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变成火属性的了?”混元归一阵内的五大派修仙者一片惊呼之声。刚才六灵剑明明在空中呈现了一切金属性的特征,但转眼之间怎么就全变了?须知五大派人士已经做好了对付金属性巨剑的一切准备,还等着跟它剧斗一场呢,但他们完全没想到,眨眼之间一切就都变了:只见漫天大火扑面而来,而且这不是一般的凡火——那种火想拿来对付这些修仙有成的家伙们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这是准火灵发出的火行真珠,而且还经过了六灵剑的提纯、放大,其威力虽然还比不上鸿蒙心火,但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的彩色三昧真火。更重要的是这种烈火偏偏又在不断地变化:初看上去是三昧真火,再定睛看去就像天河蓝火,再一眼看去又像是修仙者心中自行燃烧的游离业火——这种火是在修行者心苗中自行发生的,所谓走火入魔,燃起的就是这种火,一旦在修仙者心中产生则让人立刻走火入魔,极难解救:修仙者谁都怕走火入魔,其实怕的就是这种游离业火。烈火焚身谁不怕啊?只见混元归一阵内各位修仙者处处惨叫声响起,好像不知有多少人中了这种游离业火。就在这无比危急的时刻,眼看大阵告危,但真理教的阿都梅拉定力非常——他曾专门在神州五台山参禅十年,学到了一份佛门狮子吼的绝顶神功;虽说那是武林中的手段,但阿都梅拉也是真理教几百年才出一个的修行奇才,见识非凡,这才能成功地把武林中手段融合到修仙者的神通之中。只见他咬紧牙关,睁开七情六欲眼,顿时发现了其中端倪:这不过是假象而已,是凤凌操纵六灵剑发起的精神攻击。烈火倒是不假,但只不过是纯净的火元素,但游离业火却是精神攻击让这些人自己心中感受到的而已。“呔!”只听阿都梅拉以绝顶佛门狮子吼一声断喝,顿时声震整座混元归一大阵:“大家听好了!此火不过是纯净的火元素而已,并非游离业火!各位自行收摄心神,运功抵抗,且不可着了他道!”大阵中五大派修仙者个个都有不小的本领,只是一时受惑,这下被阿都梅拉提醒,纷纷醒转过来,急忙看自身时,只见每个人都已经被火元素烧得脸色黝黑,许多人头发胡须都已经精光,可能一两个月都不必理发了。这些人个个暗叫厉害,只得紧守灵台,运功与自身心火对抗;凤凌心中遗憾:可惜被阿杜梅拉叫破,不然只是火元素加上精神攻击就可以破了大阵。但凤凌一招得手,占了先机,心中振奋,神州修仙者也顿时士气大振。你识破了我的精神攻击,现在就尝尝我的下一道攻击吧!凤凌银牙一咬,早发出神识,与出尘取得了联系,兄妹俩指挥六灵剑轻轻飘离空中,但却立刻改变了颜色,只见一把恢宏的巨剑再次长飞而来;但这次剑身的颜色又变了:由赤红色变成了深褐色。只见那宝剑排空而至,直逼灵力网而来;在离灵力网还有几十公里之外就让大阵里面的人感到一阵阵威压:正是辰丹和之斌发出的土行真珠,这次其他各行元素全都在出尘的指挥下转换,金木水火四枚真珠的能量都输进就土行真珠中,由出尘全部转化成了土元素。这次大阵中个人的感受又大有不同。俗话说:苍天后土。这土元素代表的不是别的,实际上是天地间的黎民百姓,是全天下无尽的苍生。这五大派弟子虽说是修仙的,但却走的是亦正亦邪的路子:有高人指点,则可能归于正途;私心过重,则会走上邪路。几年来这五大派一心对付出尘,只愿夺得他手中的宝贝为后快,结果就是让他们心中的邪念占了上风,那他们在代表黎民苍生的土元素攻袭之下又怎生抵挡得下来?于是他们眼看宝剑袭来,不知不觉想起了自己这么多年来有亏德行的所作所为,心中立刻便失去了斗志。