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派系斗争

在处理完家仇后，思妮便大幅整顿江东的官吏。有了清廉执法队的存在，很多贪官无所循形，以往的丑事，也被人民一一揭发出来。民间的土豪恶霸，更被思妮杀得鸡飞狗跳，听到思大人的名字，见到一团红云的娘子军，就像地府的牛头马面来找他们一样。有些贪官土豪，试过用旧有的威迫利诱的手段，来贿赂思妮。只是他们踢到铁板上面去了。有人试过用三十万两银子，求思妮饶他一命，可是对于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黄金，思妮看都没有看过，统统将它们充公入官府。为了将所有贪官污吏和土豪恶霸赶尽杀绝，思妮要求宋天心对从水上离开江东的人，严加盘查。思妮还下令，没有她的手令，任何官员不得离开江东，令一些想逃走的官员困在江东。最后，那些还没有被思妮抓到的官员和土豪劣绅，在走投无路下，竟然聚集几千人，企图袭击和杀死思妮。幸好宋天心和邱清菊，知道思妮得罪很多人，可能会惹上杀身之祸，便多派了一万名红蝶军到思妮身边。对于正规军队，那些聚众的人又那会是对手。最后，那些贪官全都隐姓埋名，希望可以逃过一劫。只是他们平时欺善怕恶，老百姓都一一将他们指认，全部都没有逃过思妮的审判。经过半年，经思妮判处死刑的贪官污吏超过一百人，土豪劣绅更数以千计。浪思收到思妮在江东的事迹，在思妮完成江东整顿后，便任命她到扬州走一趟。同样，她在扬州作大幅整顿，连太守大人吴子中几名远房亲戚，也贪污而死在她的手下。对于这位冷冰冰的执法者，大家都给她起了个‘铁面法官’的外号。思妮回到北海后，大家便在议事厅，听她转述整个江东扬州之旅。海琳在北海身兼数职，现在又多了江东扬州两地，快要忙不过来了。所以浪思和海琳达成协议，以后让这位铁面法官，代替海琳负责律法执行的事。事实上，海琳建立起来的审讯程序，比较简单而且对人才要求不是很高，只要是公正廉洁就可以了。交给那位“满手鲜血”的思妮，也令浪思和海琳很放心。“思大人，本官任命你为副监察官，负责长浪军律法执行的事。”浪思向思妮说。思妮仍是一副冷漠的模样：“多谢林公爷。下官还有一事想和大家商量。”“哦，是什么事呢？”“各位大人，下官将江东扬州那些恶霸抄了家后，了解到一件事。那些土豪劣绅，竟然控制了江东扬州两地近六成的农地。现在那些农地因为地主已死，全部成了官地，目前还在荒废着。与此同时，原本那些佃农户，也因为没有土地耕作，快要生活不下去了。下官对此想不到任何办法解决，便请各位大人商议一下。”北海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由于北海地形和土壤地质问题，并不适合农耕，所以北海没有多少农民，大多数人聚居在两座城市或比较大的小镇找工作。徐州本来是有不少农民的，可是经过李情多次攻击后，农民为了生命安全，都纷纷迁入城中。所以，北海和徐州并没有多少农村，大多数人口集中在城市。扬州和江东则完全不同了，有很多以务农为生的人，不是住在城中的。有些人更散落在海边，不是打鱼就是生产海盐。按比例，大概只有六**住在大城市当中，农民遍布在江东扬州各地。在徐州，由于大多农地都被李情军队破坏了，很多逃入城中的农民，在清梅的安排下，去到北海工作。所以并没有像江东扬州两地那么多农地要处理。战争后在两地抄来的官地，全都卖给清梅了，大家一直没有想过有这个问题发生。有关农地的问题，所有人都将眼光投向海琳和许靖。原本处理这些事的，是属于内政部负责。只是许靖从来没有离开过北海，而北海又没有多少农地，所以没有处理和分配农地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他只好对众人的眼光，回以一个苦笑。海琳也好不了那里，她的工作能力十分出色，但她不是万能的，对于如何处理农地，就不是她的专长了。她一向很勇于承认自己的短处，便向众人道歉说：“各位大人对不起，我也想不到什么好方法。”很快，有人就替两人解围了。“关于这点，我想到有一个人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说话的却是清梅，“商务部有个叫罗平的人，我想他或许有办法解决分配这么多农地的问题。”