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坝”被接连多天的暴雨狂风推倒,湖水倾泻而下,淹没了大片农田、乡镇。一具具的浮尸随水飘流,只是风仍凛冽,雨仍不住落下,谁也未能打捞尸首去安葬,只得任由可怜死者飘流堆在一起,横七竖八的叠成尸山,成了上天不仁的确据。大雨兀自滂沱,风雨交加下的坝顶隐闭山洞内,藏着小子、郡主、朱子、半天钓、肥四、小刀、四子和天心八个该死却仍未肯死的人,余下来的都是尸首。风雨雷电并不比洞中各人听到的要挟声更震撼,那宁愿被一刀斩掉骼臂的平凡,当走出洞外后,竟要挟半天钓交出神兵“轩辕八方”及秘籍“钓千里”,否则便要残杀已落入他手上的可怜弱质半小巧。洞内的半天钓只是稍加犹豫,半小巧立时发出一声凄厉惨号,平凡随即从外掉进她的一只眼珠,凝视着爱女一目的半天钓,登时全身麻痹不能动弹,心痛抽搐,激动得吐出一口血来。外边那充满歹毒邪意的平凡声音,十二分安然道:“半老爷,我平凡只是个平平凡凡的小人物,耐性极差,为了要令老爷你交出宝物,下一步随时便会展开,别耽误了时机,后悔莫及啊!”半天钓极疼爱女儿,她的一目被剜掉,显然受创极深,在外也难以独自坚持面对奸恶的平凡。半天钓只觉一下子犹如人生崩溃,再也不能自己,非单未能及时交出神兵及秘籍,更且连吐出话来也乏力。疾恶如仇乃人之常情,肥四等虽为杀手,但杀亦有道,禁不住破口便骂:“臭平凡,你发什么疯,你***欺负弱小无辜,算个屁英雄吗?有种的等半天钓出来,你杀得了人家,便夺去神兵、秘籍好了,给我来个妈的堂堂正正才象样啊!”平凡的回应是一阵阵半小巧的惨凄哀求声,他冷冷的道:“我正在把这小妹子的衣衫一片又一片,好慢好缓慢的撕下来。在洞内的朋友们,若再来个废话连篇,却不见我所要求的宝物、秘籍,唉,可怜妹子半小巧便要惨遭凌辱。半天钓啊,你难道见死不肯救,留住宝贝却不要女儿了么,太狠心吧!”半天钓如何痛也要强忍,他不能让女儿再受折磨,当下把“轩辕八方”及秘籍都立即从罅缝中抛出,不敢再怠慢半分。在外的平凡翻了又翻,小心察看,又拉开“轩辕八方”,不住的舞动八爪勾,哈哈的笑个不停,快乐不得了。平凡舞完又舞,当下依着秘籍习练绝招,高兴得忘形叫嚣,笑道:“老朋友,从第一次咱们见面,我便发誓有一天要得到你,成为你的新主人,哈……,我平凡没有食言,你终于落在我手上了,哈……,你我从此合二为一,发扬光大,哈……!”肥四再也忍不住,当下又骂道:“臭死狗平凡,你发啥烂妈娘的神经,这“轩辕八方”干你何事?你何曾与他有缘,妈的臭屁太屎臭,乱吐痴话!”平凡把“轩辕八方”的钓杆缩短,抬头呆呆道:“笨肥四,你忘了我本来就是“月雁京城”的人吗?半天钓,你来答他,这“轩辕八方”原来是谁所有?为啥会落入你手?快把一切一切都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刚从痛苦深渊冷静下来的半天钓,突然有所醒悟,但又偏偏想不通其中详节,胡里胡涂喃喃道:“这……“轩辕八方”,原来是我家老爷月二爷的神兵,但……,在“花家将”屠杀的一夜,我家老爷和一家上下七十八口,只剩我一人逃出生天,你……不可能是月二爷……吧?不……不可能!”平凡冷冷道:“臭家丁,你还忘了其中的一些关键。