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么了?”白灵然闲来无事,前来探望父母,父亲连日来,倒是与一班仙友聚会,不亦乐乎,但母亲初升仙界,人生地不熟的,想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因此,白灵然隔三岔五就要过来陪母亲说说话,日子倒也过得快活。这一天,她又来到圣独仙府,看到母亲躺在**,微合着二目,而且神情也有些憔悴,不由得紧张起来。“没事,就是感觉有点乏,躺下歇歇。”余幸碧见女儿来了,坐起身来,还用手按在太阳穴上。白灵然也没多想,毕竟母亲向来身体都不怎么好,还在心里寻思着,要不要向太上老君讨粒仙丹,给她补补身子,人家成仙了,都是享福的,而母亲却越发的体弱,定要弄几粒仙丹给她吃才好。“那娘快点躺下。”白灵然扶着她又躺回去,“爹呢,是不是又出去喝酒了?”“既然他高兴,就由着他吧。”余幸碧与凤烨可谓是夫唱妇随,恩爱有嘉。“他倒是高兴了,把娘一个人留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白灵然见父母感情如此融洽,自然是开心的,不过表面上却替娘不平,抱怨着凤烨不陪她。“谁说的,府里不是有仙婢和仙童吗,娘的性子你也知道,就是喜欢静,只喜欢跟我的宝贝女儿聊天,跟别人倒没话说。”“那我就经常来陪娘聊天。”白灵然将脸埋进余幸碧的怀里。余幸碧轻轻抚摸着她的柔顺的头发,想到女儿经历了这么多,而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反倒让她替自己操心,不由得心头涌动着内疚,眼睛湿润,鼻子**了一下。“娘,你怎么了?”感觉到母亲的异常,白灵然赶紧直起身子,望着余幸碧。“没什么,就是想到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娘心疼。”“娘,瞧你,又说这些,经历了这么多,我们一家人终于在仙界团聚了,这是高兴的事,而且你马上就要做外婆了。”白灵然说着,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并伸手摸了下,痴痴的笑着。“过去的事,不想了,从今以后,娘要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有你爹对我好,又有一个你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还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娘能这么想就对了。”白灵然也跟着高兴起来。余幸碧欠身坐起身来,边往床下退边说,“正好你来了,陪娘到外边走走。”“说的是,娘也该活动活动了,整天这么闷着,好人也闷出病来了。”白灵然伸手扶她。“哎呀。”余幸碧刚一站起身来,忽然惊叫一声,跌坐到床沿上,一手按在额头上,痛苦至极的模样。“娘,你怎么了?”白灵然忙扶着她又躺回去。“没事的,可能是近来不怎么走动,身子越来越弱了。”躺在**的余幸碧苦笑了一下,暗恨自己这个身子不争气。“娘,待我去向太上老君讨粒仙丹,也许对你的身体会有所帮助。”之前安素送给她的仙丹,她给了白璃,助它修成人身,这会儿只能厚着脸皮去向人讨要了。“之前,你父亲为了我这个身子,也想了不少办法,本来好多了,可到了仙界之后,就又这样了,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娘,看你,仙界哪里还会有水土不服这一说?”白灵然抓过她的手腕把脉。忽然,白灵然脸色一变,将余幸碧的手放到**。“就是老毛病。”余幸碧既象是在自言自语,又象是在对女儿说。“夫人,刚才的粥可曾吃完?”就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个仙婢,低眉顺眼的,见到白灵然在此,连头也不敢抬。“没什么胃口,就没喝,你拿去倒掉吧。”余幸碧叹了口气,目光落到旁边小几上的那保碗上。顺着她的目光,白灵然看到小几上放着一只盛了粥的碗,里面的粥看上去没动过。“娘,你不吃饭怎么行呢?”白灵然起身拿过那碗粥,用放在里面的汤匙搅了搅,“来,我喂你吃。”盛了一匙想试试是否凉了,她的嘴刚一接触到粥,就感到嘴唇一阵发麻,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碗普通的粥。想她千面毒医,她的师父又是邪医东方皇辉,体内又有七幻珠,不但百毒不侵,还对各种毒都相当**。