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而下掉落幽暗的滑道,伸手不见五指,月儿的惶恐已愈更剧烈。犹幸“香喷喷”的古怪**对女性毫无影响,她头脑仍保持清醒,坚毅的意志唤醒她,必须咬紧牙根面对困境,否则好容易便会崩溃。只身面对危难并不陌生,她曾独自一人勇闯皇宫,又试过带领春雪及妃子们在“春宫山庄”摆脱破空追捕,今次再迎向挑战,月儿不停的鼓励自己,别怕,也许下面只是个囚牢而已。但米色色那阴阴冷冷的话声仍挥之不去,她要自己成为什么老头儿的食物,下面真的有吃人怪兽吗?滑道的尽头可见点点火光,由于已失去明亮一段时间,突然而来的微弱光线,令月儿更觉珍贵。努力瞧个清楚明白,光线所及之处,都一概空空如也,那有什么吃人老头儿呢?月儿落在长阔约二丈的石室内,没有窗户也不见闸门,内心不禁在问:“难道上头的滑道就是唯一入口?有进没出,不被困死才怪哩!”月儿仔细再看个清楚,原来有一旁的暗角处,竟好端端的放有整齐折迭共十七件衣衫,一律是少女所穿。较令她有点吃惊的,是衣衫中明颢留有血腥气味。再至墙角一方,共有好多束黑色的柔丝。月儿好奇地数算,突然一阵呕心惨伤之情涌现,不禁扼腕切齿,寒毛直竖,自言自语的道:“这……不就是少女的秀发么……?”脸色斗变,心中一片茫然,脑海又浮现米色色的话,要把自己送给老头子当饱餐食物。并非什么狂言恫喝,看来一切是真。如堕冰窖的月儿更加屏息凝气,突然忽有所悟,便抬头向天花顶仰望。“哇”的一声惊呼嘶叫,她……看到了,那吃人的老头儿就在顶头天花之上,捆在一个大血茧之内。心中悚悚危惧的月儿,仍努力压住急疾乱动的心,顶头的大血茧全以血丝捆成,晶莹得可以透视内里动态。她可以清楚看见有个脸容极其老迈的衰翁,曲着身子藏在内,就像冬眠的动物无异。他……,就是吃人的老头儿了,他随时会破茧而出,把月儿来个分尸残杀,再食肉、吞骨、饮血……!登时僵死变得像个泥塑木雕像的月儿,蓦地又再打了一个寒噤,巍巍颤颤的挣扎走了两步,倚在石墙上,脸上一阵青又一阵红,惊惧惶惑,被眼前阴森森的妖氛鬼气弄得丧魂落魄。她勇于面对挑战,也不怕死,但被一个皱皮鹤发的老头儿生吞活剥,慢慢吃掉,始终是太过可怖的事。顶头上的大血茧并不能太大移动,大概有十数条粗铁链像个蜘蛛网般,穿插贯越血茧,把血茧锁定在中间。只是,如此一来,大血茧内的老头儿又如何能捕捉掉下来的人,吞入肚里,连皮带骨吃掉呢?疑问的答案立即就来,“嗖”的一声响起,当月儿察觉一条幼如发丝的血丝,从血茧中疾射而来,她懂得反应的同时,右手腕已被紧紧缠住。再要挣扎,十数血线已同时如八爪鱼般狠狠射下,缠住月儿全身四肢、脖子及腰间等。吓得心胆俱裂的月儿,正要急急摆脱,却反被血丝一扯拔离地面,直迎向大血茧去。月儿大概可以想象得到,血茧突然裂开缺口,像个海底大蚌般,一开一合,便把自己吞入去,再来个生吞咀嚼。任你如何勇敢、坚强,这一刻非要崩溃不可了!月儿极力发狂般乱扯挣扎,很可惜,血丝却比任何银丝、铁丝更柔韧,更不可能断折。死,并不可怕,但死得不明不白,又死得如此惨烈便不由得不怕。月儿在面对死亡前,坚毅的性子发挥悲愤力量,一切惶恐突然转化为怒气,喝道:“好啊,要死便来个同归于尽吧!”