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兵撤退,危难化解,这也是最关键时刻。郡主先高举手中“寂寞舞鞭”,那分别布于四周共二百箭手,终于放下心头大石,终于不必跟“浪花旗”的精兵来个两败俱伤。没错,郡主除却倚赖必会现身的大师兄横刀来杀破空、救驾,倚赖可能出现的何苦稳住阵势,还有最后的防线——二百弓箭手的埋伏。小子昨夜瞧见“天宁凡宫”上下忙乱安排,就是郡主在布阵,安排一切以应付今天“浪花旗”精兵来袭。惟一切变化仍不全都在她掌握之内。“这就是每次对战、对局的最关键,任天下最强智者运筹帷幄,仍会有“意外”,每一回“意外”总是来得突然,也难以预算,故此我并不肯定胜负、成败!”相思郡主轻声对横刀及何苦道。郡主先命令二百弓箭手,布防于“天宁凡宫”各处入口,以防大事再变,才再说出教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话:“一定是皇弟朱子上朝时有啥大变,否则不可能逼得“浪花旗”叛军退兵,依情况花血浪应好容易便掳得皇弟在手,又怎会有意外?”郡主面对“浪花旗”叛兵作乱,衡量实力有限,只能重兵保住她,并没有能力护住朱子。加上这笨皇帝又蠢又怕事,“浪花旗”畏怯朱子一死,民乱便生,只惹得“北皇朝”攻袭危机,故郡主肯定花血浪不应该会加害朱子。只是郡主未能猜测算计的,是突然多了出来的小子,这挑动了她心底情意的小人物,郡主只以为先安顿他在“天宁凡宫”一角,待乱事过去才再作打算,故未有再联系,一切暂且搁下。然而小子带来的变化,却成了整个危机中扭转乾坤的关键,当郡主接获朱子一剑“天子恨”杀了花血浪的消息,她简直不能置信。从小便被花血浪凌辱、羞辱、玩弄的朱子,心态如笨呆钝胎无异。如此大笨蛋,又不懂武功,怎可能一剑便了结武功不俗的花血浪?不能入信,然而事实却摆在眼前!郡主算计不了的,还有不止于此的事……。朱子盛怒下挥出青出于蓝更胜于蓝的一式“天子恨”,刺杀了大仇人花血浪,教他兴奋得禁不住手舞足蹈,又跳又叫。“师傅,我……杀了他!哈……,师傅,你的一式“天子恨”好厉害,昨夜早说过要施展出来,让你老人家再指……点一下,师傅,多谢你啊,你……是朕的……大……大恩人,多谢!多谢!”朱子近乎兴奋得疯狂若痴,他,怎料自己能轻而易举,一招便杀了花血浪呢?杀得太容易,也太快,太不可思议。就只有小子明白,朱子实在是千年难得的练武奇才。除此以外,他实在行运一条龙,大话夹好彩。首先,花血浪一直在守候,静观小子飞身抢救朱子,十二分精神全暗暗放在留意小子的一举一动上,完全没有留神朱子,更不把他放在眼里。第二,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唤侍卫捧来的一柄剑。在“太和正殿”早朝,天子在上,是文武百官也不可能携兵刃上来的,他自己也不例外。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亲下命令叫侍卫拿剑上来,又没想到朱子竟懂得用剑,还会拔剑挥出凌厉剑招。再加上小子身上的“神武战衣”,所发射的金镖劲力强而且准绳,教花血浪在呆愕之时,更加全神聚焦反杀小子。朱子的剑招急劲又快,但这只是对他自己而言,如此半分内力也没有的剑招,招式多好也必须内力配合挥出,才能对战杀敌。唯独在太太太特别的情况下,花血浪不虞有此一着,毫不防范,绝对瞧不起日常不住被自己虐玩的所谓皇帝朱子,这笨蛋竟轻巧拔剑、灵巧挥剑出招,也就一子错,全盘皆落索,就此断送性命,死得透彻清楚,登时断气,只余脸容上的目定口呆。杀了花血浪,还有一大堆文武百官,他们乱作一团,但仍把朱子与小子围住困死,意见此起彼落,众说纷云。“先绑住皇帝,再杀那什么小子好了!”“不,两个都杀,一个不留!”“呸,你疯了吗?先皇若突然回来,岂不九族尽诛?”“你这狗官狗口乱吠,先皇失踪九年,死得早已化灰了,回来的是鬼魂,你怕啥?”“小心啊,那头笨皇帝手中仍有剑,那小子身上有暗器哩!”“花剑浪大人怪罪下来,咱们都要人头落地啊!”“不,我不想死呀!”合共百余文武官共围成了个大圈,都不知所措,都在胡思乱想。朱子这没头没脑的笨皇帝仍在惊讶,为他的一剑刺杀逆臣花血浪而兴奋莫明,大祸临头却不去细想,总是不住的会心微笑,不时失笑。他真的一剑把这逆臣贼子斩杀,简直大快人心,好得无比。小子忽在朱子耳旁急语一番,便道:“各位大臣助皇上杀逆贼有功,统统升官兼发大财,发啊,发啊,妈的大可再讨多两个玉女当妾侍,皇上,如何赏赐,且当下定断,下官接命自然立即进行。”