就在这时,天空的巨剑已经来到了东方分野上空,褐色宝剑的威压让大阵中各人心胆欲裂,好多人已经几乎就要跪地求饶了。说到知天时、明事理,五大派中以刚木为最。几百年来她一意修行,却也深知苍天与黎民之间的关系。这些天来她一直在担忧师兄对抗上天的举动,弄得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密,脸色远不及前,而且一头金发中多了许多银丝。当此危急之时,刚木是大阵中所有人中最沉着的一个,只见她在西方**分野中排众而出,左手仗剑,右手杵着一根凤头拐杖,对空施礼道:“李道友,老妇刚木有礼了。”出尘见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妇人,只见她一头金发中夹杂着白发,飘飘悠悠的,脸上皱纹密布,但脸色还算不错,从各方面综合信息知道她是个七劫散仙,而且脸上颇有正气。出尘见刚木慈眉善目,心中就生了几分好感,同时他也知道己方现在占了绝大优势,不怕对手玩什么花样,于是便让凤凌暂停,自己在空中现身答礼。“久闻刚木大师大名,晚辈在此见过。晚辈素知刚木大师乃是伯利亚帮不世出的奇才,兼且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诸子百家,无所不晓,却因何助纣为虐,倒行逆施,在此布下大阵,意图阻止我神州恢复故土?大师岂不闻,逆天行事,必受天诛的道理吗?”刚木老脸一红,但还是断然回答:“老妇人久知天命。况前日夜观乾像,已知道友势大,兼具天命,独立一事,实不可为。但道友岂不知神州前朝有诸葛文侯者,深知以西蜀一隅之地,难抗中原天威,却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何故?只为求心之安也。今老妇我亦知事不可为,但我身在伯利亚帮数百年,岂有见利叛帮,舍义贪生的道理?老妇斗胆恳请道友退兵,放我五大派一条生路去吧。如蒙道友慨然恩准,老妇命在此处,道友拿去便是。”说完刚木又是一礼。出尘一生敬的就是刚强之人,听刚木这么一说,自然心生敬佩,但他还是正色回答:“大师为人,肺腑之言,晚辈深自佩服,如此间事不过是贵我双方帮派之争,晚辈自当引众退兵,再无二话。但此事有干神州国体。遥望南天,神州亿万黎民正翘首以待,盼我众人,复我河山。不过数日之前,神州政府及晚辈等亦曾苦口婆心,劝贵派退兵罢战,勿与我神州对敌,但贵派何曾听来?今战衅一开,双方已是****。大师不必再说了,贵我双方决一雄雌就是。”听出尘这么一说,刚木面色凄苦,只好退后一步说:“既然如此,老妇斗胆,以一人之力与道友巨剑中土元素对抗,如若有幸获胜,还请道友退兵,如此可好?”“大师何苦愚忠,一至于此?”出尘面色微变:面对这样一个老女人,他还真的有些下不了手。如果现在不过是他本人与伯利亚帮之间的争斗,他很有可能就此罢手。但正如他前面所说,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自己掌控得了的了。“我意已决,道友不必多说了,”那边的刚木白发飘飘——她原来的金发只不过掺了点银丝,但说话功夫却已经全白了。这其实是刚木的“万年一瞬大*”,要提前支取自己今后两百年的生命力,全部放到下面的几息之内,希望能以此拼力一搏,为伯利亚帮争取一线生机。只见她左手氤氲剑似有似无,放出层层雾气,右手的凤头拐杖却作势欲飞,似乎随时都会直上九霄。再看刚木大师本人,只见她的头发根根直立,全身衣服鼓胀而起,两眼精光闪烁,好像要吞噬天空中虚悬的那座雄伟高山一般。