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奶便是娘（上）

横眉冷笑杀千关，刀斩南北定江山，夺命相思恨逢晚，爱醉舞者血灿烂。何愁情伤舞荡翻，苦我痴心罪等闲，相邀战决为红颜，思苦缠绵谁能挽？血杀凶谋留祸患，泪尽诛天绝地残，惊变无常一楼旦，情牵侠义破万难。后发先至梦已晚，悔祸遗恨老朱颜，莫问尘世影孤单，及时杀身决阴间！刻记于盗圣“求才壁”的箴言诗，出自“杀手楼”一楼杀手玄旦手笔，这号称天下第一玄门先师家伙，有求于盗圣，逼于以十三枚铜钱求问天地，如此“乾坤卦十三”得出武林新一代四大刀中霸主命运预测。刻于壁上，让后人引证玄旦批言十全中的，半点不差。共四段诗句，恰巧每段每句首个字联结，便组成“横刀夺爱、何苦相思、血泪惊情、后悔莫及”四人四刀。横刀，盗圣门下三大盗帅之首，神兵“夺爱”刀；何苦，“南皇朝”固守边疆“闯皇”，手握神兵“相思”刀；血泪，“杀手楼”楼主，手执神兵“惊情”刀；莫及，乃“天下镳局”主子，神兵“后悔”。四人四刀，四段震动江湖生平非凡经历，都细致描绘出来，同时影响着千万人生命安危。命运让四大刀中霸主纠缠交织出精彩人生，上天在猛烈的磨擦中，却巧妙的安排一位不羁少年穿梭其间，为浓烈的拼杀平添缤纷色彩。“你***臭鸡鸡十八代乌孙子“闯皇”何苦真的有两手，不…，这臭苦瓜干最少有四、五手，甚至八、九、十手也不一定。只放个屁儿的霎时，便左一转右一拐的尽卸去杀手老大头血泪的夸啦啦一斩，只怕把人家气个大半死，小半未死，跟着反手一刀劈下，哗…，血呀！”手舞足蹈、又跳又俯前仰后的十七岁小子，说话夸张、动作又大，名乎其实的哗众取宠。可容得下三、四十人的大厅内，十二位清一色胖徐娘，都不约而同的听得眉飞色舞、陶醉万分，可恨小子突然闭口停了下来，一屁股压坐在一大酒上，左手托着腮，就此呆住再也不动半分。搞什么鬼？有啥新戏法？要收银両么？众迷入两大刀中霸主决战故事的徐娘们，肚里七上八下落的都是类似问题。只是那恼人的小子却依样葫芦，一屁股安坐个大佛似的，动也不动，依然故我。除却静坐暗角的冷傲少年，披着大斗蓬提碗饮酒，对小子的故事漠不关心外，余下大厅中谁也投入其中，被小子的生动形容、紧扣心弦情节弄得紧张万分、心跳加剧。一会儿后又一会儿，小子终于愿意张开他的嘴巴，叹道：“唉！各位奶姑真的反应迟钝，我说血呀，听到了没有？”“甚么听到了没有？当然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大伙儿不是在等你大少爷继续吹牛皮下去吗？”蹲在中央，脸上挂着一双八字眉，鼻子大如拳头的大个子徐娘与众不同，胆敢咆哮大叫，当然了，她便是本店老板娘“奶娘”是也。小子长长呼了口气道：“奶娘啊，奶姑们啊，转转头儿瞧个清楚吧，陈奶姑咬得手指出血了，血呀是指她，不关两大刀霸决杀故事呀，还不快拿药来？”这突然而来的小插曲立时带来一阵笑声，原来坐在左旁的陈奶姑实在太紧张，五指放入口腔，牙咬出血却仍懵然未觉，小子来个提醒，大家却还以为他在吊口胃。一阵子忙乱后，小子倒了一碗米酒大啖喝光，神情严肃的道：“决战好比鬼哭神号，***诸天大头佛、酒鬼、病鬼、色鬼，统统哭个死去活来，活来又再死多九回的凄厉。从陆上打到入海，又从海面杀入黑沉沉的水底，嗌哟！终于静止不动，却又未动先动，跟着急动震动……，哗喇哗喇，啪啪哒哒的斗个你死我活。”十一个奶姑、一位奶娘同时圆瞪着凤目，嘴巴不能及时发问，眼目却瞪出一模一样的疑问——甚么是“哗喇哗喇，啪啪哒哒？”小子也不怠慢，急疾无间断的便接着说个不停：“何苦与血泪都实在妈的了得，妈的好武功，妈的内力精湛，同时寂坐水底，化念力为刀招，内力驱动身前湖水成刀，水刀刀招互相拼杀不绝，哗喇哗喇的你攻我亦进，啪啪哒哒的你中刀我也中招，不相伯仲、不分高下。呠！”“何苦放屁！”奶娘抢着道。“不！”陈奶姑淡淡道：“是两大高手都放屁！”小子顿了顿道：“都错，是我放屁，这米酒太好，喝一大碗便兴奋得难以自制放个响屁，臭屁不关两大高手事，多谢关心。”“啊，原来如此！”奶姑们当下再次沉迷追听故事。小子绷紧着脸，把声调刻意压得又粗又沉，道：“杀得难分难解之际，忽地一片死寂，谁都不再驱动内力御浪挥刀，只因心绞痛，先是肺疼痛，再到脊骨痛，三痛合一、毒力飘忽。”“原来被下毒！”“是谁如此狠？”