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布料,剪裁,缝制,苏晴像个不知道疲累的陀螺般团团转,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能见着她的人,饭后会被阎觉尔强制拉着去园子里散步半小时,这大概是她一天中唯一休息的时候,连梦里都在和一堆布料奋斗。许少甜看着女儿这么累,人也瘦了,担心得不行,只能变着法儿的做些好吃的,给女儿补充元气,阎家夫妇也哪都没去,这儿媳妇的一场服装秀他们怎么都要在的,虽然不希望看到晴晴这么辛苦,但是工作状态下的晴晴他们也不会过多干涉,这是对她的尊重。两夫妇回了一趟米兰,把仓库中用得着的东西大包小包的全都搬了过来,尤其是一些补身体的,全都换着花样儿灌进晴晴的肚子。放下手中的针线,苏晴揉了揉额头,这太摧残人了,做这场秀不知道她得死多少脑细胞,会早衰的。看着几个忙忙碌碌的助理,苏晴把她们叫了过来,“今天放假了,都休息休息吧,别秀还没完,人倒全倒下了。”赵无痕看着眼前的人眉眼尖清晰可见的疲惫,这个人有多拼命这些天他们都看在眼里,成功是没有偶然的,她的付出多得超乎想象。只是打下手他们便觉得有些吃不消了,这还是有五个人可以分摊的情况下,要是换成她的工作量,他们恐怕早倒了,看她飞针走线的把一块块布料组合成漂亮的衣服就是种享受。“苏晴小姐,你确实需要休息了,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做的,你放心交给我们来做,我们可以完成得很好的。”几人中话多的还是顾思思,新加入的两个助理蒋淳和左莫兰因为和苏晴接触得少,还带着些拘束,话自然就不多。苏晴靠着沙发揉眉尖,“我知道,不是我不相信你们,而是你们的手工现在还差了点,我的衣服是绝不会用机子踩的,所以有些地方你们才帮不上忙,不过你们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为我节省了不少时间。行了,今天休息吧,明天继续。”虽然这一年他们已经尽量练习手工了,但是比起苏晴小姐的娴熟和飞速她们还是只能望而兴叹,真是没有可比性。阎觉尔端着一杯茶进来,看到苏晴揉眉尖的样子皱起了眉,快走几步把茶放到她手中,“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边说边绕到她后面,给她揉太阳穴。苏晴安逸的享受他的服侍,漫不经心的回道:“没事,只是觉得有点累。”“不累才怪,你都连着工作一个多月了,我看你是恨不得把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利用上。”阎觉尔话中带着责备,难得的对晴晴的倔强起了薄怒。苏晴不再说话,这场秀很重要,她必须得很努力才行。两人不自觉的便把那几个助理忽视掉了,赵无痕打了个手势,率先出了门,这两人间的气氛,他们根本插不进去,在外面带上门的一霎那,他对上了阎觉尔漂亮的眼睛,狼狈的别开眼,他的心思,那个男人知道的吧,因为他们迷上的是同一个女人,只是,他不会有一丁点机会,一开始他便是知道的,只是心的沦陷太快,快得他根本来不及阻止便举手投降,是的,他爱上了一个人,一个算是他半个老师的人。如果一开始便知道这个结果,他大概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梅老师来到她面前吧,因为……她如此美好。阎觉尔垂下眼看着闭目养神的晴晴,又有人发现她的好了呢,好在他还算知趣,从不多说一句,也没有痴心妄想着得到什么,把心思藏得很深,暂时观望吧,他从没想过哪个男人可以从他手中抢走晴晴。她的晴晴今年已经十八岁,身材匀称,一米六五的个子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显得有些娇小,但是他爱极了把她完全罩入自己气息中的相融,拥抱的时候刚刚好把她护在怀中,契合的身体彷佛是专为他而生的。脸上稚气渐渐脱去,云淡风清的表情却没有改变,光洁的面庞细腻无暇,不需要妆点已经是扰人心神,眉毛有如新月,墨黑的眼亮如点漆,在看着亲人朋友时会有微波荡漾,浅色的唇仿若等人爱怜,想看她染上艳色,这般容貌,这般气质,总会有人觊觎,不过……不会有人有机会的。“晴晴,去园子里走走吧,换换脑子,别老想着这样那样的衣服,也要让它休息休息才能继续给你折磨啊!”