那夜月二爷一家被杀,你之所以不死,只因为人人都上下一心对敌。唯有你这贪生怕死的仆人,竟独自逃出大宅之外,没尽家丁守护之责。其后还溜进大宅的密堂,把“轩辕八方”和秘籍都盗走,我说的是对还是错啊?这九年来难道你没受过良心的斥责么?”半天钓的丑行被揭发,头脑当下发热,那一直纠缠己心的内咎、后悔,一下子又涌了出来,心头更是绞痛难当。人,总难免有错,平凡挑起的更是半天钓一生最大错误。半天钓道:“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就是如此,以为万无一失,却偏偏错失。以为天衣无缝,却原来早已破洞!你说的没错,平凡身为月二爷的家丁,非单未尽责去拒敌,还偷走宝物。但……,就算多死我一个,二爷一家又能保得住什么?白白牺牲又如何?”平凡突一巴掴向半小巧,掴得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嘴裂吐血,再怒骂道:“诡辩!你既是月家臣仆,月家养你、护你,你便应该在危难中为主人拼死牺牲。你不知月二爷他因你而失去什么吗?那我便来告诉你,所失去的,是一种你一生一世也不会有的傲骨、气节!”小子突冷冷道:“难道平凡你欺凌弱小,残人眼目,又欲**色,威逼夺宝,如此便是一身傲骨,正义有气节么?”看不过眼的小子也逼不得已痛骂平凡,接着再道:“你这臭种禽兽以为有资格骂人么?不知所谓!”平凡又再一巴又一巴的掌掴无力拒挡的半小巧,当下传来哭哭啼啼的不停不止,半天钓只好哀求道:“算了吧,算了吧,你既已得到所求,请别再难为我小巧了。小巧是无辜的,饶恕她吧?”一声怒骂斥喝,平凡再道:“什么算是无辜?什么算是饶恕?难道我把昔日你私自逃走,带着女儿放弃月家的罪,换来现下还你俩责罚算是不对吗?我夺回“轩辕八方”与秘籍,是因为我爹便是月二爷,我是月家这一脉的唯一生还后裔,难道没有权取回一切,没有权教训你们此等不负责任的下人吗?”洞内各人又是一呆,听来听去更是胡里胡涂,半天钓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平凡自称是月二爷之后,但就连老仆半天钓也不认识他,加上明明月氏一家当年全遭毒手,平凡究竟在胡说什么?气忿又狂喜的平凡终于来个揭盅,咬牙切齿道:“臭奴才,你还记得月二爷的大宅对面,有一些小胡同么?我跟你说个明白好了,那里一直是月二爷金屋藏娇之所,可惜,那位娇娃诞下孩子后便一命呜呼,妈的月二爷便认定孩子是灾星、煞星,才克死娘亲。故一直未肯在人前公开承认,只交由闲人来养。可怜我在孤独中成长,像被遗弃的狗种,从未有人抱过,未有人送过丁点温暖给我。那笨死贱爹爹到死之前,我才见过这不知所谓的他三次而已!哈……,半老贼,你知道嘛,当那夜月二爷一家都死清光,我特意走到对面的大宅去,好好在迷信贱爹爹的尸首前凝视了三个时辰,我终于可以看个饱了,我认得清清楚楚,是这块脸的主人,把我拒于月家大宅之外!我一再又一再告诉他,我,平凡,一定会夺回月家的一切,成为月家真正主人,月二爷啊,老天爷待你多好,他未等我长大,便送你一家齐上西天,不肯让我来手刃仇人,杀老老嫩嫩一个不留,恭——喜——你——啊!”