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晴语气中满满是对江云漪的不屑。除了今儿云老夫人话里话全是在说江云漪的好话外,她最在乎的就是江云漪的名字!谁要江云漪要跟她一个名字,她什么名字不叫,偏偏要叫云漪!这分明就是要提醒她,她的名字不是云漪,而是一个跟云漪怎么也搭不上的jian名。“子晴,奶奶跟你说这么多,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你哥哥为了云家,这婚事一拖再拖,这么多年,云漪是他唯一带回家的女子。虽然是以给我诊病为由带回来的,但奶奶看得出,你哥哥是很喜欢云漪的。而且奶奶相信,云漪绝不是那种为了我云家的家财才接近你哥。那丫头虽出身不大好,但本身却是个有骨气的!要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就有今天的成就。你啊,万不可以出身去论人高低,否则的话别人也会用同样的眼光来论断你的。何况我们云家也是一路走一路行,磕磕碰碰才走到了今天!在此之前,我们云家也是千千万万的小药馆子为了生存而奔波劳碌。甚至最难的时侯连口饭都吃不上!”云老夫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拉过云子晴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目光和煦,语气温软。这孩子能把心头的话说出来说明还是个好的,她若把这些全憋在心里,她才真正要担心。“奶奶,其实我对江云漪没什么意见。我想我就是在家太无聊了,要不,要不你让哥哥把我带在身边。云家药堂我也有份嘛,对不对?”云子晴眼珠子一转,知道云老夫人这是铁了心要江云漪进云家的门。这可不行,现在江云漪没进云家的门,就已经把属于她的宠爱全夺走了,若真让她让进了门,哪还有她什么事儿!不过现在她不能明着跟云老夫人对着干,她要想什么法子让云老夫人和云家的人讨厌江云漪才成。要想什么法子呢?要是宫中夜宴她能参加就好了,到时她可以把江云漪是云子澈心上人的事儿透露给那些名门闺秀,到时自有人会帮她对付江云漪。或者不必等到宫中夜宴,待新春佳节各家走访时,她直接把这个事儿透出去。她就不信江云漪还能在京都混下去!“你又不懂药,去药堂又如何帮得上忙?而且你们云家的小姐哪里能抛头露面?依奶奶看,你还是乖乖呆在家里。要是闷的话就给你认识那些小姐妹下个贴,看是你到他们家玩儿,还是请他们到我们家做客。”云老夫人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若是子晴自小就跟在他们身边学习药理,她或许会让她接触家中的药堂。可这孩子一点药理知识都不懂,去药堂帮忙只会添乱。她可不能让她忙没帮上,还给子澈惹麻烦。“奶奶,你偏心。哥哥能管理那么大的药堂,我为什么不行?你要是觉得我不行,我可以从小事做起嘛!哥哥又不是天生就懂药理的。”云子晴本来就有cha手云家药堂的打算,现在她来云家都快半年了,若是再不设法进药堂做事,那她以后拿什么做倚仗?不管怎么样,她只有掌握了云家药堂,才能真正在云家占有一席之地。单凭云家的喜欢,没有任何实权,又如何能满足她!“你哥哥是自幼就开始识药,管理药堂也有十多年了,你怎么跟他比?再说云家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你哥哥一年到头都难得回家一趟。奶奶可不想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要学着你哥这样。你是我们云家唯一的女孩子,只需要在家绣绣花,看看书,写写字,没事的话约三两好友品品茶,品品诗。然后等着你爹娘给你物色一个好婆家,到时侯相夫教子,哪需要你去外头抛头露脸?”云老夫人脸色微微沉一沉又很快恢复,其实他们云家,女子是从来不cha手生意的。当年她之所以会cha手,是因为老头子人比较好玩,她必须学着一起撑起这个家。但外头的人在背后是怎么指指点点的,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让子晴云药堂,别说她不会同意,就算她同意,儿子和儿媳妇也不可能同意。至于子澈,那就更不用说了。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妹妹去药堂帮忙呢。并不是他揽权,而是出于对云子晴的保护,他也不可能让云子晴去药堂。若云子晴懂药那还好说,偏偏云子晴对药理一无所知。在他们云家的药堂,招的人基本都要有真本事,否则他们是不会招的。“奶奶,子晴是跟你开玩笑啦。我才不要去药堂呢。”云子睛心里咬碎了银牙,她没想到她这么让步,云老夫人竟然连口都不松一下。没有云家药堂,以后她怎么在云家立足!这事不能急,不能急,她一定会有办法的。现在她还是先解决江云漪那个小jian人吧。敬阳王府,秘牢。“宴峰,你不是说已经抓到顾永德了么?人呢?”温逸看着那被砍断的铁链,以及铁链上血迹。想象着顾永德被抓过来后应该已经受了不少折磨。以这个秘牢的隐秘程度,竟然还让顾永德给跑了,看来这敬阳王府也不见得有多牢固!“阿大,人呢?”宴峰看到那被砍断的大铁链,心下比谁都要恼火。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顾永德抓到的,现在人跑了,丢的可不是他的脸,而是主子的脸!只是这个秘牢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以阿大的身手怎么可能连一人顾永德都看不住!?“温逸,既然人跑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他既然受了伤,只要不跑回诚王府,我们就能抓住他!”