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自然知道江云漪话中的意思,只是她跟在江云漪身边这么久,江云漪只会都很少利用她最现在最实用的人脉。这让她很不解,因为以江云漪的个xing,她结交各个层面的人就是要为自己树立威望。但她为何从来不跟人亮出跟主子、云大少及温公子的关系呢。“这些人脉除了你家主子,子澈和温逸跟我的关系密切,辛长贵是知道的。我之所以不拿他们出来说事,就是要辛长贵知道在平县,我便是不利用跟他们的关系,我也有办法让他这个县令做不下去。何况有些人情不能常用,否则到想用的时侯就不值钱了!”江云漪从来溢用人情,就如上次斋出事,她也是到最后才拿出云子澈交给她的云家黑木令一样。她喜欢把底牌留着,这样在关键的时侯才可能起到最关键的作用!比如她跟端木阳的关系,相信除了云子澈和温逸外应该没有几人知道。这事儿即使上了京,在立足未稳前,她也不会让端木阳公开他们的关系。如此她才能看清在京都哪些才是她的敌人。不过现在说京都的事儿为时尚早,她还是先考虑眼前的情况吧。青杏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见任掌柜和张虎就匆匆从外头跑了过来。“东家,县衙那边刚传来消息,说是金员外反口说金家的**是你下的。这会子辛县令派了官差,要抓你去审讯呢。”任掌柜赶忙将得到的最消息告诉江云漪,这还是县衙的熟人提前派人通知他,让他赶紧过来跟江云漪说,好让江云漪有些准备。“金元反口?”江云漪微微地眯了眯眼睛,这才多久,金元竟然反口,而辛长贵直接就派了官差来拿人。“不可能!”青杏未等任掌柜说出原由直接就反驳道。她明明刚得到消息,辛长贵已经应了江云漪的约,这会子他怎么可能让官差过来拿。“江传一和江子丰是不是找过辛长贵?”江云漪看了青杏一眼,青杏给的消息自然是准确的,不过任掌柜和张虎也一直派人在县衙盯着,这事应该也不会有错。那就是这事是在青杏刚回来,江传一和江子丰刚回去的当口,定然是这对爷孙跟辛长贵说了什么,才让辛长贵改了主意。几人刚说着,几名官差就门房的阻拦下闯了进来,这几人并不是江云漪护熟识的,而是辛长贵新近提拔的。看来辛长贵是想对她动真格的!江云漪让青杏等人稍安勿躁,坐等着那几名官差气势汹汹地直闯而来。“江云漪,我奉知县大人的命令,请你到县衙走一趟!”几名官差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一见到主位上浅笑吟吟,无形间散发着淡淡威压的少女时,不自觉地就降了气势。想着这女子短短不到两年就成了平县有数的人物,再看看这风姿这气度确实极为不凡。可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官差,这输人不输阵,怎么招也不能降了他们身为官差的身份。“请我到县衙可以,先把传令书给我看看。”一般县衙拿人都会事先写一份传令的书说明为何要传人,传人什么人,官差只有拿着县衙盖过大印的传令本才有资格拿人。不过传令书对于一些比较懂县衙程序的人才知道,一般的平民百姓是不知道这个规矩的。江云漪之所以会知道自然是她自始自终都在研读大周朝的典律,这也是她为何要坚持以法治人的一个原因。这个时代草菅人命的事情太多,她的原则是能用法解决的事儿,她就不想用其它方式去动手。但她并不反对有些人以自己的手段去达成自己的目的。这一次辛长贵竟然派了亲信来传唤她,必定是做足了准备,那她就用律法这一套来约束一下辛长贵的行为。如果辛长贵无法无天,那她便可以知法犯法反告辛长贵。有唐秉清这个浣州第一大状师在,民告官就可以免去刑罚,因为她可以完全委托唐秉清为她递交状词。“书?什么书?”几个官差显然是不知道传人是需要有书为证,否则是不能随便拿人。若不是看江云漪气度不凡,他们根本不会问这句话。“几位差大人难道不知道传唤百姓进县衙得由师爷写下传唤书,写明因何事传唤,传唤何人,再由县太爷亲自盖印确认方可凭书拿人么?平县县衙何时连太祖皇帝传下的规矩都忘了?莫不是认为这山高皇帝远,辛县令就可以在平县一手遮天?”唐秉清原本是在临时关押吴道等人的院子里收集并记录相关的证词,刚询问完要找江云漪再次确认一遍,不想却看到县衙官差过来传唤江云漪。看这帮官差的样子是不把不带到不罢休,不过看江云漪处事的姿态,她应该是想到了怎么对付辛长贵的这一招先下手为强。而他来平县的时间不长,却早早听说辛县令为人心狠手辣,到现在已经制造了多起冤假错案。此次直接让官差来拿江云漪,想必是不准备公开审理,而是要私下处置江云漪,否则怎么连一张传唤书都没有。“你是什么人,官差问话有你说话的份么?我们没什么书,我们就是奉知县大人的命令来请江姑娘走一趟。江云漪,你若不乖乖跟我们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几名官差见江云漪非要跟他们要什么书才肯走,正愁着要怎么说呢,这会子见一个普通的书生都来找他们晦气,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儿。自从他们跟了辛县令后,他们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整个平县他们不管走到哪,哪一个人不是大爷一样供着他们。