铿锵的每一句每一字重重打进洞内每人心房,从那咆吼的叫嚣声中,大家都深深感受到平凡的无比怨恨。绝不平凡的过去,扭曲了他的性格,妖化了他的思想,也令他习惯了在人前伪装,若非时机正好降临,又有谁能发现平凡的真正一面呢?半天钓一阵震颤,他的脑海当下浮现出一些已褪色的回忆来。半天钓嘴唇几难以自控的道:“对……,老爷有一回叫我送钱,是啊,对面的胡同,那小房子,外面还有一双小石狮,我还在想,又不是大户人家,干吗要摆放石狮子如此耀人眼目?原来……内里真的有小孩,是名门之后。”平凡道:“我姓月,名平凡,姓我不能改,只好弃之不用。但名是那笨二爷死后,我自己改的。我记得那贱爹爹死前跟我最后一次见面,他手中有这“轩辕八方”,还不知所谓的说:“这宝贝是留给大宅内正室的三个宝贝儿子的,我嘛,他说我不能练武,那便不会长大后跟大宅的元配孩子争家夺产,那卑鄙笨老头自私得很,我也一样姓月啊,既住在小房子内,没有上下数十人来服侍,又欠锦衣华服,就连练武、习神兵的机会也被剥夺,这老头子如此笨钝固执,还是早死早着。哈……,上天也算有点慈心,真的一夜间要大宅内姓月的都死个清光。我嘛,却优优悠悠活下去,等待机会把该握在手的,全都夺回来!”恍然大悟的各人,到此才明白月平凡的复杂身世。自小独自面对惨变,又缺乏爱,难怪平凡性子变得又狠又毒辣,绝对的固执、偏激。平凡再道:“姓半的奴才,本少爷是你的主人,夺回神兵,甚至虐打你女儿,我既是一家之主,又有何不可?对么?”“啪!啪!啪!”的又是一轮掌掴声,像是无上权威的一家之主,正狠狠教训、毒打婢女。平凡冷笑道:“哈……,这些事每天都在“月雁京城”的各大宅内发生,教训婢仆犹如打狗杀猪一样,比我的名字更平凡,哈……,半天钓,你在从前的月家,相信也一样被打着哩!”半天钓的脑海,登时幻出儿时的无数景像。平凡说的全对,在京城大户人家里,对下人打打闹闹极是平常。甚至刀斩剑杀,有时见婢女心动,便拉在一角奸个饱,谁也不敢管,更不敢反抗。自小便追随月二爷的半天钓,也不知被月二爷打过多少遍。懂性开始便常被责打,鞭打、棍打之余,月二爷年少时还爱把他的头浸在水里,直至他满意后再让快淹死的半天钓抬起头呼吸。这一切一切的往事,他绝对记忆犹新,也因为这些记恨在心,半天钓在“花家将”残杀月姓各大户之夜,选择抱走小巧,一同离弃月家。这个家,不值得他付出。唯有月未央,他才是自己的大恩人。当年若没有月未央的大笔银両,没有他的指导,半天钓仍是潦倒街头行乞的可怜虫。虽然身藏神兵、秘籍,但都是不可能出卖的赃物,也就未能换成银両糊口。半天钓乞求道:“少爷,平凡大少爷,你要得到的已在手,请放过小巧吧,她那时只得四岁,是无辜的啊。”平凡不再掴了,他简简单单的说明最后要求:“好,放过贱婢仆不难,但既然你这老仆已认清我大少爷身份,那便把你的“玉龙印”交出来,一切家财、田产、物业,全交我手。哈……,奴才家仆的一切,当然属主人所有,这个道理人所共知,半天钓,你也该明白道理,交出“玉龙印”来吧?”不再作任何掩饰,月平凡真正要得到的,除了神兵、秘籍外,是他坚持该为自己所拥有的荣华富贵。平凡冷笑道:“我爹没给我富贵生活,奢华无端失去,妈的,我明明降生大富人家,怎么却生活平淡,总不能夜夜笙歌,左拥右抱?