于是，浪思便召了罗平来议事厅，罗平听了后想了一会，便道：“林公爷，各位大人，我们可以尝试用官田和民田混合的方法。我们将八成的民田租给佃农户，向他们提供所有耕作用的农具和一切用品，收成后，免他们税收，只向他们征收二成半农作物作租金。为了令那些佃农户在第一年维持生计，我们可以向他们先付钱，订购一半的收成，就好像夫人先前在徐州的作法一样。与此同时，我们要求那些佃农户，合力耕作余下的二成官田，收成全归官府。十年后，那些民田，就归佃农户所有，让他们自由买卖，那就是他们的私田了，我们照正常税率征税。为了同时保障官府，首先要限定田租的下限，规定一个农户最少要上缴多少田租。以一个农户平均一年可以出产八千斤到一万六千斤计算，每个农户每年最少要上缴二千斤作田租，以免有些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人霸占田地。其次为了鼓励生产，也订立一个上限，让多产的农户缴纳一个固定的田租。就以一万二千斤计算，我们田租上限订在三千斤，多了就免收田租。当然，天灾人祸要再行调节。这样一来，每年官府的粮食收成，就有一个大概数字。为了稳定粮食价格，官府可以用一个固定的价钱，向农民购买粮食，避免粮食价钱过低，令农民生活不下去。同时也用一个固定价钱，向老百姓卖粮食，避免粮食价格过高。这些作法有几个好处，官府可以无形中控制着农地的租金，其他地主看到官府的田租比他们轻，害怕佃农户流失，便会自行减低田租。另外，官田保证着官府的粮食收成。民田令佃农户不易流失，因为他们十年后就可以拥有那块田了。官府又不用雇人耕田，省回一笔支出。这个只是初步的想法，很多事情还有待实践。若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请林公爷和几位大人见谅。“其实，北海的粮食的问题，在和上官武交恶后，开始存在隐忧。一直以来，北海的粮食都是从西南明琪那儿运送过来，价廉物美。邱家商会刻意令粮食价格压低，令北海一直没有这项问题。只是现在与上官武不和，一但开战，上官武不让商船通过，那么长浪军便不能在西南成都那儿买粮食了，虽然可以到华北购买食物，但始终不是长远之计，要解决食物问题，必先做到自给自足。徐州的农地只可勉强应付徐州的需要，江东扬州的农地，也养活不了北海的五百多万军民。不过万事起头难，要令长浪军粮食可以自给自足，也只可以从江东入手了。浪思众人听了后，不住的点头。到最后，浪思望向众人，大家用嘉许的神色来表达他们对罗平的建议，于是浪思便说：“罗平，你愿意到江东扬州走一趟吗？”罗平听了大喜，浪思这样子说，是想重用他了。“林公爷，下官愿意到两地解决农地问题。”“好吧，我现在任命你为农务官，负责解决长浪军的农地问题。”清梅和海琳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露出会心的微笑。两人心知，清梅引入罗平，是一种权力平衡。一直以来，两人用很温和的形式，来增加自己的势力。海琳方面的“平民派”，她拥有来自平民百姓的支持，民间有民论会，议事厅中，内政官许靖和财务官杨文，两个看着她长大的叔叔，自然是支持她了。许靖一直处理民间的事，民论会有什么特别的要求，都是许靖去处理的。杨文比较特别，他名为财务官，现在算是福利官吧。每次他费尽心思，向程林尽量多挖些钱，作为老百姓福利的支出。清梅方面的“商人派”，也有商联会为商人说话。另外，程林掌管着长浪军的支出，他一向只忠于浪思，不过他为人一向现实，和清梅的做事方法很接近，再加上清梅和杜慧交厚，程林多数是支持清梅的，所以程林算得上是半个“商人派”的人。李杰现在负责外交，一向留意各大诸侯的动静，在议事厅也有很大的影响力，他由清梅一手提拔，自然是忠于清梅。本来清梅和海琳在议事厅上势力接近，不过现在多了一位“平民派”的铁面法官思妮，令这个情况有点失衡。清梅于是便让“商人派”罗平加入议事厅，令双方的影响力再得到平衡。这就是清梅和海琳之间的派系斗争吧，只是两人达成了一个共识，就是绝对不会用军队去压制对方，而且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一但有一方面用上士兵，或者使出卑鄙手段，这个游戏就不用玩下去了，而且两人都不屑用暴力解决问题。