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挂着闲淡笑意,林达张开右手,便有一阵水色光华激射而出,来至半空,化为晶莹有若实质的水质绳索,左右一绕,便将那红色光焰缠在其中。“啊!”李至善法宝被困,不由得大惊,他急忙掐动剑诀,欲将飞剑脱出林达的控制,可以催力再三,那飞剑却是纹丝不动,仿佛被压在了山底一般。“好一把烂剑,祝红颜就没舍得给你弄把好的?”林达打量着李至善的飞剑,只见那剑约莫一尺长短,无论是剑柄吞口还是剑刃,都未经雕琢,剑身上下,处处透着一种粗糙烂制般的味道,红色飞剑,只算是法器上品,实在是摆不上台面。听到林达口中祝红颜的名字,李至善更惊。“你怎么知道祝师的名字!”“知道就是知道了,怎么知道的?你管得着么?”说着,林达一招手,将空中飘浮着的那飞剑招进手里来,再伸手点在碧蓝色的水质绳索上,下一刻,那绳索骤然粗大,化为一帘水幕,将飞剑遮处。李至善顿时如遭重击,脸色煞白,口中鲜血喷出。“废你修行。”林达淡然一句,接着,‘不灭明焰’的炎气,全力灌输入‘灵水蛇引’之中,水火二气相互交错,互相排挤,而处于二气之中的赤红飞剑,却是同时遭到二者的磨损挤压,未过几息,已然破败的不成样子。“你……!”李至善张口大叫一声,随即,向后仰躺而去,躺在地上,还在不断的喷着鲜血,眼看是命不久矣。像他这样的初级剑修,飞剑便为本体灵识,集中了精气神三者的精髓,若是飞剑受损,就等若人体受损,林达方才用水火二气消磨飞剑的灵气,就等于将李至善置于水火地狱中,可怜的家伙,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举手间便轻易的将李至善击垮,林达再随手一甩,手中水样绳索一展,将李至善的火红飞剑掷了出去,恰恰扎在了正欲溜走的某人身前。剑尖入石板三分,剑柄轻颤,那飞剑,已经被磨损的不成样子,剑刃上处处缺口,火光暗淡。安道明立即停住脚步,脸色煞白。“你是不是很害怕?”林达来到他背后,轻轻笑着。安道明乖乖点头。“知道么,其实我一直很欣赏你。”林达又言,“你做人很有心机,从不轻视敌人,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仍然不得意忘形,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说,遇到比自己强的敌人,也不做任何抵抗,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活得很久才对,可惜啊……”林达叹了口气。“……可惜什么?”安道明意识到了什么,语音颤抖。“可惜你偏偏是我的敌人,我也偏偏知道你的能耐,给你一个机会,你就能成为我的心腑大患,所以,你只有死了。”“等等!”安道明忽然开口叫着。“你可以废我修为,不杀我行不行?”他乞求着,眼中全是惊惧。“如果你态度良好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没问题没问题,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可以发誓!”“你果然太聪明了,怎么知道我要问你问题?”林达语气阴森。“我……,你就饶了我吧!”安道明都要哭了。“好吧,回答我下面的这些问题,我可以考虑一下放过你。”林达张口,问出几个问题,安道明一一回答,十分钟后,待因爆炸发生,引来的警车呼啸而至将这里包围时,两人已经不知去向。看来,是真的了。林达现在有点苦恼,经过安道明的证实,以往一些模糊不清的事实终于全部浮现在眼前,而且,处处都和林达所知一切符合,这证明,这个世界似乎是真实存在的。这个推论是这样来的。如果这个世界,是幻景,是别人用法宝引出了林达脑中的记忆,再将这些记忆加以提练加工,最终形成的——实际上修真界制造幻境的法宝或者法阵,其工作原理都是如此。那么,林达不知道的东西,它也应该不知道。所以林达找上了安道明和李至善,为什么找他们?是因为这两人在阿刃所遇到的对手中,实力最弱,对他们所做的一切,阿刃也有些许的疑问,比如在第一次寻仇之后,他们为什么没有再度出现,以李至善那种眦睚必报的性格来说,这事不合情理。问过安道明才知,原来是一个神秘的高人阻止了他们。这个事情林达以往是不知道的,却与事实相符,这从某些方面证实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一个林达不愿意相信的真实。现在该怎么办?林达坐在自己所住那间公寓的楼顶上,怀疑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虽然一切证据都证实了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真实,但是林达的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说,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虚构的,不要轻易去做些什么,那样会让敌人有机可乘。于是,林达只有坐在这里发呆。东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天亮了。林达叹了一口气,决定继续在这里发呆。一上午的时间,便在这种消极的等待中消耗了。下午时分,天色渐渐阴沉,又过一会儿,开始稀稀哩哩的下起小雨来,林达抬首看看知道,知道到晚上时这雨就会变成飘泼大雨。当雨势渐大的时候,呆坐在公寓楼顶的林达,也如预料中的那般,看到了一辆急驰而来的黑色轿车,林达离得很远,但是也能隐约看到,到公寓楼下,轿车停下,几个大汉撑起伞,将一个女孩护住,然后几人上了楼。那女孩便是易真了。现在林达还很怀疑,红玉究竟是怎样才把易真从安守愚的保护之中抢出来的。安守愚可是与林达老爸林守真同级数的散仙级修真,那样级别的人物,元神已成,一念之间天地万物尽在掌握,小小一个新京市,神念一转便可事无钜细尽在眼底……刚刚想到这里,林达只觉天地元气中猛得涌起一阵波澜,仿佛是海潮呼啸般的感觉。那感觉就在身后,林达心中暗叫不会吧,然后,愕然回首,便看到了一个老人。风雨虽大,那雨势却近不得老人身周三丈之地,且这老人胡须头发飘飞,目光如电,明显是怒极了。“安、安前辈?”林达愕然失惊,怎么想什么来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