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旗山学生事件

就在杨少宗在寻思着新的突破点时，在具委机关大院里。季昌玉…也一个人坐在办么室里犹豫着，他正琢磨是不是要给杨少宗打个电话。季昌玉吧，他也不是一个厚颜无耻的人，他知道旗山镇今年如果能完成二十五亿产值的任务是比较艰难的，按照原定计划完成二十二个亿就算是很风光了。可他忍不住，忍不住还是想和杨少宗再问一同。另外，他最头疼的还是淮西县如何能达到县改市的目标，这个问题太复杂了，淮西要发展，鬼都知道必须靠旗山，可是，旗山镇再怎么发展，淮西县也不能就因此而成为县级市。淮西县也要发展起来。季昌玉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金桥工业园上，他好不容易才和地委争鼻下来，将金桥工业园申报为市级工业园区，而且是亲自担任金桥工业园区管委会主任。如今的金桥工业园区有几个厂，那是真的很有希望，一个是淮西海马摩托车厂，另一个是大谷食品机械厂，第三个就是淮西制药厂，这三家都是中旗公司直接控股的企业，其余那些小厂都是乱七八糟的，连季昌玉自己都看不到多大的希望。苍蝇再小…也是肉，即便看不到多少希望，季昌玉还是很积极的为这些小乡镇企业解决问题，希望他们能尽快的发展起来。犹豫了很久，季昌玉最终还是没有给杨少宗打那个电话，他琢磨，通过给周才锦压力，让周才锦转达一下他的关切就已经足够了，亲自去找杨少宗谈话怎么都显得有点过分了，不管怎么说，杨少宗并不是那种踹一步走一步的人。另外，他也不想打破旗山镇内部的政治平衡，如果他施加的政绩压力太大，旗山镇内部只能在实际权责上完全偏向杨少宗，这不是什么好事！这一点，季昌玉心知肚明，关键原因还是杨少宗太强，周才锦在县里已经能算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领导干部了，其他乡镇的镇委〖书〗记、乡党委〖书〗记没有几个能比周才锦更厉害的，可那又怎么样，和杨少宗一比，季昌玉甚至觉得自己都有点二百五。一个下属太强，而且是强大到逆天的程度这种感觉还是很讨厌的，总有一种被针扎着屁股的感觉，也许地委、省委的那些领导很高兴淮西县有一个杨少宗，季昌玉说真话是既高兴，也不高兴。萧薇这间办公室在过去两年里真是换了太多人，魏大中、吕海丰、周才锦、杨少宗都仿佛是过眼云烟，最终还是属于萧薇。在办公室里，杨少宗差不多将一根烟抽完，稍稍用力的掐灭在烟灰缸里，和萧薇、张鼎光道：“我看啊，旗山服装总厂可以继续做大，而且要做的非常大。”萧薇当即赞道：“你就想法多，想法好，是不是又有新想法了，快点说说吧！”杨少宗道：“我还是那个品牌战略，现在国内年轻人，大家都崇尚国外的东西，不妨就从这里着手想办法从国外购买一些小品牌到国内运作，从代工起步，争取尽快做大。”张鼎光似乎是想起来什么，道：“我倒是知道一个事，以前有一个姓陈的新加坡女商人到咱们共青厂里谈过合作，原先是让咱们做代工，后来在价码上没有谈妥，最终不了了之。后来，我听说他们直接在厦门那边投资建了一家新加坡华商独资的外资企业，专门给美国的一些牛仔裤品牌做代工，还买了一个叫 FUN的小品牌，近况如何，我就不得而知！”杨少宗道：“张总，你亲自奔一趟，我有一种预感，总觉得这就是咱们的一个商机，你去找他们谈判，看看能否让我们直接入股搞合资企业，咱们可以出钱。”张鼎光很实际的问道：“多少钱？”杨少宗连牙都不呲一下，张口就道：“一个亿以内，买下来都行！”扑……………，！萧薇将嘴里那一口略凉的上等古巴*啡都喷了出来，瞪大那双漂亮无暇的大眼睛看着杨少宗，好像在看一个怪物。