪军抓住他的话柄，气得面上一阵红，一阵绿，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那番话是军师黎伟说出后，经过自己同意的。只是他好像忘记了，这番话是他拒绝协助长浪军的借口，对方反用来挤住他而已。最后为了令那批铁矿运回江南，上官武最后不得已，向邱家商会买下“损失赔偿”的保证。不过清梅早就宣布，“由于海盗猖獗，损失赔偿的保证金，由货物总值六分之一，提高到四分之一。”只是清梅对于那些旧有的商户和长浪军领地的商人，进货时予某个折扣，抵消这方面的支出，基本上没有人受到影响。在收到蓝鲛军团有一万五千人拥有铁船，并已经在长江出现时，上官武再不敢派使者交涉，浪费时间了。最后，上官武再付出五百万两的保证金，为这批铁矿安全运回江南。清梅也安排得很体面，令其中一队被劫，再赔偿给上官武，令上官武不致怀疑长浪军和海盗勾结。在经过一连串麻烦后，上官武前后用了三千万两银子，来购得这批原来只值八百万两的铁矿，气得他几天睡不着觉。同时间，在有关购买海盐，上官武又遇上了麻烦。江南的盐价，大概是市价加二成吧，同时由于先前战争，盐价大幅攀升。上官武打算从邱家商会以七成的价格，买入海盐后，在自己领地内出售，多赚些钱，甚至运到西南，那儿的盐价更高。只是上官武的商船，在江东建业城买盐时，面对邱家商会开出市价加一成的盐价时，不满的说：“我们是上官大人的商队，按照上官大人和林公爷的协议，我们可以用市价七成进盐货的。”邱家商会的人却这样子对他们说：“我们并没有收到林夫人这方面的通知。希望阁下可以出示林公爷或林夫人的手令。”这时江东的商业秩序还没有完全恢复，那些制盐工场，很多是邱家商会的，所以江东的盐货，暂时由清梅控制。上官武又再派使者对北海，李杰听了对方的申诉后，装做很奇怪的样子：“咦，你们怎么走到建业城买盐呢？上官大人和林公爷的协议，在北海上官大人自然可以用市价七成来买盐，但并不包括在其他地方呀！”上官武觉得被林浪思耍了，在江东和北海进货有什么分别？偏偏要自己特地跑到北海进货。海盗猖獗，上官武要付上四分之一的进货价作损失赔偿保证金，否则将血本无归，加上运输成本，比起在建业城更贵。只是他无可奈何，协议上是写明，在北海进盐货才有七成优惠的。想不到对方在此大做文章，令自己一点甜头都尝不到，又不能以此向他宣战，因为林浪思确实没有违反任何先前订定的协议。就这样，在清梅和长浪军“严格”执行和上官武订下的协议，令上官武自食其果，为他当初使出驱虎吞狼之计令十多万人死在长江，和趁虚而入占领黑石要塞，付出代价。他不但要花费大量金钱来购买铁矿，还在和浪思的协议中，完全捞不到任何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