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江云漪心目中,是不是也如他这般,没人与他相提并论呢?不!江云漪身边围绕着的人中,除了他外,还有端木阳,还有温逸。“你也不小了,说亲不是很正常么?”江云漪听到云子澈提起这事儿,总算明白他今儿为什么反常。这是被家里人bi婚了吧。然以云子澈的条件,一定不愁找不到媳妇儿,估计是云子澈还没有那个意思。“上次你说会跟我一起回京,要不我们择日就起程?”云子澈心里暗暗咬牙,他都暗示得这么明白了,怎么江云漪还是这个样子?那他带她回京见父母,她总能猜出他的意思了吧?“那我跟我爹和姚姨说一声,把一些事务处理一下。”江云漪这才想起她确实答应过云子澈待他回京时,就跟他一起回京。现在云子澈拐弯抹角的说了这么多话,原来是想跟她提一起回京的事啊!“回京后,我会先带你去见我爹娘还有祖母。”云子澈有些头疼,刚才那句话说得不够明白,这句话总算够清楚吧。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江云漪有些后知后觉,甚至有些笨哪。“若是到了京都,我自是应当去拜见啊!”这些基本的礼节就算云子澈不说,江云漪也是知道的。然江云漪却忘了,这个时代未婚女子是不能随意出门,更别提登门拜见这种事了。江云漪没反应过来,不代表着其它人看不出。青杏银杏一听云子澈这话就知道不对,这云大少不带这样的,他这是打算趁他们主子不在,把江姑娘给拐跑么?两侍女在一旁暗暗着急,却不敢去打扰江云漪跟云子澈的谈话。她们二人自被端木阳派来照顾江云漪已近两年,知道江云漪是个什么脾气,这个时侯哪有她们二人说话的份儿。青杏和银杏实在搞不懂,这么重要的日子,端木阳为何会连一封信,一件礼物都没送来哪。“……”云子澈抚了抚额,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回江云漪这句话了。这丫头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的听不懂啊!“东家,东家!外头,外头来了好多人,说,说是给你送及笄礼的。”张夕匆匆忙跑到中苑花园,见江云漪与云子澈正在亭中赏景,忙跑过来禀报,语气里有些着急。现在都已戌时末了,竟然还有人送礼过来,而且一送就是今日宾客所送的几倍,这可把他给吓坏了。“送及笄就送及笄,你有必要这样么?”江云漪见张夕这模样有些奇怪,这今儿给她送礼的人多了去,这个时侯才送来,估计是错了时辰。但张夕这副更是不是夸张了一点了?“可,可他送的不是一样,是好几车啊!”张夕也知道他有些失态,可任谁看到那么几大车的及笄礼都会被吓的好吧。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手笔。“几,几车?”江云漪微微抽了抽唇角,她还没听人说过有人送礼一送就是几车的。听张夕这么说,不由理解地点了点头,难怪张夕会被吓到。“云漪,我听下人来报说有人送了几车的礼物给你?”听到消息的江大林和姚芳华也闻声赶了过来,心里也有些震撼。今儿云漪及笄所收的礼物有不少,他们都还没来及清点。这会子一听有人一送就是几车的礼,当即就给吓得傻愣了半天,才赶出过来问情况。“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江云漪耸了耸,她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人一送给她送这么多的礼。只能连同江大林和姚芳华一起去看看。云子澈被这么一打断,原本一鼓作气想说出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但一听有人给江云漪送几车的礼还是有些好奇的。青杏和银杏对视一眼,忙迎上去跟在江云漪的左右侧。“江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洒家是奉临渊公子的命给江姑娘送及笄礼的。不过路上耽搁了,所以才晚了几个时辰!”穿着一身便服的福公公一见江云漪出来忙迎上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好在没有错过这一天,不然临渊公子若知道,不得要了他的老命啊。“是福公公?”江云漪一听来人自我介绍,才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然后慢慢地将这个男子与当初来清漪园宣旨的太监连到了一起。“姑娘真是好记xing。来人,将临渊公子准备给江姑娘的及笄礼一份一份呈上来!”福公公说着,就拍了拍手,随同他一起来的人就陆陆续续从几个大车上搬礼物。单单今年京都最流行的锦缎就有两车,其中四大名锦之首的蜀锦、锦绣之冠的宋锦、美若天上云霞的云锦、色彩斑斓的壮锦、织中之圣的刻丝等名贵锦缎一拿出来,即使是深夜之中,也难掩它们的华美与秀丽。“临渊公子说不知道姑娘喜欢用哪种锦缎裁衣,就将最好的让洒家给一块送过来。其中每种锦缎各为姑娘裁了四季的衣裳各两套,其余的就看姑娘喜欢什么,就自个裁!”福公公说着,又命人从另一辆马车里用拖盘装着,将一套又一套裁制好的衣裳流水般端出来一一给江云漪过目。