杨少宗不以为然的掸了掸袖子上的*啡沫子，道：“有什么好惊讶的，〖中〗国人的消费无非是衣食住行四个方面，衣服排在第一，为什么不能做大？〖中〗国人称华，华者，美服也，这说明咱们〖中〗国人自古就喜欢漂亮大方的衣服，以美服为文明之表。说句不好听的，吃得可以差点，穿的就绝对不能差。一个亿买下来，只要咱们运作的好，二十个亿也能赚到。当然，咱们最好还是考虑收购一些可以在旗山服装总厂本部加工生产的服饰，也同时可以考虑运行一些品牌，本身却不生产，完全委托别人代工生产。我们的目标就是盯准〖日〗本迅销公司，抄袭他们称霸〖日〗本纺织服装市场的经营方式，也要结合咱们国内的情况酌情改良！”张鼎光由衷的感叹道：“杨镇长，我说您要是下海经商，那肯定是一方枭雄，这思路，这想法太赞了，我能到旗山服装总厂跟您一起创业，那也真是找对路子了。”萧薇咯咯笑道：“张总，你才知道啊，咱们杨镇长可厉害着呢，反正我对这个事情是非常有趣的，正好我要去一趟南方，不妨就去厦门那家公司谈一谈！”杨少宗道：“你去之前给宋建邪打个电话，让他在香港那边也找一点关系，可以联系香港的马太，请她在香港帮我们物色一下比较合适的收购目标。”萧薇道：也行，我还没有去过香港呢，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香港转一圈。”杨少宗挺无所谓的答道：“这就随便你了。中旗公司既不是省委政策调研室，也不是〖中〗央电视台，你是副总经理，其实和总经理也差不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咱们和你也有责任合同，只要你能完成责任，其他都无所谓，充分发挥你的想象力和领导能力，还有你的公关能力，想尽一切办法将中旗公司建设起来，而且可以按照你的思路去创业！”萧薇笑道：“我的思路就不提了，反正是永远比不上你啦，不过嘛在服装这个产业上，你说不定就不如我厉宴呢！”杨少宗嗯了一声，赞道：“你是女同志，咱们比不起。”说着这番话，他也在心里琢磨着整个旗山服装总厂的发展还有整个穆店坡工业集中区的发展他在五年规划中明确提出将红旗工业集中区建设成食品、〖药〗品工业的集中地，穆店坡工业集中区则向着服装、玩具、纺织方向发展。旗河工业集中区是一个综合区域，也可以说是没有固定的方向，只要非食品、医药和纺织工业都可以集中在旗河区，杨少宗心中的一个确切方向是电子工业，但他没有说出来，因为这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成功的。假如他明确提出来了，让季昌玉抓住这个想法非要来一个大跃进式的发展，最终烦恼的人还是他。中旗资管公司在目前来说实际上没有多少可以用的资金，要向旗山服装总厂投委一个亿还是比较困难的，只能靠贷款先解决这一个亿的问题，后面就只能指望金富士这个项目了。旗山现在关键还是缺人在杨少宗和周才锦提出的现阶段七大工作中，杨少宗真正最想主抓，并且真正抓好的工作就是第七项。几天后，杨少宗和罗孚、萧薇一起去长江市，开始在各个大学招收这一届的毕业生。这一年是特殊的，大量的大学生都没有获得国家分配的机会他们最初也不在乎这些事，只要为国家呼喊一声。直到这时，就在长江市的一天晚上，杨少宗和萧薇谈了一整夜他才终于知道萧薇为什么会离开〖中〗央电视台，不是因为她对新闻媒体的工作失去的期盼和兴趣而是彻底失望了。她的运气很糟糕，正好在首都目睹了一场学运悲剧，这场悲剧的发展和结局真正冲击了她内心中的正义，让她失去了那些信念。