苏晴浅笑,眉眼弯弯,“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阎觉尔暗骂一声,低头便把一直在他眼前,心中晃着的嘴唇含入口中细细品尝,这两年这样的亲热不是一次,苏晴也习惯了这个男人时不时的不规矩,那种显而易见的珍惜让她倍觉快乐,是的,快乐,这是阎觉尔带给她的,这种感觉的快乐也一直只有在这个男人身上能感受到,在她的心中,他已经和其他人有了不同。把喘息着的人儿搂入怀中,阎觉尔平息着汹涌而来的欲望,现在还不可以,晴晴还没有完全长大,他不会冒哪怕是一点点伤害晴晴的可能。正在堂屋砌长城的几位长辈看到被阎觉尔牵出来的苏晴都松了口气,这孩子工作起来太拼命了,他们又只能干着急,“这才对嘛,工作要劳逸结合,到处去走走,或者出门逛逛去。”苏晴笑了笑,“我就在园子里逛逛吧,气温回暖了不少,不知道花园里的花有没有开的。”老金笑道:“开了不少,开春的时候我又去买了一些移植到花园里,工作的时候多抽点时间去看看。”知道大家的好意,苏晴乖乖的回答,“知道了,我会的。”两人携手来到偌大的园子里,花园果然有不少花在竞相开放,她对这个没研究,只是觉得漂亮,生机勃勃的让人侧目。走到贝贝贴上标签的池塘看了看日渐增多的观赏鱼,拿起放在一边的饲料丢了一些下去,引得这些鱼全集中过来,苏晴笑逐颜开,难怪贝贝这么喜欢这些鱼,确实挺好玩儿的。阎觉尔凑过去亲了亲她嘴角,把那抹微笑藏入心底,牵起她的手到处走了走,苏晴非常喜欢在游廊里悠游的漫步,代入的感觉特别强烈。看着显得空旷寂寞的大园子,苏晴莫名感叹,“不知道这个房子的一代主人在世时,这宅子里是多么热闹,听曲看戏,前呼后拥的仆人,个个院的小主争奇斗艳,孩子的顽劣笑闹,呵呵,那应该就是最大的一台戏了,不过看戏的只有那个高高在上的当家人。”阎觉尔轻笑,抚乱她一头长发,“就你想得多,那时候繁华,现在不也易主了吗?”躲开他不规矩的爪子,把头发理顺,“至少这宅子保持得很完整,金叔费了不少心力。”突然想到什么,苏晴笑了起来。阎觉尔搂住她,“笑什么?”“我在想象金叔半瓢脑袋拖着一条长辫子的样子,好诡异。”“呵呵,你呀,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两人安静的拥抱着,自成了一方小天地,偶有带着寒气的微风吹过,但是苏晴一点都不觉得冷,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穿得够暖和,还是因为身边有这个男人。“想出去走走吗?”苏晴摇头,“不了,在家里呆着挺好的,我对外面没什么想法。”阎觉尔点头,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中,名声越响,晴晴的活动范围越小,基本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了。“要不晚点我们去接贝贝放学吧,给他个惊喜,你这段时间都没理会他,他嘴巴都可以挂个茶壶了。”想象着苏家小雨每次望着工作室的眼神,他便想笑,他比自己更像个怨夫。苏晴一想也是,这段时间她全部的时间都贡献给服装秀了,一天和贝贝说的话估计还没超过十句,“嗯,最近是忽略他了。”“晴晴,你也忽略我了。”阎觉尔马上叫屈,他们都好些日子没有像现在这样轻轻松松的在一起了。苏晴伸出双手,捏着男人脸上的面皮往两边扯,“我有吗?有吗?有吗?”阎觉尔假假的叫疼,连连说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你天天都记着我呢?”欠修里的男人,苏晴手下又用了点劲,用眼睛威胁他,你再说试试?阎觉尔哈哈大笑,苏晴松了手,顺手揉了揉,唔,好像太用力了,脸都捏红了。看着晴晴在外难得表露,在他面前却经常出现的各种表情,阎觉尔抱起晴晴转了好几圈,苏晴赶紧搂住他脖子,明知道他不会把她甩出去,她喜欢这种亲昵,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高喊着‘我好快乐’,是的,她很快乐。阎觉尔也很快乐,快乐得想飞起来,他知道他的晴晴心中有他,一天比一天更加的在乎他,他的心被眼前这个小女人填得满满的,想宠着她,想爱着她,想给她世上最好的一切,想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他是如此的爱着她,不是无可救药,药就在眼前,他却不想治愈,宁愿为她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