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相

“你看起来有心事。”在长光寺中学的花园中，山泽桐子将手里的罐装咖啡递给了良介。后者接过咖啡，对会被知晓心事并不觉得奇怪。“没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他如是说，语气里透出的不信任让山泽桐子不由苦笑。自从知晓了【saca】的存在后，良介就一直追问着其组织的目的。可是出于某个原因，桐子并不希望让良介了解这些。[]可是现在看来，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的。她叹息着，坐到了良介旁边说：“原本希望你可以安心的生活下去，只不过……许多事情，即使我们在怎么努力，也是无法让你从中抽身的，也是我们太一厢情愿了而已。”“你所烦恼的事情，是幻想御手以及长濑渡边吧。”身为班主任，会了解良介和渡边的情况并不奇怪。“如果你想，我可以动用组织的力量帮你。”良介闻言却只是摇摇头，他盯着手里的咖啡淡淡的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希望牵扯到其他人。”“看来在不消除掉你的不信任前，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桐子笑了笑，随即正色道：“不过我想知道，你自己要怎么去处理这次的事情呢？或许我这么说很直白，你如今的地位和身份，是建立在某个特殊条件下的，那并非你努力的结果。”“在失去了长光寺的帮助与庇护后，你还能依靠谁呢？”桐子的话如利剑般刺入良介的心中，这也是他一直刻意去回避的问题。可是此时被**裸的挖了出来，让他脸色一变，随即颓然的握紧了手中的咖啡，将饮料罐捏得几乎变形了。“……那并不是让我什么都不做的理由。”“【saca】可以帮到你。”良介目光灼灼的盯住了桐子，忍住怒气道：“连目的都无法坦然告诉我的组织，凭什么让我去相信？我不是还在上幼儿园的小孩子，无来由的好意并不是天上掉馅饼。”“这份好意……是你自己应得的。”桐子脸上露出了一种莫名的微笑，仿佛想起了什么值得怀念的事情，一时竟然出神了。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解释道：“【saca】本就是为了你而建立的。”“什么意思？”良介疑惑的看着桐子，这个答案让他颇为吃惊。“你的【黄金之手】，那份力量，是希望，是这个绝望世界里唯一的希望。”桐子似乎有些情绪激动，她语无伦次的道：“正是因为被这份希望所拯救，我才站在这里，saca也才会出现。……抱歉，让我稍微冷静一下。”看着深呼吸平复情绪的桐子，良介开始正眼看向这个担任着他班主任的女子。“【saca】是一个松散的组织，它的建立是为了保护你——准确来说，是保护能给予那些带着绝望离开这世界的人以希望的你，以及你所生活的这座城市。组织最初的成立者，包括我在内，都是被你的【黄金之手】从死神手中拯救回来的人。”“没有体会过死亡，永远也无法品味到生存的可贵。对于给予了我们这些死者第二次生命的你，我们发誓过，要保护你。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能给予死者以生的希望的人，这不是自我束缚，也没有人强迫我们这么做，一切都是我们自愿的。”“为此，我们聚集起来，深入到学园都市的每一个角落，在你所生活的这片区域里构建出了一道可靠的防护层，守护着你不被来自暗处的威胁所伤害到。”说到这里，桐子迟疑了下，最终还是一脸遗憾的叹息了。“可是，不知何时起，saca的存在引起了学园都市上层的注意，许多并非被你所拯救过的人也加入到了里面。这些人觊觎着你的能力，或者说，他们出于自私而对你进行保护，因为他们希望在关键时刻，得到你拯救的不会是其他人。”“一开始我们没有在意，可是不知不觉间，这些人的势力变得越来越大，虽然组织的核心依然是我们这些受到你恩惠的人，可在整体上，组织已经不再完全由我们所控制了。而且……时至今日，组织所拥有的能量，已经足以借助学园都市，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引起巨大的变革。”“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统括理事会也介入了组织当中。”良介听得心惊肉跳，他没想到saca背后居然会是这么复杂的情况。见桐子停了下来，他忍不住问：“那个……长光寺有参与到其中吗？”“有。”桐子点点头道：“相泽理事长也是组织的参与者之一。”“除此之外，就我所知的，统括理事会中有五名理事也和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比如我，负责你在长光寺的安全，这其中涉及到长光寺本身的一些问题，这些都是我来负责的。组织另一名干事，叫谷川正，他现在跟在统括理事会成员潮岸的身边当助手。”“另一名干事名叫克丽丝，你也可以叫她爱莎，她目前是另一名统括理事会成员的秘书，同时她也是统括理事长亚雷斯塔的代理人之一。”桐子说着，笑了笑道：“就连你最熟悉的贝积继敏，也是saca的参与者。”“也正是因为有这样层叠的关系，saca虽然有些偏离了原本的道路，但却已经成为拥有巨大能量的庞然大物了。而你所烦恼的幻想御手事件，就我所知上面虽然重视，但以你的地位，要让组织出手还是可以的。”良介努力的开动大脑，消化着桐子告诉他的东西。“你的意思是说……saca是一个为了我所成立的组织，但发展到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为了那个目的而存在的了？”桐子黯然的点点头，不过她又急忙解释道：“不过你放心，组织的核心还是掌握在我们手里。saca依然可以成为你的庇护所，我们是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说这话的时候，桐子的表情很淡然，仿佛在叙述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一样。“……请让我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良介感到很烦躁，一下子知道的太多，他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桐子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去。这时良介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因为即使我不告诉你，你迟早也会了解到的。与其让你被动了解而凭空多出许多不必要的猜测，倒不如直接告诉你真相。无论你相信与否，我们要做的事情是不会变的。”望着山泽桐子远去的背影，良介独自一人坐在那里，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