哈……,从今以后,我平凡要享尽人间极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哈……!”“不,你死心吧!”这句话来得简单直接,毫无商榷余地。平凡的脸登时挂上忧恨,但他不会退让。他绝对明白,这句决绝的话等同把女儿推向死亡。半天钓细意解释道:“我早说过,手上一切所有,全为月城主可怜赐我,才有积聚至今的财富。这一切一切,我明白月城主是要留作军饷,以便日后回来复仇之用。平凡少爷,我和我女儿的命,你大可以取去。但财富嘛,对不起,就是一文钱老夫也不敢乱来,这些原来都不属我的。”平凡一拳轰在半小巧的眼目伤口,痛得她不住惊呼惨叫,呼天抢地的哀鸣不绝,平凡怒道:“什么月城主月未央,你这低等家丁老得疯了吗?他或许早已死掉,你留着财宝干吗?难道女儿半小巧不更值得珍惜么?”半小巧在石堆上滚动,平凡一脚又一脚的踢。可惜他不能杀小巧,杀了便同时失去财富,只好不住的虐待半小巧,每一脚都要她疯叫嘶痛,叫声凄厉不绝,哈哈的叫道:“叫呀!叫痛呀!妳的哭声还未能感动妳爹,听着,妳再不能摇动他的狠心,我只好把妳身上一块又一块肉用八爪勾撕下,再掉入洞里去给大家欣赏好了。”半天钓在哭,他的心好痛,但他的眼神仍然坚定不移,绝对不会动摇。半天钓突然喊道:“小巧,妳……原谅爹啊,我……不能对不起城主啊,妳……会先死,爹把一切交回城主以后,便……立即来会妳,再给女儿妳责打、臭骂,呜……!”小子望望郡主,他好想智计不绝的她立即想个好法子出来,先救小巧,再杀平凡,郡主,妳想到法子了没有?郡主又如何,她终于说了一句话:“潮水又在涨了!”一句不该说的话,也是大家不想面对的事实。潮水每天涨退,总有它的特定时间。爬出外面的平凡,没有及时把堵住洞口的大石推开,潮水再涨,这一回小子还能凭一口气救活大家吗?答案当然是众人皆知的“不”。潮水渐渐上涨的声音,大家都好熟悉,当中自然包括平凡。何况他在外,看着潮水不住涨上来,才回复痴痴的笑意,道:“哈……,臭笨家丁,你看啊,连上天也帮我哩。潮水再涨,上回未淹死你们,今回可以吧,再不能吗?呵……,我就坐在此七日七夜,让你们都渴死饿死浸死,才来个一手把大石推开。到时,你藏在身上的“玉龙印”,不一样都要归我吗?哈……!认命吧,这是天意啊,是上天欠我平凡的荣华富贵,今天要百倍千倍还我!”小子急道:“妈呀,外边那贱臭平凡的话也有道理,咱们不怕面对死亡,但……让贱人得其所哉,太……不能接受了!”心愈急,愈难动脑筋。小子当然明白,但他实在忧心半小巧的安危,他好努力的想呀想,始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又呆呆凝视郡主。郡主叹了一口气,说道:“呀,有好法子!”小子登时大乐,问道:“如何?哈……,郡主果然神人机智,快说,快说。”相思郡主道:“要四个,不……,五个合作,来,来,你站在最前,后面排着肥四、小刀、天心和四子。”大家当然大惑不解,但能救活半小巧,也不再问个究竟以免耽误时间。立即一个跟一个排好,任凭郡主吩咐。郡主走到最后,大声喝道:“先呼一大口气,弯身!”郡主一声令下,大家都满怀期待的依命令弯腰。郡主跃身而起,先踏四子背,再跳前,不住借力又再跃前,当踏在肥四背,已蓄力甚强,竟狠狠的踢在小子兀高的大臀,“轰”的一声清脆响亮,整个小子飞前仆倒地上,来个饿狗抢屎状,狼狈不得了。