清漪园的门口是每晚都会点灯,到第二日才会熄,那些色彩繁丽,绣艺精湛的华衣在灯光下闪着令人迷醉的华采,让人只需看一眼就会被它彻底吸引住。“这一车是手饰,临渊公子知道姑娘及笄在即,于今年春就开始让宝玉斋专司打造姑娘的头面和手饰。这些头面和手饰全是按这些衣裳的样式特别订制的。”福公公手一拍,就有数名下人用拖盘拖着全套的头面,头面材质有金制、银制、玉制、木制、玛瑙、玳瑁,包括各类的宝石制的头面各两套。头面的类别以点翠和银钿为主,多数端凝华贵,也有素清逸,然让人看在眼里,它即使再素也是名贵的。“这一车是各类摆设,全是送给姑娘的。另有四件披风,是临渊公子特别为姑娘准备的。”福公公再次拍了拍手,四名下人一件拿着一件披风到江云漪面前,件件都能看出是费了极大的心思缝制剪裁而出。“这最后一车分别是给江夫人、江老爷、二小姐和江少爷的。”当福公公指向最后一车礼,并将礼物一一往下搬的时侯,迎出来的人包括江云漪在内嘴角眼角直抽。“云,云漪,这,这临渊公子是哪位?”众人呆愣了许久有不认识端木临渊的人就全转向也跟他们一样半傻的江云漪,问。这手笔也太让人震憾的吧?不要说那些锦缎,就是那一件头面的价值也不是一般人能订得起的。何况那不是一件,而是一车啊!“张夕,还不将这些礼物全收起来,然后送到我院中的库房收起来。”江云漪已经不知道她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发火。端木阳这是有钱多烧得慌吧?一下给她送这么东西她用得完么?“福公公,我咋地不知道临渊公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手笔哪。”后一步过来的云子澈看着如流水一般的礼物一一送进江云漪的院子,就想起他送给江云漪的那把亲手雕的步摇。端木阳这是打算用钱来砸人,还是怎么的?有他这么送礼的么?不过云子澈不得不承认,端木阳这一招实在高明得很!他在想,若是福公公没有晚到,而是准时在江云漪的及笄上将这些礼物送到,那将会在整个安云造成什么样的效果。昨儿那些宾客可全是江云漪极亲密的合作伙伴,也有不少全是江云漪的至亲。这些人若看到这些礼物,那还有谁会再打江云漪的主意?谁能在江云漪的及笄礼上花这么大的手笔?即使是有,也没人会这么做!可他端木阳却偏偏做了,还做得这般高调。“原来云大少爷也在啊!”福公公转眼才瞧见云子澈竟然也在,不由就想起了他初来丰泽屯时,听人说江云漪跟云子澈的关系极好。这会子在清漪园见到云子澈,心思一转就笑着过来跟他打招呼。云大少爷可离京近一年了,听说是奉了云老夫人的命出来寻找云家失踪多年的小姐。“福公公不是一直在圣上身边伺侯么?怎么有空替临渊公子当跑腿?”云子澈见福公公跟他打哈哈,他都没收到消息说圣上有派福公公来浣州,端木阳再受圣上看重也不可能指使得了福公公来给江云漪送贺礼。“这不是太后娘娘嘛,去年因为太后娘娘的病把秀选的事儿给延迟了。今年圣上又因为边疆之乱,将秀选再次延迟。眼看着一年延着一年自是不行的。太后娘娘干脆派洒家及几名亲信到各地亲自为陛下选秀,但凡被选上的姑娘明年春夏会统一进京,由陛下和太后再选上一次。听闻浣州出美人,太后娘娘就命洒家过来,务必要为陛下多选几名佳丽入宫,为我皇家开枝散叶。这不,临渊公子知道洒家要过来,就让洒家将要给江姑娘的礼物一道给带过来了。”福公公知道云子澈是个得罪不得的人物,他不在京都的这一年,圣上可没少念叨他。由此可见,云子澈在圣上心目中的地位,并没有因为他不在京中而有所下降。自然的,他就不敢瞒他来浣州的差事。而他也没有理由去瞒,秀选这事儿是全国皆知,以云子澈的本事想知道自是轻而易举就能查到。“福公公一路而来一定累了,不如先进花厅喝杯茶,我再让下人备香汤给福公公沐浴一番,然后我们再谈。”江云漪调整了一番情绪,才将福公公引进清漪园,至于跟随福公公而来的一帮下人自有其它人招待。第二日有人从京都给江云漪送了几车的及笄如风般传遍了整个丰泽屯,然后再从丰泽屯传遍安云,再向平县各地扩散。福公公是来浣州办差的,自然不可能在清漪园多呆,在跟江云漪说了一番端木阳在京都的事儿后就告辞离开了。离开前,江云漪自是备足了礼,福公公拿到丰赏自是眉开眼笑。这一日江大林和姚芳华特地在书房等着江云漪,因为除了端木阳送了礼外,有几个人的礼也让他们颇为头疼。“云漪啊,这临渊公子我们就不说了。你看看,这两张贴子。温公子说年后就过来提亲,问问我跟你爹的意思;还有这张,是从京都来的,宁状元对不能亲自来参加你的及笄表达了歉意,说年后跟圣上请假过来提亲。”姚芳华皱着眉看着这两张贴子,这两张贴子是指名给她和江大林的,给江云漪的是一封信。她和江大林看过贴子后,眉头就没展开过。这沈老夫人还住在清漪园没走哪,就有这么几拔人先向他们提亲。他们二人看沈老夫人的架势估计也是为云漪的婚事儿来的。然二人又知道云漪对沈天明只是纯属的兄妹之情。但云漪跟沈天明的婚事是早早就订下的,这下可如何是好?“温逸你们不用管,这家伙就是来玩的。至于宁沉玉,我已经答应云大少爷秋后会去一趟京都,到时我会亲自跟宁沉玉解释清楚的。临渊公子就是端木阳端木公子,临渊是他的字!他只是送了及笄礼过来,你们不必太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