可这个江云漪倒好,没有好吃好喝地捧着他们,还莫名奇妙跟他们要什么书,不就是一个破商人嘛,他们抓进去的商人十个有九个已经见了阎王。“我姓唐,字秉清,浣州人士。怎么,我替你们解释了传令书的定义,你们还想把我一起抓了么?”唐秉清笑着报上了姓名,他是一个处事很分明的人,现在看着县衙的官差如此嚣张跋扈,倒激起了几分他骨子里的血xing。一个状师只需要理智和理xing,血xing和他们是不沾边的,因为那样会影响他们对事态的判断。“哟呵,这见过躲官差不让抓的,还没见地赶着往官差枪口上撞的。你真以为爷爷的不敢抓你不成?兄弟们,先把这个不知死活的给我绑了。待进了大牢,爷爷好好教教他,什么是传令书。哼!”几名官差见唐秉清不识好歹,竟然敢惹他们,也就不想跟他客气。反正这平县里头,他们就没见过敢惹他们的。至于江云漪,再有气度再有风姿又怎么样?她还不是草民一个,惹毛了他们,在牢中他们完全可不必等清漪园的人拿钱来赎,就可以先把她给玩死,看她还敢不敢跟他们装清高!“张虎,你还站在干什么,给我把这几人全轰出去。如果他们拿不出传令书,来一次就给轰一次,若他们敢如今儿这样硬闯,就给我打出去!”江云漪听几个官差竟然敢在她的地盘拿,面色不由一冷,桌子一拍,直接让张虎把人轰走。真当她念园是想闯就能随便闯的地方么?辛长贵敢让人这么闯,那她就敢让人将官差轰走。她倒要看看,是他辛长贵的人多,还是她江云漪的人多!“属下遵命,来人啊!把他们全给我轰出去,胆敢反抗者,就给我打出去。”张虎自跟了江云漪后,就很少表现他暴力的一面。而来到平县与刘原一起管理那一大片荷塘,也算是一方总管,所以暴力的一面就更少了。但自辛长贵担任县令以来,却让他觉得异常憋屈。虽然辛长贵看在江云漪的面上从来不找他们的麻烦,但在平县与他交好的人,却没有一个不受官差的气。现在江云漪因为官差想动唐秉清而发了火,又让他不必对这帮官差客气,那他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地替他那帮朋友出口恶气。哼,看这帮臭官差,还敢不敢鼻孔朝天,看谁都不是人!这一次他不好好教训他们,以后还不定何时有机会呢。“江云漪,你敢打官差,你不要命了么?你就不怕我等回去,直接让县太爷抓你下狱么!”几名官差见江云漪根本不像在说笑,就有些急了。以前他们来拿,哪一个不是像爷一样哄着他们,这个江云漪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轰官差,还也对他们恐吓。这,这简直岂有些理!这,这实在太无法无天了!他们心里想着江云漪这么做无法无天,却从不想他们身为执法人员不想着为民请命,而成天想着能从平民百姓身上挖油水,才是真正的无法无天。“你们不认识他是么?那我正式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特别从浣州请来的大状师唐公子。如果你们大人想带我回县衙的话,最好先让他给你们一份传令书,要不然我的状师会给你们大人加一条不遵先帝法令,随意抓平民百姓的罪名。要是你们不知道状师是干什么的,可以回去好好问问你们辛大人。若是他知道后,还想请唐公子回县衙喝茶,那我绝不会拦着你们。哦,对了,这个是我状纸,麻烦几个差大哥一并交给你们辛大人,就说我在汇宾楼恭迎他的大驾!”江云漪浅浅一笑,见过笨的,也没见过这么笨。她就不信这几个官差不知道她的底,还能不知道这状师在大周朝的地位。辛长贵这个笨蛋,在还不知道她有多少底牌的情况就敢让人来抓他,那她自然要给他备份厚礼。“状,状师!?”几个官差面面相觑,他们当然知道状师,可是他们还真没见过状师。没想到第一次见就把人给得罪了。这,这下可怎么办?得罪江云漪他们不怕,可得罪这状师,那他们几个还能有好果子吃么?他们来之前,辛县令就给过话,要他们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江云漪给他请到县衙来,否则他们就不用回去了。现在可好,他们没把人给请回去,倒是为他们的县太爷请回了一个状师!这状师铁定是为江主薄的案子来的。“不要忘了他的名字,他叫唐秉清!我相信你们大人一定认识他”江云漪看着几个官差在听到状师二字蓦然变色的模样,好心地给他们提醒了一遍。若是吴玉蓉没有忽悠她的话,唐秉清在浣州应该是一个名人。兴许还是整个浣州官场都知道的名人!“唐状师,是,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有大量,可别跟小的们计较。一会子我们回去,一定会跟大人说清楚。嘿嘿,江姑娘,小的们得罪,得罪,我们自己走,自己走!”几个官差这才意识他们刚才有多蠢,明明见到江云漪那身风姿与气度的时侯,他们已经被吓住了。被吓住就被吓住了,怎么这个唐秉清一出来,他们反倒壮出了胆,现在把人给得罪,回去他们等着被辛大人剥皮抽筋吧。“张虎,还不送客!”江云漪看着这几人突然转变的嘴角忍不住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她没必要跟这些小喽喽计较,她只需等着辛长贵来给她一个解释就够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