当她的朋友，同样是高干子弟，在〖中〗央国际广播电台英语部的负责人吴某因为在新闻播报中谴责军队的行为过于野蛮，称之为最骇人听闻的悲剧，导致整个节目组所有成员都被拿下。当她在〖中〗央电视台新闻部的几名主播因为某些言语上故意采用更为同情的措辞被裁撤，当广播电影电视部队一位副部长因为带领工作人员参加游行而被拘捕，她就彻底的失去了自己的信心。事实上，她也在鼻一次的游行中。和大家想象的不同，她不是主动离开了〖中〗央电视台，而是被撤职，连副处级的待遇也被录去，这些事，她一直沉默不语，直到她最终平静下来，在旗山找到了新的开始，她才和杨少宗说清楚。听着这样的话语，杨少宗感到很抱歉，如果没有他的出现，也许萧薇就不会承受这样的磨难。就像接收萧薇的回归一样，面对鼻些因为某些原因而没有分配的很多优秀大学毕业生，杨少宗很宽容的接收了他们，而且增加了旗山食品总厂、服装总厂等厂的招收名额，大量从淞州、长江市的大学吸收这些毕业生。甚至，杨少宗还让萧薇、孙长青在这个时期去首都，单独负责为各家社办企业招收大学生和研究生，甚至是博士生的工作，杨少宗提出几个很宽容的招收条件，只要他们的专业素养是优秀的，没有较大的政治问题都可以招收。当时的清华、北大都有一大批优秀的毕业生没有得到合适的安排，有一些侥幸在其他组织的安排下离开了国内，大部分则去了深州特区，有些则泯然众人。在具体的专业要求上，杨少宗给出的规划是食品化工、医药、生物、农林、服装设计、纺织化工、新闻媒体、金融、经济、法学、艺术设计、信息与计算机、电子科学、机械、材料科学与工程、工商行政管理、机械自动化、工程力学、建筑学、土木工程、水利工程、车辆工程、医学、临床医学、药理学、会计学、生物科学、英语、日语、俄语。这个范围非常宽泛，几乎可以涵盖国内的各个专业毕业生，可多可少，具体的数量由孙长青控制，原则上只要他们愿意来专业素养优秀，政治问题少，那都是没有问题的。有一点很特别，杨少宗同意他们可以直接进入公社，成为旗山人民公社的社员。这个时候，杨少宗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举动会引来多少争议。很快，萧薇和孙长青负责北上，而杨少宗和罗孚负责南下，两个组的主要任务都是要招收最好的应届毕业生为旗山的长远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结果让杨少宗很惊讶，在长江市招收了一百多名大学生及研究生后，他刚抵达淞州市准备展开新的招聘工作，萧薇就从首都给他打电话，说是预计能招收到六百多个人。这个数字有点多。杨少宗随口问她都是什么样的学生。萧薇说，北大和清华的比较多，科大和理工大的人不少，农大的更不少呢！哦。杨少宗就这么回答着。他有点疏忽，结果在几天后，孙长青又打电话回答说是恐怕能招到一千多人，都是很不错的好学生，而且他们挺积极的想要加入公社。这个时候，杨少宗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又等了几天在震旦大学举行招聘专场，他才发现旗山人民公社的招收能力确实是比较强，很多人都对旗山公社感兴趣。为此，在经过校方的批准同意后，杨少宗在震旦大学的大礼堂举行了一场宣传会，鼻着六千多名学生的面讲解了旗山人民公社的现况，以及旗山镇和旗山人民公社未来长远的发展。在这场宣传会上，很多同学提到的问提都非常尖锐，杨少宗只能选择避而不答。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正科级干部，面对如此复杂的政治风波，他实在不能说话，他只是凭着良心出发，希望为一些正义而倒霉的同学提供一个好舞台。