“这粥是谁做的?”白灵然手中平端着粥碗,转身问那仙婢。“是奴婢做的,夫人平时还是很喜欢吃的。”仙婢低垂着头,显得有些紧张。“你在夫人身边伺候多久了?”余幸碧到天庭也不过才一个多月而已。“一月有余了。”仙婢的头越发的低了。白灵然把碗往她面前一递,“这碗粥赏你喝了。”“不。”仙婢连忙摆手,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强烈了,又把头一低,“这是专门为夫人做的,奴婢哪有福气吃?还是请夫人用吧。”“女儿呀,你不要对人家这么凶嘛,这些日子亏得有她陪着,解了不少闷气呢。”躺在**的余幸碧替仙婢说着话,“幽兰呀,你别介意,我女儿就是这样的脾气,人挺好的。”我的娘亲呀,你被人卖了还替人说好话呢。白灵然在心里抱怨着。“我今儿犟脾气还就上来了,这碗粥你是吃定了。”白灵然手里端着碗,绕着幽兰转了半圈。“灵儿。”余幸碧为女儿的霸道,向仙婢投去谦意的目光。“娘,我跟她开玩笑的。”白灵然话锋一转,“仙界的日子就是这么的乏味,自己不找点乐子,还不得闷死呀?”说着话,又把粥碗放回到小几上了。“瞧瞧我这个女儿,还是这么的淘气。”余幸碧转向幽兰,“她就是爱玩和爱闹,你别往心里去。”“奴婢不敢。”幽兰似乎松了口气。“娘,这碗粥已经凉了,不能喝了,不如我跟幽兰再去给你做点吃的,你这一天到晚的不吃东西怎么行呢?”“好吧。”余幸碧点了下头,她也累了,正想趁机歇会儿,便闭上了眼睛。白灵然一把抄起那只粥碗,向幽兰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房外,估摸着余幸碧不会听到了,白灵然忽然停住了脚步。“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我逼你说?”声音冷的足以让人打寒战。幽兰有种掉进冰窑里的感觉,浑身一冷,仍咬定不松口,“奴婢不知小姐说什么。”“不知是吧?”白灵然把手中的粥碗往她面前一举,“说,这里面放了什么?”“小姐多心了,不过是一碗普通的粥,因夫人喜欢喝,平时就做一些。”“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白灵然身上散发出杀气,“我娘的身体原本好好的,自来到仙界之后就病弱至此,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我刚才诊过她的脉,她的仙根受到了重创,应该是服用了散魂草一类的东西。”幽兰听到散魂草三个字,果然大惊失色,单这一反应,就足以证实了白灵然的猜测,正是这个幽兰一直以来喂母亲食用了散魂草,使得她仙根受损,如此病殃殃的。幽兰见已被她识破,本能的反应就是逃跑,趁白灵然不注意,转身就跑。白灵然手往空中一扬,将手中的粥碗丢出去,只听幽兰一声惨叫,那粥碗正打在她后脑勺上,立时就栽倒在地,她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仙婢,而白灵然的体内有七幻珠的能量,别说是打到头上了,就是随便打到哪个地方都够她受的。当白灵然蹿过去看时,已然倒地身亡了。“真不经打!”白灵然嘟囔着,还没有问出主使之人,就死了,想母亲初到仙界,应该不会与人结下怨才是,而这个幽兰只是一个小小仙婢,若是没有指使,应该不会有此胆量。顾不了这么多了,白灵然转身又返回到余幸碧的房间,此时的余幸碧已然昏昏睡去,她那张原本白皙的面庞,似乎更加白了,是惨白,是那种没有血色的白。白灵然心中惊惧,散魂草是一种慢性的,能够在不知不觉间损伤仙人仙根的草药,凭她的诊断,母亲的服用的时间已然不短,必须马上医治,可这散魂草,她也只是听说过,未曾见过,又到哪里去弄解药呢?一时情急,倒忘记了观音菩萨给她的三滴玉露,转身向太上老君府飞去。“老君。”白灵然来到太上老君的兜率宫,迎面正遇到一个仙童。“灵儿姑娘何事到此,老君不在宫中,别处饮酒去了。”“饮酒?”白灵然马上想到莫不是跟父亲一起,不知在哪位仙家那里吃酒,“你家的仙丹可否给我一粒?”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救人要紧。“灵儿姑娘见谅,老君不在,小人不敢送姑娘仙丹的,再说老君的仙丹每一种都不同,不知姑娘是何用途?”眼见跟他也说不明白,白灵然转身就走,忽然想到了阎易天,要先跟他说一声,由于心急,便在心里埋怨起父亲来,母亲被人害成这样,他居然全然不知,还到处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