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说这儿会不会有鬼啊?”“胡说。”孟夏花朦朦胧胧之际,感觉耳边一阵一阵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听着飘渺地很,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冷,这是要死了吗?孟夏花忍不住,又喊了一声:“阿婆……”不远处的扶桑突然整个人都扑到了顾桦承身上:“哇啦啦啦,师父啊,这里面一定有鬼啊!”“别胡说。”顾桦承皱眉。却也有些心慌了,他们找百年桑树找了许久了,不止一次有人说这可桑树在下河村,可是他们来过几次,也没见过这棵桑树。好不容易前几日碰上一个老伯,直接给他们指明了地方,只是那个老伯说起这个地方的时候,神情有些奇怪。如今……莫不是里面真的有什么?扶桑瞧了一眼顾桦承的神色,试探着开口:“师父,要不咱们撤吧?缺这么一味也不打紧吧。”“混账东西,为师这么些年白教你了吗?”顾桦承被扶桑一说,登时起了怒气,也不管里面到底是豺狼虎豹也好,是鬼魅魍魉也罢,甩开扶桑就往里走。走了几步,便突然停下了。“师父?”扶桑声音发颤地在顾桦承身后问。顾桦承回头,冲着扶桑笑的十分的温和:“扶桑乖徒儿。”扶桑浑身打了个哆嗦,有些戒备地看了顾桦承一眼,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环住自己的胸膛,问:“干嘛?”顾桦承白了他一眼:“为师对你没兴趣,快来,为师给你找了一个积累功德的好事儿。”扶桑摇头,一脸的不信:“积累功德的事儿还是留给师父大人您自己吧,徒儿我这小身板就算了,在说了,大好人生我才刚刚开始,还不想死,现在就开始积累阴德,等我死了还不得直接飞升做神仙啊。”“你怎么那么贫嘴?”顾桦承皱眉,“你还想不想学秋日酿了?”扶桑低下头,狠狠地撰了下拳头,看着顾桦承,一脸正气:“师父,我要是回不来了,记得把秋日酿的房子烧给我。”“你想什么呢?里面躺着一个姑娘。”顾桦承无奈地扶额。谁知道扶桑听说里面躺着一个姑娘之后,双腿都打起了哆嗦:“是个姑娘你自己怎么不进去啊?一定有问题!”“没什么问题,只是为师身上酒味太重。”顾桦承脸色有些奇怪。扶桑怔了怔,终于大着胆子往里面走了几步,可也不过就走了几步的工夫,扶桑有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师父——”“又怎么了?”顾桦承瞪了扶桑一眼。扶桑咽了咽唾沫,抚了抚胸口,喘了几口气才道:“那个姑娘咱们是不是见过?”“你的记性还不错。”顾桦承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腰里的酒。“她怎么会在这儿?”扶桑问。“我怎么知道,不过扶桑,你再站在这儿,她可就要死在那儿了。”扶桑一怔,又赶紧掉头跑了进去,将孟夏花拖了出来。出来之后,顾桦承便叹了口气:“多半是个和你一样苦命的孩子。”扶桑又是一怔,突然跪在顾桦承面前:“师父救救她吧。”“我是酿酒师,又不是医师。”顾桦承叹了口气,上前探了探孟夏花的鼻息,“还有气,背着她吧。”“啊?”扶桑不解。“出去,找个郎中,给她看看。”扶桑大喜,立马将孟夏花背到了背上,小跑了几步赶上顾桦承:“师父,咱们去下河村吗?”顾桦承顿住,略微思索了一番,便摇头:“直接去镇上。”顾桦承又看了一眼伏在扶桑背上面色潮红的孟夏花,心里止不住的叹气。也许扶桑还无法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带着这个姑娘回到下河村,只是她既然被他们在这儿发现,便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了。看孟夏花的样子,绝对不是自己走到这儿迷了路的,八成是她家的爹或者娘,丢在这儿的。这种事情,顾桦承不是没有听说过。家里实在贫瘠,孩子病了请不起郎中抓不起药,便只能狠心丢弃。这样的事情,如何能够再带着她回到她的村落呢?顾桦承看着孟夏花便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撞到自己身上,却对着自己发呆,甚至都忘了道歉。她那一心维护她的小伙伴,甚至还以为是自己欺负了她。摇了摇头,顾桦承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到了孟夏花身上。扶桑抬头看了顾桦承一眼:“师父。”“累了?”扶桑摇了摇头,咬了咬唇,问道:“当初师父捡到我的时候也是……”“你和她,不一样的。”顾桦承笑了笑,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催促着扶桑快些走。到了镇上的时候天已经暗了,好些铺子都关了门,顾桦承皱了皱眉,喊住扶桑:“你背着她走的慢一些,我先去找个郎中。”说完,顾桦承便跑开了。扶桑扭头对着背上的人呢喃:“喂,丫头,你看师父多关心你啊,你要争气,争取能留下来才好呢。不然我一个人,也挺寂寞的。”说完,便又往上搓了搓孟夏花,顺着顾桦承的方向慢慢地走了过去。医馆里,郎中给孟夏花检视完,便叹气:“谁干的啊?”“咦?她不是风寒吗?”扶桑有些奇怪。那郎中直接越过扶桑看着顾桦承问:“这姑娘和你们是……”“路上遇到的,大夫你只管说。”“这是被打的伤口,这些是没有处理好,染了炎症。老朽啊,就尽量的医治吧,不过这个姑娘是什么来头,你心里可有数?”那郎中摸着自己的山羊胡,一脸探究地问。顾桦承愣了一下,旋即笑开:“这是我新收的徒儿。”扶桑猛地抬头看了顾桦承一眼。顾桦承斜睨一眼,问道:“怎么?不乐意?”“没有没有,我乐意我很乐意。”扶桑说完,脸就红了红,又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师父多收一个徒儿挺好的……”顾桦承笑了笑,转身去看孟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