朱子接着道:“赏?对……,打赏即是黄金,每人万乮,再升官一等,人人有份,哈……,不落空,不落空!”万乮黄金加上升官一等,这确是绝对**的美妙事。只是百官们回心细想,“花家将”权倾朝野,他们都是小棋子而已,接受赏赐岂不就是公然跟“花家将”为敌?念及至此,登时毛管直竖,怕得要死。大家当然拒绝皇恩,还是合力拿下朱子笨皇帝,交由花剑浪大将军法落好了!小子真的要群臣接受赏赐而叛花剑浪吗?当然不可能,他的狡计是争取一丁点儿混乱机会,就在群臣陷于疑惑,左想右想犹豫之际,他已启动了“神武战衣”暗掣机关,七枝小如牛毛的见血封喉快箭,直取七个挡在左方的大官,登时惨叫连声,不知何故便倒地死去。快箭没入喉头,失去踪影,瞧得余下百官人心惶惶,小子当下拖着朱子皇帝冲出缺口,还抛下一句惊心动魄的话:“皇上已秘密练成绝世奇功,现下赶去再杀花剑浪那逆贼,挡者先杀再诛九族!”要知群臣多年来一直看着朱子这笨皇帝,不住被诸般辱骂、奚落,到长大后,不时被不可一世的花血浪拍打糟质、虐待。朱子身份虽是一国之君,实际则比各大臣府中家丁更不如,大家又岂会对笨皇帝有啥尊敬。加上在“花世家”精心部署下,朱子大笨皇有儒者尊师教导读书,却是一字不教,只天天念些无聊古文,知其声而不认得字,文章道理当然更加命令不准教授,弄得朱子变成文盲白痴,奏章当作玩具,上朝只得任由花血浪主宰控制。武学上“花世家”更加严控限制,不住的自我创作花拳绣腿,就是朱子皇帝唯一武功。如此低能皇帝,竟一剑出招便在花血浪身上开了共一百八十八个血洞,要他一命呜呼,小子再来个大话称赞,群臣脑里加以串连幻想,一想到背后仍有位智冠天下、神机妙算的相思郡主,不免四肢发软,怕得要死。“对了,是相思郡主的奇谋妙计,朱子皇帝一直在诈傻装笨,皇上本来已练得一身绝世武功,他……真人不露相,好可怕!花……剑浪抵挡得住么?”群臣心中越想越乱,越乱越怕,怕得有些静悄悄已急步溜走,内心已决定快快赶回府去,待收拾细软,便头也不回往外逃。一场危机就此化解,并没有大臣追赶追杀小子及朱子,原因之一是花血浪太自负,计划中由他拿下朱子,再带到郡主“天宁凡宫”中逼她快降,根本就是手到拿来,轻而易举之事,花血浪又岂会有啥部署。群臣只是一大堆拍马屁的贪图利禄小人,花血浪既不重视,也不屑拉拢,到头来一众臣子,在莫明恐惧于内心作骨牌效应下,吓得屎滚尿流,都一一大难临头各自飞,让小子轻易便把朱子救出重围。小子拖着他的徒儿,也是当今皇上朱子,想了又想,唯一可以容身的就只是郡主的“天宁凡宫”,加以他担忧郡主比担忧什么更盛。内心不断在求神庇佑,千万别让深爱的她受伤,就算被擒还好,总算有一线生机。直至赶至“天宁凡宫”,小子呆了!他眼前有大师哥横刀,有被称为“闯皇”,四大少年刀中霸主之一的何苦,当然,这家伙最重要的身份是他的情敌。郡主没啥伤害,当然很好,但何苦的出现,却非常不好。小子一个箭步走上郡主身旁,便来个细意慰问:“妳……,不,郡主没出岔子,很好,真的皇天有眼,皇天庇佑,哈……,先前在“太和正殿”咱们两师徒不知多威风……。”小子的话还未有完,朱子便抢着道:“朕大开甚么界,多简单,一招一剑,师傅传我的一式绝甚么剑招“天子恨”,把那逆贼花血浪杀个血洞满身,死在当场,大概……,嗯,“花世家”从此一甚么不振,我大好“南皇朝”江山已定,从此国甚么平安,天下甚么平,哈……,对吧?”郡主细心听个明白,虽然文盲又口齿不清的朱子皇帝,表达得一塌糊涂,当中仍有些少细节不大全明,但在字里行间已掌握了当中要点,郡主当下转身道:“入内商议!”小子、朱子、郡主、横刀及何苦,一同进入“天玉殿”内,让小子吃惊的是,那来去无踪的毛姑姑原来已在守候,在她身旁,还有那又丑又粗鲁的毛九里,还好,这家伙也许明白身在宫中,那尾指再也没塞进他脸上有窿的地方去钻,免得小子恶心又来。这对母子,原来是相思郡主的心腹。郡主先命毛姑姑拿出一幅大地图来,小子定睛细看,心中讶然道:“是京城好详细的地图,军兵布阵、山水桥道,哈……,都一应俱全。”郡主斩钉切铁的道:“咱们半个时辰后便分三路逃出宫,再分别逃出京城!”突然而来的计划,场中谁也愕呆,简直僵直难动,怎么突然决定逃走?究竟逃到那里去?逃出京城后又如何?这“南皇朝”江山就此白白拱手送给“花世家”了吗?小子第一个道:“郡主意见虽好,但离宫逃去,京城便成了“花世家”天下,“南皇朝”变成拱手让人,嗌呀,何况大家又可以逃到那里呢?不可能投靠“北皇朝”,要妳师傅可怜收留吧,我看这个计划不大行得通,大家不如再参详、参详,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