云子澈没功夫听宴峰说明顾永德是怎么跑掉的。现在最主要的是抓住顾永德,要不然若让他缓过气来,还不知会做出什么呢。“我们分头行动,一定要抓住顾永德。他会不会再去凝霜别苑找云漪报仇?”温逸原先还想夸一夸端木阳手下的办事速度和能力,这会子得知他们抓住了人,却让人从眼皮子底下跑了,就忍不住想哧笑几声。此刻听云子澈这么说,才想起这会子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顾永德,先把他给解决才是正理。“如果他想自投罗网,我欢迎之至!”云子澈唇边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江云漪已经在他的别苑受过一次伤,如果谁还想来拔他的虎须,他会让他知道拔虎须的下场。“今儿让二位白跑一趟,我很抱歉。”宴峰本想让云子澈和温逸知道即使端木阳不在江云漪身边,有他们这些手下在,也一样能够护得江云漪平安,也一样能够为她撑起一片天。谁想高兴得太早,竟然让顾永德给跑了,这下丢脸可真的丢大了!早知道会让顾永德跑掉,他当初抓到他进,就应该一刀结果了他。“这句话还是等端木阳回来,让他跟我说吧。”温逸挑了挑眉,哪里会不知道宴峰请他和云子澈过来是何意,可惜本来是要在他们面前证明一下他们的能力,却反而给端木阳丢了大脸。那他就等着端木阳从齐国回来,看他怎么笑话这个死妖孽!“他是从敬阳王府逃出去。以你们的本事还能让他挑了出去,说明他在王府一定有内线。你们还是好好查查吧。”云子澈跟端木阳没仇也没怨,顶多是不想看着端木阳太好过。但这一次宴峰是为了帮江云漪才抓了顾永德,虽然失了手让他跑了,可毕竟也是尽了心的。他想这个时侯最呕的人莫过端木阳的这帮手下,他实在没必要在这个时侯落井下石。“多谢云大少,这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你们先请吧!”宴峰听云子澈这么说,内心里颇为感激云子激为他解围。他是知道温逸跟端木阳就是针尖对麦芒,碰上了不斗个你死我活是不会罢休的。这会子温逸来到这里是要为江云漪报仇的,可他们却没看住人,温逸自然要向他们向发火。然云子澈的目的跟温逸的一样,可他却能从客观的角度包容他们的失误,这一点让他极为感激。云子澈没在说什么,就拉着温逸先行一步了。他就算有火也不会冲着宴峰等人发,他只会等着端木阳回来慢慢数落。温逸xing子太急了,或者他是被端木阳压制得太久,所以只要一找到机会就想踩端木阳一脚。在云子澈看来,冲端木阳的人发火实在是没那个必要,而且还落了下乘!不过温逸显然不这么想。“阿大,你哑巴了?人都给你抓来了,现在人跑了,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么?”待二人走后,宴峰的火就爆发了。在他们的地盘都能让人给跑了,待主子回来必然会大发雷霆。要是知道会让顾永德给跑了,那他就不应该把云子澈和温逸一道请来。现在简直就是把脸拿到人家面前让人踩,而且踩的还是主子的脸!“是王妃,这秘牢只有王府的人知道。而且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们抓来的人带走,只有王妃身边的先生。”阿大的脸色并没有比宴峰好到哪里去。一年多前主子为了江姑娘命他们将王妃身边的势力全数铲除。然再怎么铲除也总有漏网之鱼,这个先生就是那条最大的鱼!其实有先生在王妃身边,他们想彻底让王妃无所依靠根本就不可能。“又是姓的!如果真是先生将人带走的,那云大少和温小侯爷这会子一定找不到人。”宴峰一听这事跟王妃有关,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以王妃的为人若知道他们抓了顾永德,一定会审问顾永德原因。而王妃的手段可一点不比他们差上多少,尤其她身边的先生有的是法子让顾永德说实话!“我已经让三子想办法混进内苑,看能不能查探到。若让王妃知道主子一心维护的人就在京都,她定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到时江姑娘就危险了!”阿大见宴峰和他一样一下就猜到王妃从他们这里截人的目的,自然也同样能想到若让王妃从顾永德嘴里知道江云漪的存在,那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必须尽快通知主子江姑娘在京都的事儿。只是现在就算主子知道江姑娘在京都也太迟了。”宴峰觉得这事有些越来越棘手,若是王妃不知道江云漪跟主子的事还罢了,若是知道那这事就难办了。他们这些做手下的能对外人动手,可又怎么可能对王妃动手呢?“那我们就只能加强对江姑娘的保护了。我想云大少和温小侯一定不会再给其它人有机会来伤害江姑娘,我就怕王妃不来暗的,直接来明的。”阿大显然也想到了宴峰的顾虑。他们这些暗卫虽然从不把王妃当成他们的主子,但若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们不敢把王妃怎么样。要不然这么些年,他们也不会处处受肘,让主子少时就受了那么多苦,却依然无能为力。“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青杏和银杏的伤好些了么?若是她们无法贴身保护江姑娘,我们得再调两个人过去。这样就算王妃来明的,有人保护着,也可以多几分安全。”宴峰完全是站在端木阳的角度想,否则他与江云漪非亲非故,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又怎么会担心她的安危。端木阳这是认定了江云漪,非江云漪不娶,那他这个做属下的自然也只能把江云漪当成主母看,决不能让任何人伤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