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绿叫出来的那一刻,九娘十分不忍的捂住了眼睛,想来,结绿带着斗笠肯定是有着难言之隐。如今,被扶桑如此暴露于众人之下,也不知道结绿的心情会是如何。耳边传来姜女的一声叹息,九娘心里的抱歉感猛地一下上升了好几个度。纵然这件事说起来是扶桑所为,可是扶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吧。唉,叹了口气,九娘开始思索一会儿若是结绿发起疯来,该如何是好。“师姐,你干嘛一直捂着眼睛啊?”姜女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钻进了九娘的耳朵。周围静的有些可怕,姜女的声音显得十分突兀。九娘在这种诡异的静逸中放下手来,眨了眨眼。剧本又错了吧?谁能告诉她对面那个一身黑衣面容娇静,眉眼如画的姑娘是谁啊!那是结绿吗?传说中能和玉娇娘抢男人的女人……似乎,真的应该长得好看一点啊。可是你长得这么好看你戴个毛线的斗笠啊!九娘真心以为这姑娘是毁容了的好吗?莫名的九娘又转头看了顾桦承一眼,顾桦承正含笑看着自己,腾地一下子,九娘脸红了。“怎么?不舒服?”顾桦承十分关切地问了一句。九娘摇头,立马将脸转了回去。好巧不巧的正好和结绿对了个正眼,有些窘迫的低下头去,九娘就收到了结绿身为八竿子打得着的师姐的一声轻蔑的冷笑。“结绿,我和你比试。”扶桑皱眉上前一步,拦在九娘面前,看着结绿拱了拱手。结绿看了扶桑一眼,笑道:“好啊,只是你我比试就别跟她们一样像过家家似的了,咱们两个学酿酒学了这么多年,也不至于还要玩那些东西吧?”“结绿师姐的意思是?”“酿酒吧,同样的酒,看谁的更胜一筹。我听说你们连辰王爷都请来了,那边请辰王爷还有那边那几间雅阁里的人,为我们做个裁断吧。虽说辰王爷同顾师伯的关系比较好,可是我想,王爷应当不会在这事儿上有所偏袒吧?”结绿说着,冲着辰王爷那间屋子行了一礼。不一会儿,辰王爷身边的小厮便跑出来冲着结绿和扶桑两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这两个人的比试,一比就是三天。用已经酿造好的清酒,用一些相同材料自行调味,没有任何其他的计量器,一切全看自己的喜好。三天后,略微发酵的酒便送到了辰王爷的雅阁中。只是过了很久,才有人匆匆跑来,说了一句辰王爷在府中病了,不能赶来。顾桦承猛地站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地拉住那个小厮,问了一句:“可知道王爷因为什么病了?”“顾先生,这种事儿我哪里知道啊,您也晓得我不是贴身伺候王爷的人,现在府里头啊可是嘴紧的很呐。”那小厮摆了摆手,一副神色匆匆的模样,又紧赶着回去了。辰王爷病了,对于这场比试来说不得不说有着很大的影响。顾桦承心里头对于辰王爷的这场病有些嘀咕,玉娇娘那儿也有些不安生。好好地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来病了,可别是那一天非得在这天香楼熬夜熬得呀。跟玉娇娘想到一处的还有天香楼的老板,一脸猪肝色地跑来和玉娇娘商量:“你们这些比试我看着一时半会儿的也完不了了,您是不知道您在这儿有多么影响我们做生意。玉老板您什么也别说了,这次再添多少银子我都不干了,我们这儿多少张嘴等着吃饭呢。”“先前我们定的你们上面的场子,那时候你不是很喜欢我们在这儿的吗?怎么如今让我们来这儿的也是你,赶我们走的也是你,难道我们就……”“师父。”结绿看了玉娇娘一眼,凑到玉娇娘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玉娇娘脸色有些微妙地变了变,点了点头,又看了顾桦承一眼,试探着问:“师兄要不要去看看辰王爷?咱们不如改日在约个地方,这儿没由来的破坏心情。”顾桦承皱眉,点了点头,领着九娘她们离开。走出去了几步,顾桦承便又停了下来,转身看了玉娇娘一眼:“如果早知道不是比试咱们已经酿好了的酒,便是直接在家门口比试也是没什么的。反正酿酒的事儿都是各自的事儿,酿好了之后请街坊邻居品定也是一样的。”说完,顾桦承便不再看玉娇娘的反应,拽着九娘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到酒香,眼前的一幕简直又要让几个人气死。院子里乱糟糟地活像是进了贼不说,地上蜿蜒的酒渍就让人觉得心疼,也不知道是摔碎了多少酒坛子造成的。九娘看着地上的那些痕迹,眉头紧皱,猛地甩开顾桦承的手,撸着袖子就窜进了柴房,“孟有才你给我滚出来!”