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孟春桃又喊了一声,丝毫没有看到一旁的孟夏花再使劲冲着自己使眼色。“嚎嚎什么!”曹氏瞪了孟春桃一眼,就转身看着门外:“你爹咋还不回来?花儿,出去找找你爹!”“哎。”孟夏花应着,瞥了孟春桃一眼,咬了咬唇:“爹去哪儿了?”“我怎么知道?”曹氏狠狠地瞪了孟夏花一眼,抱着孟有才坐到了一旁,又瞪了孟春桃一眼:“去看看花儿的饭做好了吗,做好了赶紧弄出来,你是要饿死有才啊!”“阿婆。”孟夏花看了一眼还在一旁站着的孟老太太,上前将孟老太太的包袱拿了下来。“阿婆别走了,二叔家,你也知道,我这就去找爹。”孟老太太皱了皱眉,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说了一句:“赶后晌就是今年品酒会了,你爹估摸着是去村正那儿打听什么了,你去找找吧。”孟夏花点了点头,又看了曹氏一眼,这才出门去。一出门才走出巷口,就看到孟大牛皱着眉头回来了。“爹,”孟夏花赶紧开口喊了孟大牛一声。孟大牛顿了一下,看了孟夏花一眼,皱了皱眉问:“你是怎么认识那个姓顾的?”孟夏花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孟大牛说的是顾桦承。孟夏花笑了一下,只道:“是偶然遇见的,说不上认识的。”孟大牛探究的目光落在孟夏花脸上,半晌没有说话。直到走到了家门口,孟大牛才问了一句:“你还能找到他吗?”萍水相逢罢了,怎么会在找得到呢。孟夏花皱眉,摇头:“找不到。”孟大牛叹了一口气,没有在说什么。吃饭的时候,气氛压抑的厉害。饭后,曹氏将孟有才塞给孟春桃,嘱咐春桃好生地看着有才,拉着孟大牛的胳膊就往里屋走。孟夏花捧着碗,一边往饭屋走,一边不住地往曹氏那边瞥。不知道这两个人又要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洗完了碗,最好能过去偷偷地听上一听。“花儿。”冷不丁的孟春桃在孟夏花身后喊了一声,孟夏花险些把手里的碗扔出去。回头看了一眼半拖半抱着孟有才的孟春桃,孟夏花问道:“怎么了?”孟春桃似乎有些纠结似的,看着孟夏花过了好半晌,直把孟夏花看的浑身发毛了,才开口:“花儿,你看着弟弟,我来洗碗。”“娘让你看着弟弟啊。”孟夏花皱眉。这个孟有才在家里就跟祖宗似的供着,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曹氏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孟夏花看了孟春桃一眼,自己又不傻,才不会去接这么个烫手山芋。孟春桃瞪了她一眼:“让你看着你就看着,怎么那么啰嗦!”孟夏花又想说什么,却看着孟有才,眼神转了一下,旋即便点了头,将碗往木盆里一放,在身上擦了擦手,就冲着孟有才甜甜地笑着伸出了手。孟有才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一扭头,直往孟春桃怀里钻。孟夏花便笑:“姐姐,弟弟喜欢你呢,不愿意我抱着。”孟春桃一皱眉,直接将孟有才塞了过来:“这么点的小东西知道什么呀!你快看着他,万一拉了尿了的,啧啧,给你给你……”说着便把孟有才塞了过来。孟夏花抱着孟有才,看了一眼孟春桃才明白,原来孟春桃不是担心把孟有才摔着碰着,而是担心孟有才拉了尿了的弄得自己身上。撇了撇嘴,孟夏花有些困难的抱起孟有才往外走。纵然自己有心有力,可奈何孟夏花终究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抱着孟有才委实费力了一些。原本想着靠着孟有才去靠近曹氏他们的念头就此打消。因为担心走着走着会不小心摔了孟有才,孟夏花一出门就做到了地上,逗弄着孟有才。不知道这个孩子长大了,会是什么样的……“哎哟我的老天爷,你个没良心的死东西,你做什么抱着有才坐到地上啊!”曹氏却已经和孟大牛说完了话,尖着嗓子冲过来,一把把孟有才夺了过去,指着孟夏花就骂。孟春桃听到动静捂着嘴笑了一会儿,才说:“花儿还不洗碗呢。”曹氏扬手就要打孟夏花,孟老太太却在屋门口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看孩子的也不知道是谁。”曹氏顿了顿突然扭过头来看着孟春桃:“那你干什么了?”“我……”孟春桃怔了一下,瞥了孟老太太一眼,抬手就去抹眼睛:“阿婆总是那么偏心,阿婆什么都向着花儿。”孟夏花抽了抽嘴角,看着孟春桃说了一句:“姐姐你别哭了,摔了酒葫芦的时候也没见这你哭啊,本来咱们家今年肯定能拿魁首,指不定还能多领一斤白面,这下子好了,面都没找落了,你怎么还有脸哭呢?”“这是哪跟哪儿啊?”孟春桃怔怔地放下手,看着孟夏花有些无语。孟夏花眨了眨眼睛,看着孟春桃:“你说阿婆偏心,可是要不是阿婆疼花儿,花儿早就冻死了。又怎么会认识顾桦承,怎么会得到那一葫芦好酒呢?”孟大牛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生动,一阵红一阵白的,转身又进了屋子,屋子里头乒乒乓乓的不知道他在捯饬什么。曹氏也转过头来看着孟春桃,一想起孟春桃打了那葫芦酒,心里头就是一阵火,偏生的现在就是打死孟春桃,那葫芦酒也回不来了。只是被孟夏花这么一说,曹氏突然觉得,孟夏花虽然打小不受待见可是干起活来,做起事儿来,倒的确比孟春桃麻利可靠的多。“春桃。”曹氏叹了口气,喊了孟春桃一声,孟春桃突然就打了个哆嗦,讪讪地看着曹氏。曹氏白了她一眼,继续说:“你比花儿大,打今儿起,咱家里的饭,就你来做吧。”“凭什么?”孟春桃瞪着眼睛尖利地喊。“凭什么?”曹氏皱眉:“娘让你多干点活还不是为了你好?”“什么为了我好?分明就是娘不喜欢我了!娘想卖了我是不是?”“啪——”清脆利索的一巴掌,不止孟春桃愣住了,就连曹氏都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