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端坐马上,手扶腰间巨阙剑柄问道:“你就是西城守将骆顺?抬起头来回话。”骆顺抬起头来,偷偷瞧向那新县令。只见这新县令年纪也就只有二十来岁,面貌清秀,好像女子一般,可是,骑在马上,身挂铁甲,腰悬一口杀人巨剑,眉毛轻轻一立,无边的威仪杀气便弥漫开来,不禁一阵胆寒,双腿微战。陈羽喝道:“打开城门,将你的手下全部集合。我要清点人数,不许漏掉一个。”骆顺连忙答应,将城门打开,回去召集手下。陈羽一摆手,陈二牛早已会意,带着手下便冲进城门。骆顺将手下全部集中起来,禀道:“报县令大人,西门守卒全部到齐,共六十七人。”陈羽道:“好,你们暂时休息,西门有我接管。”话音刚落,陈二牛已经带人冲上,将这些守卒的武器缴了,留下五十人看守西门。陈羽一马当先进了鄄邑城。陈二牛等四人带人便去抢占各门,陈羽则带铃儿镟儿去皇甫府。到了皇甫府,陈羽手一挥,手下铁羽军散开便将皇甫府团团围住,水泄不通。陈羽和铃儿镟儿下马,直上皇甫府大门台阶,陈羽抬手在大门上啪啪啪拍门。里边的门卫家丁听了,大声吼道:“什么人大胆,竟敢在皇甫老爷府上喧哗!”说着皇甫府朱漆大门打开,里边冲出十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家丁来。这些家丁冲出大门,却不由一怔,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将军,一身甲胄,手提巨剑,傲然屹立,一边是一个十**岁的年轻女将军,也是甲胄在身,手中持着一条乌黑长矛,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台阶之下,是一层又一层的全副武装的士兵,威武严整,都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陈羽和镟儿也不理他们,大步就往里便闯。这些家丁反应过来,急忙伸手去拦道:“哎哎,这位将军,你们找谁,我们去通禀一声。”陈羽也懒得理他们,向后边摆了摆手,早有二三十个十几个虎狼一般的军士一拥而上,将刀剑架到这些家丁的脖子上,七手八脚便摁到地上捆了起来。这些家丁想要喊叫,可是看着这些如狼似虎的军卒和明晃晃闪着寒光的刀剑,只好赶紧把嘴巴闭上。陈羽镟儿带着这些铁羽军军卒大摇大摆穿过皇甫府宽阔的庭院,便来到皇甫府最高大气派的大厅。一路上凡是碰到的家丁下人婢女等等,全部拿下,集中管理。大厅之内,灯火通明,皇甫威正坐在宽大的桌案后,手握一支小管狼毫正在批阅如小山般的竹简木牍。他这人权欲很重,为政倒是勤勉,可惜全是私欲,正是因为这样这才大胆将前任县令囚禁,夺位篡权。他的一边有一个小妾正跪在那里为他研磨,桌案两边站着五六个县衙衙差,看来他真的将自己府邸当成了县衙。陈羽和镟儿带人进来,皇甫威一怔,抬起头来,一双闪着紫光的虎目炯炯扫过众人,沉喝一声:“什么人,大胆!”陈羽走到距皇甫威桌案前三丈的地方停了下来,眯起眼睛看着皇甫威,拖长声音打着官腔道:“皇甫威,见了上官,坐在那里还不迎接,你也太大胆了!”皇甫威一惊,将手中小管狼毫搁下,问道:“上官?什么上官?”陈羽喝道:“我是卫侯亲派来鄄邑的鄄邑伯,新任鄄邑县令陈羽,皇甫威,见了上官还不跪拜迎接,难道还要本官拜见你吗?”皇甫威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眼前这个年轻的将军,就是前一阵大闹皇甫府,救走前任县令李元的新任县令陈羽。我说怎么这些天不见他到了哪里去了,原来是去搬兵。皇甫威看着威风凛凛,傲然而立的陈羽和他身后的那些精锐士卒,心中暗惊,脸上却是露出微笑道:“原来是上官到了,皇甫威不知,未能远迎,请恕罪!”口中说着,作势欲起,眼睛却朝周围的那些差役使了个眼色。那个班头会意,突然从腰间拔出佩刀,大喝一声朝陈羽砍来,其他那些差役见班头动手,也纷纷拔出腰刀朝陈羽攻来。陈羽也不拔剑,突然身子向陀螺般旋转,一腿扫过,如秋风扫落叶般,这五六个衙差便一起被踢出三四丈,仰面跌倒,刀剑也抛了出去,早有铁羽军士兵上前将他们抓获。可是就在这几个衙差阻挡陈羽的一刹那,皇甫威身子已经倒飞而起,忽的在空中一个倒翻,飞过三四丈的距离,甫未落地,大手探出,已经将挂在屏风上的一柄青铜虎头刀柄的巨刀抓在手中,呛的一声,巨刀出鞘,一股森寒刀气遍布整个大厅,居然也是一柄吹毛断发的宝刀。皇甫威一刀在手,身子已经倒翻过来,双脚在屏风上一点,身子便如一支利剑般向陈羽射来,来到桌案之上左脚一点,身子拔高,居高临下,大喝一声,巨刀狂风骤雨般向陈羽头上劈来。陈羽将那些衙差们打发了,好整以暇的掸掸衣衫上的尘土,一抬头,皇甫威已经手舞巨刀凌空劈来。看那刀气纵横,陈羽便知这把刀也是宝刀,不敢轻忽,正要拔剑,突然之间镟儿轻吒一声,身影一晃,已经挥舞长矛迎了上去,陈羽身子一旋,便退到一边。镟儿将一条长矛舞动起来,居然也是公子教她的裂天破城矛,便与皇甫威战了起来。皇甫威一身闯荡江湖,这柄巨刀也不知砍翻了多少英雄,这才凭着草莽之身挣下鄄邑县丞的职位。可是他却不甘于在这位子上老死终身,但要当上鄄邑县令这个位子,在卫国却是要有爵位的,大胆之下,便将前任县令李元囚禁起来,自己便做了实际的鄄邑县令。皇甫威手下也是有功夫的巨刀使出来,当真如八方风雨,四面八方刀气纵横激荡,将桌案上的竹简木牍扫的四处乱飞,一头鬈曲头发散乱开来,便如一头猛虎,不亏拦街虎之名。可是镟儿这裂天破城矛也是遇强更强,镟儿将长矛施展开来,便如千百道乌黑龙影,虽被皇甫威刀气围在中央,却也寸步不让。战了有五六十个回合,两人身上都已挂彩,镟儿背上腰上中了两刀,虽然不重,却也是鲜血直流,那皇甫威的大腿也被镟儿一枪刺中,几乎洞穿,鲜血顺着裤管往下滴。陈羽在一边看着,皱起了眉头,他本来想上去,可是又怕这皇甫威狗急跳墙,困兽犹斗,一急之下伤了镟儿,所以只是将手紧紧握住巨阙剑柄,眼睛死死盯住场中情势,镟儿一旦有危,便即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