在震旦大学的演讲还是比较成功的，杨少宗将这个经验推广开，在其他几家大学也都举行了类似的演讲，公开招聘大学生、研究生和博士生。效累是很不错的，最终，旗山总计招收了两千余名大学生，研究生和博士生加起来有一百多人。在确定要招收他们之前，杨少宗几乎和每一个人都谈过，有的谈了半个小时，有的甚至谈了几个小时，最终，他在淞州和长江市这边挑选出72个毕业生聘入旗山人民公社管委会，其中只有22个人是要正式走县委组织部的审批，有4个研究生是直接走地委组织部审批，其余都是以临时工的名义集体聘用为办事员。机关总是有编制的，不可能说招就招，说裁就裁。然而，当杨少宗带着这些人录用合同返回到旗山，开始准备着手接收这些人的时候却忽然遇到了非常多的质疑和阻力，即便原先鼎力支持他在旗山镇搞干部大学生化的季昌玉也在这个时候变得非常沉默。对于杨少宗在长江市和淞州招收的学生，大家基本没有太大的异议，但萧薇在首都招收的那些学生则引起了很多的质疑。实际上，萧薇和孙长青都已经非常小心谨慎，尽力避开了一些特殊学生，可首都事件闹得风波太大，大家只要是听说从首都录取的大学毕业生，人人心里都有着很多的忌惮。杨少宗却很坚持，因为他知道这里面有一大批人是真正有良心和正义理念的，旗山人民公社需要他们，也可以给他们很好的舞台，只要他们别太激进。杨少宗只能靠自己在旗山累积的特殊政绩左遮右挡，并且将一部分人的档案转移到广州厂区，才非常勉强的将这件事办了下来。可是，究竟要如何才能让这些人都成才呢？杨少宗在经过很长时间的思索后，最终想出了一个办法，他通过省社科院的帮助，联系到了台湾交大的一位很有名的教授曾仕强，请曾仕强来旗山主持一个为期半个月的“人生与企业管理培训班”课题是杨少宗定的，而且愿意给曾仕强十万美金的高额讲课费。他想请这个人来讲一讲人生，讲一讲企业管理，虽然他自己并不是很欣赏曾仕强的那一套管理学理念。他有他的想法，但他知道在这个时期需要用另一种生活去点燃学生们的希翼。办着这些事的时候，杨少宗确实顶着非常大的压力，特别是来自于政治上的压力，实际上也有省委和地委的领导让人从中间转话给他，希望旗山这边不要聘用有问题的学生。最后是程治中出了一个招，说是要用旗山人民公社的社会主义思想教育和生活来改造那些有问题的大学生，纠正这些人思想上的问题。就这样，旗山人民公社成了一个很好的堡垒，你总不能说旗山人民公社招收这些学生是要搞问题吧？总之，旗山人民公社忽然增加了非常多的大学生社员。杨少宗在管委会内部重新定了一个基调，就是保护为主，如果有省委领导来视察，就让个别大家比较关注的学生去种地，挑大田，凑活着应付一下检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左挡右遮，事情也混了过去，旗山给这些学生保留了一个舞台，而旗山自己也落得了实惠，很多年后，旗山很可能就需要依靠他们才能继续保持竞争力。比如说，这批人中就有几个是计算机专业的首都科技大学的博士生，还有一个是清华大学的，他们被本校都重点批评过，本来有人已经准备出国，就是在同学之间相互的联系和萧薇等人的邀请下，稀里糊涂的来到了旗山避一避。这里面有一个叫徐蔚的人，这个人后来其实去了美国，十几年后成了澳门大学的校长和亚洲计算机协会的副会长，这个人在计算机领域一直算是比较低调的专家。当然，杨少宗也不知道这些事，他只是想从这些人中找一些真正有本事的人，事实上也真的找到了不少。他肯定是要承担一些风险和压力的，如果他这个时候不出手，以旗山的号召力是根本不可能招到这些人，至少不会这么容易就能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