“师妹你冷静点。”紧随其后的扶桑跑过来扯了扯九娘的手臂,皱眉劝道,“也许只是意外呢?”“意外你大爷!我就知道孟有才没什么好心肠!”九娘气红了眼,直接骂了扶桑一句。扶桑抽了抽嘴角,好脾气地拉住九娘,往柴房里瞥了一眼,“可是孟有才他们也不在家,也许这事儿真的跟他们没关系呢?还是等他们回来了再说吧。”九娘瞪了扶桑一眼,有些无奈:“师兄,你帮着他们做什么?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能比我更了解吗?你看看这样子,要是真的进了贼了会是这样吗?咱们后院离得最近的两件屋子就是我和师父的,你也看到了,我的屋门又是大敞着,跟上一次一样。这一次要是跟孟有才没关系,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师姐,你说的怎么这么吓人啊。”听了顾桦承的话也赶了过来的姜女好巧不巧地正好听见这么一句话,登时便有些找不到话题的感觉。九娘看了姜女一眼,翻了个白眼,什么都没有说。姜女立马上来冲着九娘笑了笑,又拍了拍九娘的肩膀,才道:“其实师父和师姐想的是一样的,师父怕师姐回了房间又觉得心里不舒坦,亲自去给师姐收拾房间了,现在就让我和师兄陪着师姐好好说说话吧。诶对了师姐你饿不饿啊?咱们在天香楼都没好好吃点东西,不如咱们一起去吃东西吧?”“我不饿,你们去吧。”九娘皱了皱眉,从姜女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姜女一眼问道,“师父真的亲手去给我收拾屋子了啊?”“啊,可不是怎么。”姜女十分诚实肯定地点了点头。“……那我也回去吧。”九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慢吞吞地往自己房间走去。让师父亲自给自己整理房间怎么会好意思哟,更何况,师父还不仅仅是自己的师父,还是一个刚刚对自己表白不就的铁血真汉子,这……这怎么想也觉得别扭啊。看着九娘时而快两步时而慢两步的模样,姜女皱了皱眉,扯了扯扶桑:“师兄,师姐没事儿吧?”扶桑脸色不是多么的好看,冲着姜女扮了个鬼脸:“应该没事儿。”“我怎么觉得师兄你有事儿啊。”姜女皱眉,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扶桑也没有说什么,摊了摊手,便跟在九娘后面走了。姜女顿了一会儿,突然追了上去拉住扶桑:“师兄,我们女孩子的闺房你跟着过去看什么啊!”“师父不是都进去了吗?我去看看还不让了?”扶桑嗤之以鼻。姜女皱了皱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掐了扶桑一下:“师父能一样吗?师父和师姐那不是那什么吗?”“那什么呀!师父和九娘是一家人,咱们就不是了吗?不过是过去看一眼,又不是做什么,你这么激动干嘛啊。”扶桑伸手推开姜女,有些不耐烦起来。姜女只是觉得以前做的那些事儿很对不起九娘,也对不起顾桦承,如今觉得两个人好不容易能好好地说一会儿话,他们还是不要过去打扰的好。即便是看出了扶桑的不耐烦,姜女还是十分勇猛地拦在了扶桑面前:“师兄你不觉得咱们这么过去不太好吗?”“有什么不好的?姜女你今儿是怎么了?你吃错药了吧?你不是一直……”“滚!”九娘的一声怒吼清晰地传来,还夹杂着一些听得不甚分明的话语。姜女和扶桑对看一眼,心中暗道不好,也顾不得在这儿进行什么拉锯战,齐齐跑了过去。后院大门大开,孟有才一身光鲜亮丽的衣着手里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身后还站着花枝招展的孟春桃。九娘就站在两人面前,脸色通红地瞪着她们。孟春桃看着九娘的模样,推开孟有才走上前来,指着九娘的鼻子念叨:“哎哟喂你们这是还知道回来啊?我还当你们换地儿了呢,以为你们不在这儿呆了呢。你说你们出门怎么也不说一声啊,害的我和有才好一阵子担心。”“滚你大爷的,孟春桃你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你敢摸着良心说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酒香的人在做什么?全邺城的人都知道你会不知道?你就装吧!”九娘没好气地啐道。“呦呵,这个时候知道说我们了啊?”孟春桃笑眯眯地看了九娘一眼,“说起来,你不也是自作自受啊?你说你要是好好地邀请邀请我们,我们也不至于对你恩将仇报不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