骤然间全身劲力澎湃,月儿决意就算被一口咬死,也要回敬一招“投身入口”,狠狠的把老头儿嘴巴塞爆,把老头儿内脏挤裂,好歹来个玉石俱焚,让老妖怪此后不能再吃人,才算够本有利!死志已决,月儿渐入疯狂之态,暴喝掩盖过一切。只是血丝在送她到血茧前,竟突然止住,紧贴血茧,却未有再进一步。浓烈的血腥就在身前,死亡也距离不远,偏偏茧内的老怪物却未有再进一步,他,搞什么鬼?“好香!”来自血茧老人的赞叹声音,月儿实在呕心,她已不存生望,破口便骂:“香什么?你这老怪物吃人肉,还连骨带皮吞掉,根本就是禽兽,食人之前还要研究香或臭吗?不知所谓!”血茧突然一阵颤动,像是有点不明所以,内里仍屈曲着身子,没有转动方向又或大动作摆动的老头儿,大惑不解的问道:“妳……并非”刑春宫”女弟子?怎么会走上岛来?哈……,米色色那婆娘,不会因为爱惜弟子,不肯再送来给我吃个饱,老远从外边掳来小妮子,让我试试新口味吧?”月儿愈听愈觉难受,虽然仍有心怯,但既已豁出去了,便肆意痛陈:“你这老头儿真的连禽兽也不如,女弟子们个个先已被杀,你还要吞吃她们尸骨,这些连臭鼠、蟑螂也不会干的贱事,你……不觉得太过份么?”老头儿突然静止下来,好一阵才回答:“不错,好过份,米色色那婆娘就是要我不住被磨折,被痛苦撕裂意志。最初,她会掉下狗吃一般的冷饭来,但见我能忍辱偷生,便变本加厉摧残老夫的意志。近来也许已不能再守候下去,耐性都失去了,便杀掉女弟子,逼我吃她们尸首维生!”月儿当下醒悟,原来吞吃死尸并非老头儿所愿,只是为了生存,续命必需吃和喝,不从尸首骨、血、肉里吸收所需要的,又那里能有其它可作代替?原来疯痴狠辣的,并非老头儿,而是那**娃贱妇米色色!月儿低下头道:“对不起啊,老前辈,或许晚辈是错怪你了!”茧内老人吃吃失笑道:“不,妳骂的又岂会有错,那十一个女徒儿,的确是老夫吃掉。从头到脚,肉、骨、皮、内脏,除了不能饱肚的头发,我都吞掉入肚,以维持生命,如此可怖禽兽不如的老叟,妳当然应该痛骂。”月儿望向下面的十一套衣衫,都整整齐齐的折迭放好,才醒悟老人家原来相当尊重众少女。若然只是禽兽一样的乱噬吞下肚里,又那里会为她们摆放好衣衫哩?看来这老怪物只是被逼食人而已。“哈……,米色色千算万算,也许已有点过份疲累,竟然一子出错,嘻……,她将要为此付出好沉重的代价啊!”不住偷笑的老人,竟开心不得了,如释重负一样,就像已摆脱捆绑,得以重生一般。月儿却满不是味儿,喃喃道:“这囚牢又没有窗又不见门,我俩被困死,老前辈就算不吃我,难道我月儿也要跟你一样,每天凭吞吃尸骨保住生命吗?唉,早晚也是死,大概也难逃恶运了!”血茧内的老者仍不住失笑,直至月儿的话止住,他才道:“妳掉下陷阱之时,米色色一定大受刺激,才会不杀妳便送下来,这个错误便足以教我俩逃出生天,哈……,这婆娘还是功亏一篑,妙呀!妙呀!”月儿惊闻有机会逃出去,简直如登仙境,心旷神怡,连忙追问道:“前辈,前辈,你真的有法子让我俩逃出去?究竟……?”月儿慌乱中还未说完,老头儿已道:“死尸我只能吞吃,但活人便截然不同,妳非单可以令我破茧而出,还能助我回复神功杀力,那婆娘千算万算,就是因为仍未明我神功之秘,便算漏了此重点。”