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章 西门白玉（2）

西门白玉的眼睛顿时放出凶光，原来这个公子便是在街上打了他的手下紫衫神龙席子亢，将明溪救走的那个公子。席子亢挨了打，回来向他报告，当时他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派人到明溪的家里去搜寻，哪里还能找得到？也不知那个公子是什么人，一时也无法。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现在这个公子和明溪居然就大摇大摆的在这白玉赌坊，怎么不让他无名火起？不过他这人也算阴忍，本来那笔钱就是无头债了，现在居然有人来还，当然求之不得。遂点了点头道：“公子大义，在下允了。”陈羽击掌道：“好，西门坊主爽快，那咱就先把这事办了如何？”说着，陈羽便将眼前的金子堆里取出一百两金子推倒西门白玉面前。西门白玉也不犹豫，转身对手下道：“将城西百里老头的借据取来。”不一会儿，便有手下已经将何明溪的借据取来。二人换了金子借据，陈羽拿过来仔细看了，确实无疑，拿到巨烛边，一把火烧了。转身对西门白玉道：“西门坊主，请。”西门白玉大步走到檀木方几那边，刚才秦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陈羽和他遥遥相对。西门白玉盯着陈羽问道：“咱们怎么玩？”陈羽懒洋洋道：“刚才和秦姑娘掷骰子赌大小，现在还是这样吧。”西门白玉道：“好，我来坐庄。”说着，也不客气，伸出保养极好的肥嘟嘟打手，将桌上白玉骰盅取过，随手一招便将骰子收入骰盅。西门白玉打手按在骰盅上，也未摇盅，便听到骰子在白玉骰盅里慢慢旋转起来，发出哗啦哗啦清脆的撞击声。陈羽紧紧盯着西门白玉的那只打手，心中也是佩服，这西门白玉却是高手，比秦鸢的功夫又高出许多。西门白玉按在骰盅上的手依然未动，里边的骰子旋转却越来越快，响声连成一片。许久，西门白玉猛然一声大喝，那骰子突然停了下来，寂静无声。西门白玉沉声道：“陈公子，请下注。”陈羽懒洋洋的将面前的所有金子都推到桌子中间道：“这些金子，连带刚才的一万两都赌了，一战定输赢！”西门白玉哈哈大笑道：“好好，爽快，爽快！公子押什么？”陈羽刚才便运起九鼎炼神诀，用神识探视白玉骰盅之内，见这三枚黑玉骰子竟然都是一角着地，稳稳立在桌子上，既无点数，也无大小，而随时都可翻成西门白玉想要的点数，心中暗道，好个老奸巨猾的西门白玉。西门白玉眼睛盯着陈羽，心道，小子，任你在怎么弄鬼，老子也让你铁输无疑！陈羽道：“公子我不会押别的，只会押小，这就还押小吧。”西门白玉伸手就要将骰盅揭开，陈羽却拦住了他道：“慢。西门坊主刚才摇了盅，这次便由在下揭开如何？”西门白玉心中一惊，难道此人看破了自己的手法？若是这样，那可了不得，岂能让他挨这骰盅？便拒绝道：“陈公子，这恐怕不合规矩吧？”陈羽淡淡道：“规矩也是有人定的，难道西门坊主心中有鬼？”西门白玉被陈羽看破，面色一变，喝道：“陈公子休得胡言，白玉赌坊几十年间，从来都是公平买卖，童叟无欺！公子多疑，你若要看，哼，只要你能将这骰盅揭开，你便来揭！”这已是**裸的挑战！陈羽岂会让他吓住，哈哈长笑：“多谢西门坊主雅量！”说着，陈羽便伸手来揭这骰盅，手还未触及白玉骰盅，突然便从那骰盅上暗暗涌来一股大力。陈羽早有准备，运起九鼎炼神诀，一股浑厚刚猛的内力便反击过去。一霎时，在这檀木方几之上，咫尺之间，便成了陈羽和西门白玉二人角力的战场！那只骰盅在二人手中翻来覆去，就像拉锯一样，一会儿到了西门白玉手中，可有转眼移位，转入陈羽手中；二人都已渐渐将全身功力提到极致，内力渐渐外放，弥漫整个房间。秦鸢还好，站在那里，只是鬓发衣袂被二人内力激起飞扬，尚能支持得住；那些打手们和明溪却早已摇摇欲坠，只好退出房间。