混元归一阵中五大派人马似乎全被刚木的豪情震惊,一下子突如其来的全都醒了过来。只见苦木、方木双双抢出,口中大叫:“师妹万万不可!”两人已经几个箭步扑上,要把刚木拉回来,但万年一瞬大*一旦施行便无逆转,刚木现在全身灵力鼓荡,功力上升,已经远远突破了八阶散仙的层次,苦木、方木哪里近得了她的身?两人四手刚一沾衣袂便已被震开;苦木连退了五六步才站稳脚跟,刚木则更加不济,当场被打出几十米,这才勉强站住,所幸并未受伤。“道友准备好了吗?”刚木朗声大笑,两眼直盯出尘。出尘轻轻叹了口气说:“大师岂不闻:大厦将倾,一木难扶?大师舍生忘死,精神可嘉;但明珠暗投,亦为可惜。”说着他灵识闪动,对凤凌传声道:“用土元素压住她就行了,我让老寿星吸她进去,也算救她一命罢了。”凤凌先前还在犹豫,但听到出尘的后半句,便立刻催动六灵剑紧逼。刚才出尘与凤凌只是在灵识中交流,其他人都不知道下一步的发展;现在见庞然的一座大山向刚木压了下来,不单大阵中五大派诸人闭上眼睛不忍看,就连出尘这边的女孩子也都在流泪,希望下一步看到的不是刚木血肉横飞的景象。只见那边的刚木,脸上、胳膊上血管爆起,全身汗出如浆。她左手剑右手杖在空中幻化成万万千千,同时发出眩目的毫光,自己的身体也突然暴涨,转眼之间已有十余丈高,迎着当面压下来的那座大山,似乎有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气概,只等着这最后时刻的来临。出尘看得真切,知道刚木是木属性的身体,便运起神通,将六灵剑内的金行真珠调出,向刚木袭去;同时他自己也发动元素转换大*,霎那间将刚木体内的木元素转成了金元素。却说刚木刚刚做好了准备,要利用体内的木元素硬抗大山中的土元素,却没想到突然体内运转不灵;她灵识一转,发现自己身上的木元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转换,全部成了金元素,这当场让她惊得呆住了。大战当口,怎容得刚木精神溜号?对面的金行真珠金光闪动,刚木身上的金元素顿时如同黄河水倒流,奔腾澎湃地狂涌而出,与对面的金行真珠汇合。刚木无论如何也没*控制自己体内的金元素流失,眼看得自万年一瞬大*的功力已经一去不复返,只得长叹一声:“天亡我也!”无奈之下也只能闭上双眼,等着当顶落下的巨剑让自己魂飞魄散;她实在不明白,她自己身体内部汹涌鼓荡的木元素怎么会在一瞬间变没了,转变成了她毫不熟悉、无*运用的金元素。就在巨剑化成的大山将压未压之时,眼看刚木命在须臾。此时刚木的修为、功力都下降到了比使用万年一瞬大*之前还更低微的地步,出尘抓住时机,灵识一转,早与体内的化龙鼎取得了联系。出尘现在修为功力已经到了天仙前期层次,运用化龙鼎吸取各级散仙已经毫无问题,吸取现在水准的刚木自然不在话下。说话间就只见巨剑压下,转眼间刚木已经杳然不见。六灵巨剑是何等威势,立刻就把五大帮人员费尽心机维持的灵力网完全压垮了——只听得一声巨响,所有输出灵力,参与组成灵力网的五大帮修仙者全都觉得心头剧震,眼前发黑,吐出一口血来。所有各分野和中宫的*宝也光芒暗淡,从半空中坠到地面,许多已经残破,无*修复了。两边的人全都清楚,现在的混元归一阵虽然还保留着外表的架子,但已经是形存神亡,土崩瓦解了。但无论谁都没有注意到的一点是,六灵剑的一缕灵力飘然远逝,离开了苦也岛东部,悄然进入海岛中央,也就是原来混元归一阵的中宫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