焦急万分的月儿连忙道:“那实在太好了,前辈,你快快指导我如何替你脱困好了,咱们同心协力,先冲破困囚,再杀那**贱歹毒的米色色!吥!这贱女人太过手段凶残,非诛杀不可!”“妳先前称呼自己为月儿,我想再问清楚,难道妳便是”月孤岛”上,月未央的独生爱女月儿了么?”不清楚对方为何会认识自己,但月儿已对茧内老者大有好感,亦不作假的道:“对啊,我就是姓月的城主女儿,原本上来要为爹盗取另一份“煞浪海图”,唉!还未有头绪,已陷入险地!”茧内老者笑道:“哈……,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原来月未央也一样要把两份“煞浪海图”都据为己有,如此一来,到“天苦狱”夺八十万両和神药仙丹,便成了他一个人的专利。月城主如此着急要大批银两,看来他处心积虑攻打“月雁京城”的大计,快要正式进行了!”老头儿看来对一切事都了如指掌,显然与一干人等有着千思万缕关系。但思想并不复杂的月儿,半分也未有留意情况。她一心只望尽快离开,免得郁死在斗室之内。若然她有郡主的心思,眼前一切便不再只是无限生机而已。从危机突然急转为生机,事实如此,但人在江湖,却不得不防个中有暗涌。月儿没有提防,她被即将来临的生机充昏了头脑,太过雀跃,失去了应该永远保留的危机感。老头儿清晰解说道:“要破关而出,首先要让我破开这血茧,方法是简单的“抽丝剥茧”。但千万小心,血丝又多又密,当中却只有一条是可以解开、才可破茧而出,绝对要小心去拣。”“抽丝剥茧”绝非惯常处理的事,月儿是家中大小姐,一般杂务当然不用动手,从前娘亲也未有让她玩过”抽丝剥茧”游戏。面对巨大血茧,密密麻麻的大堆血丝,要从何入手,委实眼花瞭乱。月儿随意抽拉一血丝,一阵凄厉惨嚎吓得小妮子魂魄惊心,老头儿的叫喊惊天动地,杀猪一般的咆哮教月儿猛然醒觉绝对不能胡来。老人家活像心胆俱裂,痛死般声音也颤抖起来,道:“别……胡来,妳扯错血丝,便会同时抽痛我全身神经,五脏六腑同时爆炸似的,千万小心行事。”老头儿的话打入月儿脑海,教她顿然紧张起来。千丝万缕,都一样的赤红血丝,密密麻麻,又凌乱又细,究竟如何能抽中当中主要的丝头,一举来个“抽丝剥茧”,让老头儿破茧而出呢?双目凝神贯注,不再先提手去扯,先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拨开大堆血丝,去寻找丝头。要知道血丝并非都是一捆而成茧,这里有丝头,那里又一条,纠缠不清,又那里能知那条才是真命天子?老头儿一样没有经验,他只知道剥茧的方法就是抽丝,其余一概不大了了,要成功脱困,唯有靠月儿一个人面对困难。找出丝头来解开血茧,总比被老头儿生吞活剥好得多。故此月儿好用心去细看、分析、察视,她不要就此死在斗室之内,“抽丝剥茧”一定要成功。“快啊,快!别耽误,快快找出丝头来,这些平常事怎可能半天仍未完成!”老头儿不住的催促,月儿便更加手忙脚乱,每每她以为找对了,一试之下,茧内的老头必然痛得死去活来,每一次都挑错了!愈痛愈急,愈急愈乱,愈乱愈不成事!月儿在急乱下突然发起小姐脾气来,喝道:“别吵得我心烦意乱好么?你不住的催促,我如何能静心“抽丝剥茧”啊!”