“死不了吧！”“看来大祸难逃了！”“四刀霸主岂不缺了其二？”七嘴八舌实时来个一样拼杀，只是小子嘴巴再动，谁都当下失声，全神贯注。“大好的精彩一百万分刀决就此中断，何苦、血泪两位算是以内力封住毒力蚀心脉，只是要化解剧毒便千难万难，犹幸有鱼，剧毒湖中竟然还有鱼能畅泳游动，两大高手当下吞鱼血，只因此鱼定有化毒特性，果然血到毒除，妈的真妙不可言，更***是鱼香又滑，好吃不得了。”小子舔舔嘴唇笑道：“时正深秋，苦瓜干苦口苦脸仍透出丝丝笑态，便来个脑筋急转弯，弯出个鱼儿大名，倒有点记念刀决一战，深秋再见，鱼儿就被赐名“秋刀”，这就是“秋刀鱼”！”小子再来一碗米酒，右手拿一盘秋刀鱼吞入肚里，只可怜被弄得胡里胡涂，半信半疑的奶姑们你眼望我眼，人人张大嘴巴不懂吐出甚么来。小子也懒理大家，一个箭步走近暗角里的刀客，挤出懒洋洋的笑容道：“三位师兄各守一条去路，要是“不败金庄”风金庄胆敢开局，我小子把家档散尽也定然都押注买你，是啊，大师哥红运当头，对头笨人一定到此撞个正着。”刀客师兄没被小子的诚意陈词感动甚么，他的内心只在盘算，对头人最好走他固守的此路，如此两位师弟便不用碰上大敌，毕竟来自“南皇朝”“五代同堂花家将”的“五花旗”精英，没一个容易对付。一位奶娘、十二位奶姑同建立的店铺，坐落于“南皇朝”“剑曲琴音城”以西“木叶镇”内，扼守通往京城“月雁城”必经之路。有人从“北皇朝”越过分隔南、北两国的“中流河”到“南皇朝”“月雁城”，共有三路可走，“木叶镇”便是其一要道。只是，为啥嘴甜舌滑的小子却满有信心大敌必经此路呢？“道理可比酿米酒更简单不过，因为这里有“奶姑”嘛，明白了没有？嘻…，别忘记大师兄说过，我猜中了便能跟你上“月雁城”见识见识啊，嗌唷，这回定然大开眼界，玩个不亦乐乎、不三不四、不知所谓了，哈……！”小子笑道。“奶姑”便是店铺之宝，敌人千里而来便是为了她！一样的默然不语，但刀客却在动容，五官微微拉紧，只因他身旁的刀在动，震出既熟悉又振奋的“嗡”“嗡”声响来。刀客的刀大有名堂，他叫“夺爱”，是“十大神兵”四刀之一，当然，刀的主人声名更盛，他，便是“求才壁”上玄旦刻下四大刀中霸主预测，四人之首，也是“三大盗帅”之首——横刀。横刀夺爱，奉师傅盗圣之命扼守于“木叶镇”，正好小子寄居于此，二人同度了三个寂夜，看来不出小子所料，强敌选择了从“木叶镇”上京这迂回路线，对方的而且确需要“奶姑”。“嗡……！”夺爱刀发出的兴奋感应声响，令小子嘴角笑意更甜，悠然在摆满酒葫芦的木架上，取下其中五个，绑紧在裤头那特制的皮带上扣好，倚在窗前浅赏其中一口，那蚀骨发软的眼神在告诉他人，好酒，好气氛！腥风血雨临近，“夺爱刀”震动发出的声响极其铿锵，突然而来的蹄声杂沓，混合阵阵快马悲嘶，自远而近的，就在小子们的店铺前停了下来。二人同行，一个高头大马、目露凶光，另一位四尺不足，样貌竟跟大个子一个模样，怀里还抱着已哭得死去活来的未足月婴孩。两人抬头凝视店铺牌扁，花巧的金漆大字告诉他俩，对了，这就是“有奶便是娘”，唯一的地方为欠缺母奶的婴孩喂哺，由号称天下第一奶水的“奶娘”创业而立，闻说三年前因为有个甚么鬼药秘方，能教一些徐娘挤出新鲜奶水来，一双大**顿时变成大金蛋，为一些大户人家哺养抱婴。能人所不能，急人所心急，也就一下子在四方传了开去，生意好得应接不下。二人把两匹鞍辔鲜明的高头大马拴好，正要拍门之际，大门却自动打开，迎面而见的一张挤满笑容脸庞，便是十七岁不羁小子，开心不得了的道：“来吧，来吧，孩子要吃奶奶，两位好汉胸前壮大，惟是只有**没有奶水，要喂孩子饱饱，还是交由咱们奶姑代劳好了，放心，包保孩子满意，我也饮过，又香又滑，真的是婴孩至爱，第一口试饮，孩子还痛哭便不算你们账。”油腔滑调一下子连珠炮发，教爽爽快快的两人在犹豫间已被抱去婴孩，待小嘴塞入王奶姑那大**里去，说也奇怪，哭了半天的小家伙立时乖乖静了下来，嘴巴儿再啜多两啜，活像陶醉死似的，竟翻翻眼皮便沉睡过去，只是嘴巴仍在啜个不停。也就不由得恶形恶相的高矮二人不佩服得五体投地，唯有这“有奶便是娘”的奶姑，能教小宝贝立即停上哭啼，算是天下甚么高手又如何？对着这婴孩两天，就是用尽办法也没奈何，奶姑便是奶姑，货真价实，孩子要饮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