郡主哈哈大笑道:“正笨头,一忙乱便失去理智,要是我有奇谋妙计脱身,岂会等到今时今刻才来救大家呢?这饿狗抢屎正好让你在吃苦头的同时,好好记住别把我当作生神仙,你的脑袋不懂得转动么?”小子没奈何的从地上再爬起来,不住叹道:“唉,不能放弃,不可以失去斗志的,上天不会如此凉薄,快,法子一定有,快想出来!”小子又要并发他那不屈不挠的顽强斗志,当每人都合理地听天由命,唯有小子一人尽最后努力,在绝境中坚持、挣扎。湖水一如既往,又从洞口灌入。这回洞口较大,每一下灌进来的水亦较多,大家都在凝视小子,他还能以奇怪换气法来为大家续命么?半天钓突然一手搭着小子,把他视为生命一样宝贵的“玉龙印”塞在小子手上,道:“答应老夫,别浪费气力救我,尽量来救其它人好了。这“玉龙印”我相信你愿意代劳,把它交给月城主。小子,你的品格比谁都值得信任!”小子哈哈笑了起来,把“玉龙印”抛上又接回,笑道:“钓你老子,你放心好了,只要我能救,谁也不会放弃,这是原则问题。要死,咱们一并死个痛快,一同往阴间地府,问问阎王搞什么鬼,该死的不死,却偏要咱们落地府齐放屁,难道那里未够臭,要众兄弟们去打臭炮吗?哈……!”小子凝视着不住涌进来的湖水,温柔的又对郡主轻笑,说道:“可惜,要是不能娶妳为妻,下一世非要娶一次又休一次,再娶再休,娶够三次不可啊。”郡主道:“答应我一个要求,可以么?”小子当然点头。郡主挨近小子,把细唇贴着他耳朵,突然喝道:“一会儿吻我别又乘机把舌头伸进我口内,肆意乱拨胡舔,小心我一口咬断他啊,哼!”依然不肯面对死亡的朱子,依然天真,依然不停在心中念着他十足相信的话:“不!本皇绝不会死!死不了!不能死!绝不会死!死不了!不能死!”重复又重复,信心十足的不停念,只要坚信能活下去,奇迹就会出现,就死不了!念啊念,念完又念,念完再念,念来念去,念个不停。朱子只有一点点惧怕而已,因为他愈念信心愈强。“皇帝乃神龙下凡,皇帝的生命握在自己手里,谁也杀不了皇帝,唯有信心崩溃,皇帝的生命才会受到威胁。所以,只要朱子坚信自己能活下去,他就一定死不了!”不一会,灌进来的水已近胸高,外面的平凡嘻嘻发笑,不住的道:“唉,天公啊天公,你好狠心,好不公道哩!洞内个个是英雄好汉,偏偏要受尽折磨而死。我平凡嘛,又恶毒又阴险,偏偏安然坐在此,等着好汉少年们枉死,老天爷啊,难道你真的是瞎了眼么?怎么不打救一下洞内可怜虫啊?”风凉话在平凡口中特别令人作恶,他一手再拉来半小巧,八爪勾又来在她背上划出数道血痕,为已半身浸在水中的洞内各人,再添难受。好整以遐的平凡,但见湖水已逼近,半身已浸水里,才缓缓的起来。半小巧伤口浸在湖水里,淡淡的血腥飘浮开去,四周湖水化作一片淡红,平凡倒觉有趣。欣赏了一会,才一手拖起半小巧,正要背她上更高处。岂料就在此时,比他下半身还要巨大的怪鱼口,竟从水里扑噬而上,一时吓得平凡手忙脚乱,一手拍打鱼口,手一松便把半小巧跌回水里去。正惊魂未定,又有另一更大的怪鱼,已疾冲上水面,张口便咬他左腿。平凡急忙缩开,险险保住了左脚。然而惊魂稍定,右腿剧痛骤至,回头一望,竟见膝头以下半尺,连脚掌部份已不翼而飞,成了另一头怪鱼的晚餐。