一声厉然喝止,果然老头儿立即闭嘴。月儿小心不住拨弄血丝,一眼、一脑子尽是纠缠不清的血红,实在不知如何才能一举成功。双目凝神集中太久,痛得泪水也流下来,索性停下手脚,先休息一会。眼前的大血茧,捆着一个老人家在内,自己则被吊在半空,此情此境,若小子来到,必然笑得抱腹。如何才能“抽丝剥茧”呢?月儿终于走对了可能成功的第一步,她疲极而先放弃盲头盲脑去做,先坐下来细想。对了,要解决疑难,法子好简单,是用脑去想,而并非焦急的埋头苦干。连解决疑难的方法仍未想出来,所有行为必变得徒然。月儿坐下来休息,才感觉到小子及郡主处变不惊的道理。蛮性子又或性急,只会坏大事。愈是困难在前,便必须愈心平气和。头脑才是解决疑难根源,首先是“想法子”,不是立即动手。定下神来休息的月儿,思绪乱飞,她在想,哈……,原来茧内的老头儿虽然看来武功高绝,但却并不思绪缜密啊!为了尽快脱困,他不住的催促,并不懂得指导自己按步就班,先用脑袋想想“抽丝剥茧”之法。由此证明,这老头儿武功虽高,却是个粗心大意,性急会忙乱中出错的人。难怪这老头儿会被米色色所陷害,致被捆在茧里,又要吃死尸肉维生了!唉,武功高强又如何?原来人在江湖,必须步步为营,小心谨慎,一失足便成千古恨,心思定要慎密,才能摆脱不少危机。月儿放松了自己,思考能力自然大大提升,她开始去钻研最简单的四个字“抽丝剥茧”。抽字与剥字都是动作而已,并不难解。但丝与茧,当中便大有文章,血丝捆成的茧,只要能解破当中奥妙,便能令老头儿脱困。“月儿啊,妳搞什么鬼?还不快快动手?我等着妳救啊!”又是不耐烦的老头儿,他总是不想想别人已在努力设法,只自顾自的求尽快脱身,急性子显然对解决难题毫无意义。月儿不去理会他,用手去摸捆住自己四肢及腰、颈的血丝,不住的喃喃道:“血丝……成茧,对了……,“抽丝剥茧”,重点在于抽丝,丝就是血丝,你的茧可以射出血丝来捆绑我,其中一条是丝头……,呀!明白了,对了,应该就是如此!”月儿狂喜大叫,在茧内的老头儿却惑然不解,忙问道:“怎么了?月儿,妳想出法子来了吗?”月儿笑道:“这个当然了,早说过你不要催促我,让月儿平心静气去想,一定能想出破解之法的,哈……,这回定然不令老前辈失望哩!”能面对困难凭个人分析力解破谜底,从中所能获取的无比快乐,实在难以言喻。月儿初尝这种痛快感觉,其实是因为跟郡主及小子成了朋友,沾染了他们的积极思想的方法,也就懂得如何冷静分析问题,再逐步解破,其实并非智慧有何大突破。思索良久,好好把头绪整理,月儿才小心分析道:“老前辈,晚辈的破茧方法好简单。首先,捆锁你的血丝,有部份是断折的,故此阁下便能以内力发射,用以当作四肢般舞动。这些折断血丝,既然能随意离茧,证明都不可能是丝头。丝头与真正结茧捆死的部份联系紧密,绝不可能以内力射出。由此可见,只要前辈一下子把所有血丝能射出的都以内力振飞,余下来的断血丝,便定然是丝头,我只要找得再用力一扯,便能“抽丝剥茧”啊!”血茧突然晃了晃,像是受了莫大刺激,一阵前所未有的震耳欲聋笑声,从血茧爆破开来,内里的老头儿实在兴奋不得了,也就是说,月儿的一番话他绝对认同,更且极之欣赏。不再打话,老头儿蓄势突发,数十血丝如箭猪身上的刺向外射出,血茧成了好有趣的血刺猬。