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征服者之心

被成就感塞满了心间的苍·血耳显然对自然科学颇为感兴趣，其他质子们也是差不多的心态，这些往昔只知道吃饭、睡觉、打猎的土著们，到了领地后才知道天地间有着远比从前所知更多的物事，更神秘而吸引人的未知，在眼界打开的同时，也被强烈地吸引了注意力，加上艾诺有意识的引导，除了少数实在不耐烦的，都是好奇心满满。所以，看着这些年轻土著逐渐“弃武从文”，习惯于泡教室，待在研究室，兴致勃勃地做实验，对部族落后的生活愈发不屑一顾，艾诺就很是欣慰，造就一批没有权利野心，沉浸于科学海洋的博物学者，足以让他慢慢削弱各个部族上层的权柄，当部族土著们逐渐习惯了来自领地的直接领导和统治，并受到领民的影响，接受文明世界的规则，那么，在文明上的同化就能够逐步实现。至于血统上的同化，到是可以慢慢来，艾诺并不是只会弯弓射大雕的文明毁灭者成吉思汗。对于这个说出“镇压叛乱者、战胜敌人，将他们连根铲除，夺取他们所有的一切；使他们的已婚妇女号哭、流泪；骑乘他们的后背平滑的骏马；将他们的美貌的后妃的腹部当作睡衣和垫子，注视着她们的玫瑰色的面颊并亲吻着，吮吸她们的**色的甜蜜的嘴唇，这才是男子汉最大的乐趣”的杀人狂魔外加色情狂，艾诺从来都是将他作为反面教材的。这位号称一代天骄的蒙古大汗的确征服了大片土地，灭却了无数敌人，攻破了无数城池，睡过无数女人，在个人来说，他的一生是很爽，很让人向往的，但他带给世界，带给人类的，却是文明大倒退，是反人类、反文明的恐怖恶德。因为他是个愚蠢的野蛮人君主，他是个“敲剥天下之骨髓，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奉我一人之**乐，视为当然”的天下第一自私人，他是个空留下一片荒芜土地和充斥野蛮习性后代所构成的帝国的蠢货，他除了毁灭，完全不懂得他的毁灭倾向只会让所有人越过越痛苦，越活越原始，他只是个合格的强盗头子，却不是伟大的君主，更不是为人称颂的征服者。他根本不懂什么叫征服。真正的征服者，要达到三个标准，创造、延续、存在！创造，是依照征服者之意愿构成文明，延续，是征服者创造之文明的持续发展，存在，是征服者创造之文明的不灭！而在地球历史上，真正能称得上征服者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传说人物耶稣，一个是伊斯兰教的复兴者默罕默德，还有一个，是奠定了中华文明圈基础的千古一帝，秦始皇。前两者以神灵之名征服人间，只是做法又有不同，耶稣借“神之福音”统驭人心，默罕默德借神权结合世俗权力，政教合一，不仅以教义统驭人心，还以权力统驭教民。唯一的不同是秦始皇，骄傲的千古一帝以人代天，统合七国，征伐南北，人无分老幼，地不分南北，尽皆统一在血统和文明双重认同的“大一统”旗帜之下，这也是华夏文明是人类文明，而不是神灵文明的肇始。而他艾诺正在做的事情，就是真正的征服者在干的事情，他通过文明的输出，改变龙脊部族的生活方式、传统习俗、语言文字、审美和善恶观念，他通过鼓励联姻，来进行血脉融合、基因调整、外形归化，他通过历史教授、观念灌输，来促进龙脊部族成员对领地和文明的认同……当然，军事征服也是手段之一，龙脊部族并非全都是适合融合或教化的智慧种族，对于领民们来说，类人或亚人种族还可以勉强接受，非人种族如果能和平相处也不会拒绝，但那些差距过大的异族或无法沟通的异族，艾诺动起手来也是绝对不会犹豫的，比如卷尾食人族这种祸害，连做劳工都无法胜任，又常常袭击领地，自是需要清剿掉的。受不了卷尾食人族的也不止领地一家，不少龙脊部族同样痛恨无比，这同样给了艾诺不少同化机会，比如征召各个部族的青壮，编练成部族混编军。与身份**的上层人士们的子嗣不同，那些被征召进部族混编军的青壮大多是部族内普通人家的后裔，根据阶级论，他们和上层人士们天然不对付，艾诺将他们混编成军，间中混杂了大量宣讲员，不仅有助于促使他们的文明化，也不断破除其部族观念——这是釜底抽薪的一招，一个部族的青壮都不听族长、长老的了，这个部族还有什么掀风搅浪的能力呢？所以，艾诺对这些入伍的部族青壮也很重视，既然和质子们有过交流，他自然会再去看看那些青壮们的情况，反正路也不算远，那帮部族新军基本上都在西区兵营接受训练呢。当来到兵营的时候，艾诺看到的就是各个种族的新兵们正在进行纪律训练，这些新来不久的倒霉蛋全都是一副纠结的模样，这可不是领地苛待他们的缘故。事实上，平心而论的话，领地给这些部族土著的待遇是相当不错的，尤其是军队中，吃穿用度全是比照领民的标准来，这可比从前的部族生活要强得太多了，只是，这些待遇并不代表他们的生活会很舒服，因为收获和付出总是要尽量一致，才对得起领地对他们的培养。于是乎，这些部族土著们不得不在教官们的逼迫下进行痛苦的，出生后就没接受过的正规纪律训练和文明习惯养成。现在每天清晨，只要起床号一响，不管昨晚睡得有多死，所有新兵都得一骨碌爬起来赶紧整理内务：一条薄薄的毛毯要叠成四四方方豆腐块状，边上见棱见角，不能有一丝折皱。如果折得不好就要受罚，折的不够快则会影响到整个班排吃早饭的顺序——天可怜见，有灵活手指的种族还好，如牛头人这般的蹄指类新兵当真是倒霉透了。除了叠被，军训教官们对其它内务方面的要求也很变态：洗脸刷牙的毛巾、水杯都要求排成一条直线，军服军装总是要求干净整洁，哪怕经过一天苦训累活，身上汗水油腻都出好几层了，再怎么辛苦也一定要把衣服清洗干净还要熨出缝来才算合格——这回倒霉的却是尼德尼尔人这类怕水的种族了。此外，洗澡、剪毛、修理尖利指甲、清除异味……各个部族的小伙子们不满面纠结就有鬼了！当然，这些训练的效果，那真是相当不错，至少，现在这些部族小伙子们看上去就有了些文明种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