平凡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惊惧惶惑,凄声惨号,痛得死去活来,但更令他震骇的,是湖水下原来已齐集了密麻麻的大群怪鱼,一时间都不知从何涌来,像鬼怪般抢来觅食。不懂走避的半小巧惶然道:“是……了,“巨鳇”,终于来了,对……啊,原来是血腥!”勉力支撑身体往上爬,“巨鳇”一群涌来,目标却不是半小巧,因为洞内的血腥更是浓烈。轰的一声巨响,“巨鳇”竟轻易便撞开了堵住洞口的巨石。半小巧惊呼道:“爹,小心“巨鳇”啊,牠们被洞内血腥吸引,正涌来啊!”原来一大群巨大怪鱼,就是半天钓父女原来要垂钓的“巨鳇”,这些怪鱼最嗜血腥,半小巧的伤口及洞内死人发出血腥味,把牠们都吸引过来。半小巧的警告刚脱口而出,“巨鳇”已涌入再没有大石挡阻的洞去。只可惜“巨鳇”不明白,内里八人当中,有四个是杀手。小刀的刀、肥四的崩刀还有四子的一双手指,一上来便把“巨鳇”破斩,杀啊杀,二、三十条当下死得不明不白,原来这个洞是鬼门关啊!“巨鳇”当下转身急遁,再也不见踪影。误打误撞之下,小子等人终于避过大劫逃出生天,最后大家竟然是一群怪鱼所救,人人不禁摇头叹息,死里逃生实在难得。更难得的,是各人在洞内都丧失生存意志,唯有小子这家伙死命领导大家支持下去。如此不肯低头的臭小子,他竟然成功了,洞内没一个死去,凭着他的无比意志,生命终于重燃光芒,恍如隔世之感,彼此皆相视失笑。半天钓紧紧拥着半小巧,他实在没料到能再跟女儿重逢。虽然,她失去了一目,又满身是伤,但半天钓仍是无比畅快。半小巧又如何?她不住的哭,倒在她爹的怀里哭了又哭,一直不舍得分开。肥四怒极道:“可惜,那贱平凡逃得太快,唯有留待日后再杀。不,咱们一人杀十刀,合共杀***九十刀!把贱人狗种刴成肉碎,连他的狗心狗肺也要剁一千大刀!”还是天心较细心,她冷冷道:“再遇上他,我们必须有所防范才是。他手上已有“轩辕八方”和秘籍了,这家伙必然会找个地方秘密苦练。再现身时,杀力再也不会比先前的半前辈差。究竟是我们杀他九十刀,还是反过来被他撕肉钓骨,唉,真的难以预料哩。”天心的话提醒了大家,必须慎防这狗贼平凡。小子道:“钓你老子啊,“杀手楼”的杀人命令已下,就算我们不杀你,完成不了任务,接着来杀你的人好快也许便再来。你已失去“轩辕八方”,最好先好好躲起来,养好伤才再作计划好了。”半天钓扶着半小巧,先向各人道谢,继而便立即离去,小子说的没错,必须先找处最安全的地方休息,谋定而后动。肥四等三人亦拜别小子等,他明白了小子们只为了暂避大仇家之类,才参加“新人王”考试,如今已是离去之时,当然没兴趣再回“杀手楼”了。肥四、小刀、天心已是“新人王”,三人从此向杀手这目标专注、努力,快快乐乐的回“杀手楼”去,交待完整的杀人过程,却偏偏未能杀死半天钓的始末。郡主、小子、朱子三人,带着疲乏的身躯,经过一番折腾,终于碰回毛九里及春雪、月儿,众人彷如隔世,彼此都有说不尽的话。在郡主聆听有关破空的**贱事后,认定毛九里已不能再回“月雁京城”,既然毛姑姑已往“铁甲金兵御皇军”大营,郡主便命毛九里一同随来,跟月儿到“月孤岛”去。当然,他们再下一站的目的地,应该是“北海星宿天苦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