月儿当然不肯放过机会,小心上前左拨右挑,努力去寻找丝头。找来找去,却又总是未有发现。但月儿却内心在笑,她开心不已,因为愈难找到丝头,也就证明她的分析、推测是对。丝头只有一个,埋在凌乱血丝堆中,当然难找。不住的小心探索,一丝不苟,月儿突然讶然惊叫:“哈……,找到了,一定是……这条,来吧!”奋力一扯,奇异的“抽丝剥茧”立现眼前。丝头被拉动,整个血茧立即膨胀起来。抽丝令扣紧的血丝圈还原为一,因而血茧暴然胀大。再来个不住结合再胀大,血丝之间的密度便愈来愈少,现出距离甚远的空间来。血茧渐渐不能再附在老人家身上,脱落在地,但那些原来贯穿血茧,纵横交错穿越老头儿身上的铁链,仍紧紧扣住他身上各穴,故此老头儿仍然被吊在天花上,未有掉落。月儿则不同,原来缠住她的血丝落下,她身子自然亦要向下跌,只是老头儿却翻动锁住自己的其中一条铁链,舞动卷来,轻易让月儿坐在上面。轻轻抬头对着月儿微笑的老人家,他脸上欣喜之情实在溢于言表。被囚困多年,终于有机会破开血茧,好快便重获自由,又怎不教老头儿狂喜呢?有人极快乐,也有人忧色满脸。月儿呆呆凝视老头儿,一双明亮眼珠几凸了开来,她……有点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珠。面前这老头儿,明明就是昨天见过的南极仙翁,怎么会被困在血茧之内呢?但……,这鸡皮鹤发的衰翁,全身皱皮,大概是一百岁也不止了,跟自己见过的若七十岁南极仙翁,相距年龄有近数十年,难道是其老爹?但为啥要把老爹锁困在不见天日的囚牢呢?百岁老头儿,全身皆被长长纵横交错的铁链贯穿身体,正好死锁身上各大穴,令他难以吐劲发力,摆脱不了捆缚。破了血茧,却依然动弹不得,又何须痴笑若狂?月儿呆呆入定,愈想愈是不解。半天吊着的老头儿,睁开他那厚厚又粗糙的眼皮,痴痴笑道:“小姑娘,看来妳对老夫的容颜有点认识,是过去见过类似的吧?”月儿仍在犹豫、呆愕中,只懂得轻轻点头。她仍在想:“唉,好可惜,原来破开了血茧,这老家伙仍未能活动自如。身上大穴都被死锁,无从吐力,又如何能把她救出去呢?臭老头真烦,先前辛苦设法“抽丝剥茧”,岂不都前功尽废?”老头儿像是看穿了月儿心事,竟忍不住失笑起来,道:“月儿姑娘,老夫早跟妳说过,只要能破开血茧,我便能破开此机关,助妳逃出生天,妳怎么竟突然怀疑起来呢?哈……,老人家可不爱谎言、废话哩!”月儿登时惊醒,雀跃不已,笑问道:“真的吗?哈……,这个太好了。我以为老前辈全身大穴受制,难以发挥武功,嘻……,小辈见识浅薄,可不知道原来大穴被锁,仍能大发神威,老前辈当真武学超凡入圣。”老头儿笑道:“方法好简单,只要有妳帮助便成了!”简单说完,突然铁链一卷,竟又再将月儿圈紧,再直拖至老头儿身前去,月儿只觉心头大震,还未来得及反应,老头儿竟已张开血盘大口,狠狠噬她左耳旁的“上关穴”。一阵惊惶已极的可怕惧怯意态如潮涌来,身体顿现突变,月儿只觉全身力量如缺堤疾泻向身旁的老头,愈觉四肢发软,虚脱乏力,全身香汗涔涔而下。她脑海只余两个大字“后悔”,可惜,后悔已经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