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上游,水质清澈,雪山之上的河泽雪水汇聚后从天空而下,曲折蜿蜒,在这里,河水并不是黄色的。河乡位于黄河上游,是沿河而建的一个小村,北kao日月山,东临黄河,位置偏僻,少有人知。倒淌河是日月山的雪水和溪流汇聚成的一条河,和黄河比是一条小河,但是其实也不算小,也能行船,也可捕捞。叫他倒淌河是因为这条河是自东向西而流,可谓一大奇观。河乡之所以叫河乡,是因为他处于两河之间,东面百丈之外就是黄河,而西北一方,倒淌河距离村庄也相距不过五里。偏偏河乡地势偏高,位于一座缓坡之上,在这两大河之间,倒也没发生过水患。…………………………春季的阳光暖暖的洒了下来,河乡小村里一片宁静,花朵在夜间绽放,芳香之中,人们已经悄悄拖去厚重的冬装,换上轻快的衣服。胡来家的小院子里垂柳青青,一只强壮的土狗昂首挺胸的迈着方步走过,那些鸡呀、鸭呀的纷纷自觉不自觉的给它让开一条道,让它觉得特有面子。翠兰婶子拿着一块花布,迈着小步子来到胡来家院门前,刚要进门,看见那只黄色的土狗虎视耽耽的盯着自己看,吓地停住脚步。 探头向院子里呼喊:“嫂子!这里有块儿花布,请您帮着改件衣裳。 ”“啊!来了。 ”胡来娘身上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急匆匆的在屋里走了出来,一边去给翠兰婶子开门一边吆喝那着土狗:“大黄,快回窝里去。 ”大黄狗献媚的跑了过来,尾巴摇的飞快。 屁颠屁颠的跟在胡来娘的后面,似乎希望能得到一块肉骨头的奖励。胡来娘给翠兰婶子开了门。 将她迎了进来,翠兰一边注意那只大黄狗,一边对胡来娘说,“呀,嫂子,您这一大早晨地,咸滋辣味儿的弄什么好东西呢?”“哪有什么好东西呀。 这不是,拿老酒煎了一条河鲤,等孩子他爹干活回来给他下酒呢。 ”胡来娘开开门,那股香气就扑面而来。“哎,要说嫂子你地命好啊,你家胡大哥人又能干,这些年村里谁不知道他在外面经商做买卖没少赚啊,看看你家的摆设。 啧啧,俺那个家是拍马也赶不上喽!”翠兰婶子说着,眼睛里还带着羡慕。胡来娘让翠兰婶子坐,然后走到厨房里,将鲤鱼出锅,放好以后才回来。 接过翠兰婶子手里的花布,边看边说:“好什么呀!要说别的方面吧,也就算是一般,我这人也没什么大的念想,就盼着有那么一天啊,俺家那阿来能回来,回来看看我和他爹,哪怕一天也好呢。 ”说着说着,胡来娘的眼睛就有一点红,翠兰婶子急忙接口道:“嫂子。 别担心啊。 前些日子那韩老头不是回来了吗,他不是说你家阿来在外面混的好着呢。 有钱了,据说还有媳妇儿了,还说没准儿这几天就能回来看你们呢。 ”“谁知道他说地是真是假啊,这都十多年了,他哪一次回来不是说的好听,说我儿子快回来了,可是这么些年也没见回来。 ”胡来娘说着话,但是眼里还是带着期待,希望韩老伯这一次说的是真的,胡来真的要回来了。翠兰婶子的眼睛转了转,笑着开口,“嫂子,你是不是觉得老韩头这人说话不太kao谱啊?”“还行吧,我觉得还算kao的住。 ”胡来娘笑笑,没多说什么,她对于韩老伯,还是很相信的,不说别地,韩老伯给自己和阿来他爹吃的药,吃了以后,这些年不但没觉得年老力衰,反而越活越有精神了呢,有时候自己照照镜子,一点儿也不象已经五十岁的人了,倒象个三十出头的花信少妇,脸上水灵着呢。不过这些话是不能跟翠兰婶子说的,那可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什么事如果让她知道了,那她认识地所有人就都知道了,并且绝对是多个版本的,越传越神。翠兰看到胡来娘一笑之中,脸蛋光华细嫩,笑容甜美,比那新婚小媳妇儿也差不了多少,而自己明明小她几岁,这些年却是越见老态,体形也胖了,皱纹也多了,腰板都没有以前那么直了,自家的汉子都不太爱碰自己了,现在一见胡来娘的情况,她就忍不住一阵嫉火中烧。女人如果一有了嫉妒心,说话就难免失去理智,翠兰婶子想了一想,忍不住开口道:“嫂子啊,我记得当初阿来离开家的时候,可是为了逃避兵役吧!。 ”胡来娘点点头,没说什么,那件事河乡的人都知道。“我记得后来,你和你家大哥也离开家大概有两年吧,后来才回来的是吧。 ”“是的,我们去了外地,呆了一段时间才回来。 ”胡来娘又点点头,那段时间,是韩老伯带着他们离开了,去了河西呆了两年。“我说嫂子呀,我可是听说了,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阿来走的时候还是一个孩子,这一晃都十多年过去了,却还没回来,我看老韩头说地话未必就kao地住,既然有钱有媳妇儿了,怎么就不知道回家看看呢?我看阿来不是那种有了孩子忘了娘的人。 ”“我家阿来当然不是那样地孩子。 ”胡来娘道。“就是啊,所以阿来不回来,我看哪、、、。 ”翠兰婶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翠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胡来娘有些不高兴了。“没什么意思,嫂子,我就是想说啊,这天有不测风云,人也难免有个为难遭灾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阿来这孩子他不回来的话,你可千万放宽了心,这都十多年,我想您多少也有个心理准备了吧!”胡来娘看了翠兰一眼,开口道:“翠兰,我可是知道个事,你家锤子那孩子,前些日子在兰州可是犯了事儿,据说是因为在一家妓院和人抢一个女子,一次就花了几百两银子和人斗富,我就奇怪了,你家孩子有那几百两银子,为什么不把你们老两口的房子修的宽敞漂亮点儿,反而全用到窑姐儿的身上,现在才知道,原来那钱是偷来、赌来的,锤子那孩子小时候看着不错啊,怎么长大了这样啊!”翠兰娘脸上一红一白的,锤子前些天被官府抓了,自己还东挪西借的凑钱赎他,这事儿可没少被别人笑话,没想到今天胡来娘又提起这茬儿。胡来娘将花布放到翠兰婶子手里:“翠兰,这衣服我怕是改不好,你另外找人试试吧,我厨房里还热着菜呢,就不陪你聊了。 ”说完,胡来娘站起身进了厨房,不在理会翠兰。翠兰自己呆了一阵觉得无趣,站了起来对胡来娘告辞,胡来娘只是答应几声,也没出去送。翠兰心里生气,出屋时随手用力的摔了一下胡来家的门,发出“砰”的一声响。来到院子里,翠兰嘴里嘀咕着:“瞧你那样儿,我家锤子怎么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有这么个孩子,你呢,你家那孩子指不定死哪儿了,十多年没回来,怕是骨头都化灰了。 ”正嘀咕着,突然旁边一阵低沉的吼声传来,翠兰一看,那只叫做大黄的土狗正匍匐着身子,一步步的向自己迈进,一双狗眼闪着凶狠的光,獠牙外龇,尾巴都垂了下来,一副攻击姿态。翠兰吓的一声大叫:“妈呀!”手里的花布拖手扔出,打向大黄,而她本人则是做出有生以来最连贯的动作,抬腿、迈步、奔跑、跳跃、跌倒。她是一下起跑,然后超常发挥的跳过胡来家院子的篱笆,但是屁股后面被大黄狗咬了一口,没咬到肉,反到是将裤子给撕开了。春天了,穿的都不多,外裤里面也就是一个大短裤,这大黄狗一口下去,将里外都给撕开,lou出半个白生生的屁股,虽然有些松弛下垂,但是对于河乡这里的村汉,相信还是有狠大的**力的。翠兰被拉扯了一下,跌了一交,但是现在根本顾不得灰头土脸外加疼痛,双手遮掩着屁股上的春光,溜着墙根往家走。胡来家位于村子中央,她家在村西,现在时正上午,人们大多出来了,这一路之上,虽然距离不远,可是对于翠兰来讲,不亚于十万八千里,真不知她要如何才能回到家门。…………………………胡来娘看到这一幕,笑了笑,但是随后又有些心酸,是啊!胡来不回来,自己终究是不放心,也难免被别人说三道四,自己倒不是怕没人养老送终,心里确实是想念的慌。不光自己,阿来他爹也是惦记的很,他是男人,虽然嘴上不怎么说,可是经常见他有事没事就拿袋烟去到村头一坐就是一天,胡来娘就知道,自己的丈夫,对于儿子的思念,并不比自己稍差。从韩老头那里知道胡来并没有留在兰州,而是独自离开后,胡来娘这心就一直悬着,陈仙儿在周铁那里已经不得宠了,并且根本不和自己家往来,她也不知道更多的情况。现在不知道胡来在什么地方,只能信任韩老头了,老韩头的话其它都很准,就是不知这一次,阿来究竟会不会如他所说,安然回到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