镟儿拉住明溪，就在门外看公子和西门白玉激斗。那只白玉骰盅在陈羽和西门白玉的两手之间，已经弄不清倒了几回手，二人手法都是极快，端坐在檀木方几的两边，只凭手上功夫相搏。渐渐地，那檀木方几的桌面上被白玉骰盅反复来回竟然刻下了深深痕迹。二人内力都集中在了这个骰盅和整张檀木方几上。本来两物都是极坚硬之物，现在被二人内力激撞之下，居然发出“咔吱咔吱”的响声。西门白玉从来没有遇到像陈羽这样扎手的对手，起先看着这个像女子般的公子，哪里能瞧得起他？哪知甫一交手，便知道轻敌，可是失了先手。陈羽本来就是遇强愈强的性子，今日和这西门白玉对上阵，便要决心将他打倒，一招得手，内力便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一浪赶过一浪。西门白玉白皙的面孔之上，已经汗如雨注，与陈羽搏斗的手渐渐颤抖起来，心中暗叫不妙，只怕今日要难以收场。一万两金子被人赢取，下大力培养的摇钱树秦鸢也跟了别人，这面子上如何下得去？以后还怎么在这鄄邑城中抬头？这口气实在咽不下，看着脸上露出讥诮笑容的陈羽，西门白玉更是恼火，心下一横，便要鱼死网破，陡地大喝一声，一手紧按白玉骰盅，另一手便拍到檀木方几桌面之上！陈羽毫不相让，也是大喝一声，左手出手如电，抢夺白玉骰盅，右手却从方几底下迎击上来，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二人手掌便隔了方几的桌面对了一掌！这张方几再也承受不住，哗啦一声，碎成了几十片，散在地毯之上。失了方几，二人便在空中来回抢夺白玉骰盅，又过了一刻钟，那只骰盅也终于支持不住，被二人内力一撞，啪的一声脆响，也碎了，西门白玉被陈羽汹涌而来的内力撞击，跌出三尺。那三枚黑玉骰子在空中滴溜溜乱撞，撞了几撞，掉到地毯之上。黑玉骰子一落下来，西门白玉顾不得受了轻伤，翻身而起，急忙过来检视。陈羽却端坐不动，哈哈长笑，笑声将屋梁之上的灰尘也震落下来。三枚骰子在地毯之上转了一阵，终于停了下来，西门白玉眼睛盯着骰子，原本红润的面色此时却变得煞白，没有一丝血色，目光呆滞，口中喃喃道：“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原来，这三枚骰子的六个面，现在光滑如镜，哪里还有一个点子？没有点数，那自然是“小”了。陈羽哈哈大笑，长身站起，拱手对西门白玉道：“西门坊主，承让，承让。”说罢，陈羽对秦鸢道：“秦姑娘，你现在是我的人啦，跟我走吧！”说完收起袋子里的黄金，施施然向门外走去。秦鸢默默看了一阵这个陈公子背影，又转身看了一眼地上呆若木鸡的西门白玉，袵了一礼，终于道：“坊主，非是秦鸢无义，只是因为与这陈公子有约，秦鸢虽是女子，却也知一诺千金，言出必践。对不起了。”说完，又是深深一礼，便毅然转身，跟在陈羽身后出门而去。门外的镟儿和明溪见公子和秦鸢出来，高兴地叫了一声“公子！”陈羽笑道：“小气鬼，有这些金子，还怕不够你用吗？”镟儿接过沉甸甸的金袋子，随着公子便向白玉赌坊门外走去。两边的赌坊打手和围拢来的龟奴现在都是懵懵然，不知道该怎么好。西门白玉踉跄这出来，喊道：“快，截住他们！”那些打手听得坊主之命，便围了上来，突然铃儿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手中巨阙剑出鞘，森寒剑气将那些打手逼得退后几步。铃儿大喝一声：“谁敢上前挡路，便做剑下之鬼！”说着，铃儿手中巨阙挥出，忽地向前面绘着纯白老虎的影壁劈去，一道剑气卷过，那影壁被硬生生劈下一脚，砖石滚落，尘土飞扬。那些打手们面面相觑，谁的脑袋比这影壁更硬？一时呆子那里不敢动，眼睁睁看着陈羽带着众人施施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