如果双方发生流血冲突，受影响的只是老百姓，以海琳的性格，一向维护平民百姓的她就算失势，也不会为了增强实力而插手军队，甚至发起内战的。商业和贸易，很大程度和社会稳定有关，清梅更不想因为和其他人进行权力斗争，而伤及无辜。要赚钱和取得势力，清梅是有很多方法的。海琳对军队没有控制力，先前没有人知道清梅会否想控制军队，因为她实在和长浪军将领很熟稔。只是当了她当了全军统帅后，清梅绝对不会去接手军队，甚至听到要她负责军队的事，她也吓得面无人色。营商上，清梅可以作得很出色，她知道什么时候付出，什么时候牺牲一部份筹码，去赢得胜利，只要在最后，得到的比付出的多就是了。商业和贸易中，来来去去都是白花花银子，全是一些数字游戏。就像贸易战中，清梅可以先送银子给何定南作过海税，再从江东老百姓身上取回。不过在战场上，这完全是两回事。要她选择牺牲一部份士兵，去换取胜利，她实在作不到。人命不是钱财，牺牲了钱财可以再赚回来，人死了，就算战争胜利也是无可挽回他们性命的。商场上的战争，根本和战场上完全不同。总不能说，在最后，杀死对手比自己伤亡多就算是胜利吧，人命不是这样子计算的。清梅实在受不了这种压力，也不能忍受那些因为她命令而战死的人的内疚。所有清梅熟悉的将领，日后异口同声的说，清梅从来没有要求他们用士兵去作任何事。清梅经常敲诈士兵，为她建设及搬运，令他们怨声载道，可是她绝对没有要求士兵为她送命。两人的派系斗争，比起历年来那些争权夺利，实在和平多了。双方各自发展，互相牵制，互相平衡，确实是一种良性竞争，令长浪军得以壮大。大家没有去做一些损人不利已的事，而是从民生及商业两方面去扩大自己影响力，得益的是广大商人和民众，其结果是皆大欢喜的。若果两人有什么分歧，就会到现在的商联会和民论会，和对方寸土不让的争辩，街市卖菜般讨价还价。在两会内“决一死战”，总好过把平民百姓的性命作筹码，来得到想要的利益。两人都乐于参与这场游戏，她们一生中，既是敌人，也是朋友。每次长浪军或长浪王朝有什么困难，两人必定抛下眼前的利益，联手解决问题，并不像过往的人一样，在国家危急之际还在内部争权夺利。两人将国家利益放在首位，从来没有反对过对方提出有利王朝的意见，也不会做出令双方都有所损失的事。和平盛世时，两人又会为了商人和平民的利益，吵得不可开交。她们分别支持着商人派和平民派，这个情况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两派在两会内的争辩，却将真理越辩越明，两会内集合不同的人，不同的意见，将各式各样的优点和缺点串连起来，从而达成一些令双方都满意的结论，一些以前大家从来没有想到的方法去解决问题。这点，两位始作俑者却是万万料想不到的。思妮用她的铁腕，将江东和扬州社会秩序暂时控制起来，罗平也来到两地，逐一将农田租给农户，慢慢将农业生产力回复。清梅在各地建立的生产工场，也渐渐有了成绩。江东扬州已经回到何定南时代的繁华，而且将何定南统治江东时一些社会问题一并解决。归根究底，梅花酒和**酒的酿制，才是带起了江东扬州的经济的主要原因。因为两种好酒受到欢迎，多了商人涌到两地购买。清梅赚了钱，又再投资到建设其他新的工场，工场出产的货物，卖钱后又再建立新的工场，形成一个良性循环。邱家商会不断的重复这个动作，原来江东扬州的商人，纷纷投入这个生产行列。北海有些商人，也来到两地进行投资。否则，以战乱后的江东扬州，又有什么人会来投资建设呢？若不是梅花酒和**酒的吸引，恐怕他们没有兴趣来了。资金的涌入，大量的生产，工场的重建，令两地战乱后失业人数大幅降低。邱家商会成了两地最大的生产商，大概拥有八分之一的生产力，不计算梅花酒和**酒，估计每年制造出来的货物价值千多万两。同时间，海琳在建业城成立了新的民论会，形式和北海的一样，令江东和扬州的老百姓，让他们无形中一起参与政治。清梅也在建业城建立商联会，将北海平民商人主政的风气，两会之间的针锋相对，商人和平民用谈判解决问题的方式，带到这些新的占领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