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皱了皱眉头,冷笑:“孟春桃你会不会用成语?不会用就别乱用。”“我怎么不会用了?”孟春桃冷笑,“花儿,不管怎么说,你们收留了我们就算是对我们有恩。我们陷害你们不仁不义,难道还不算是恩将仇报?”“你什么意思?”九娘眉头皱的愈发深了起来,头一次觉得孟春桃脑子里也是有点存货的人,只是脑回路有些和人不大一样罢了。孟春桃看着九娘微微笑了笑,一脸奸诈地问:“你们酿的酒可好喝啊?”扶桑愣了愣,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酒瓶子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了?”姜女凑到扶桑身边轻声问了一句。“没怎么,就是这一次的酒我自己也没有尝啊,好不好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孟春桃说这句话,我忍不住就想喝一口尝尝呢。”扶桑皱眉,仰头喝了一大口的新酿的酒。苦……说不出的苦涩。扶桑抬头,就看到孟春桃那张得意的嘴脸。“怎么?觉得这酒不像是你们酿出来的吗?哈,可是偏偏就是你们酿出来的!你亲自酿的亲自用的酒香里的酒器盛着,听说不是还送去了辰王府吗?”孟春桃捂着嘴角笑的有些癫狂,“你们每天防着我们就跟防贼似的,可是有用吗?你们的酒池就在院子里,没有办法,你们的酒窖是能进的去人的,你们的人,更是有犯蠢的时候!你们不想我们去看这邺城最大的一场盛会,那又怎么样呢?不去就不去,我们在这儿更能看一场好戏。”“我们给辰王爷送的酒,辰王爷并没有喝。”九娘皱了皱眉,笑了一下,“如今看来,辰王爷的病倒是来的及时了。”“病?”孟春桃冷笑,“花儿啊,你不会到了现在还觉得辰王爷是真的病了吧?我们在邺城是无亲无靠,没人认识我们。可是他们认得你啊,而且现在邺城人茶余饭后谈的最多的一件事儿……呵呵,顾先生和花儿应当不会不知道吧?不过也是,花儿你是从小不顾伦常惯了的,连生你养你的父母,你都能狠下心来对待,甚至是一直疼你爱你的阿婆死了你都不回来看一眼。如今不过是勾引了自己的师父,和你毫无血缘,有的不过是所谓的一个名分,像你这样的姑娘在乎什么呢?”“孟春桃,你是让狗咬了吧,除了会乱咬人你还会干什么?”九娘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只是那种感觉产生的太快,快的让她有些抓不住。九娘抓不住心底的那丝疑虑,孟春桃却会好心地告诉她。淡淡地瞥了九娘一眼,孟春桃拢了拢身上的衣裳,笑着看着九娘,缓缓开口:“你不是一直在想为什么咱娘就能对阿婆那么的狠心吗?孟夏花,你如今入了邺城做了顾桦承的徒弟也好,心上人也罢,你都别忘了当年,你只是下河村的孟夏花,你只是我的妹妹,咱们家嘴碍眼的那个女娃。当初爹娘都以为你死了,头七的那天,爹娘在屋后面烧纸,突然就起了风,咱家两间房都烧了一间。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偏生就咱爹娘并着弟弟的屋子烧了,你和阿婆住的那间屋子却什么事儿都没有。当初爹娘都以为是你的魂魄回来报仇,谁也不敢声张。几个月后,三狗子家来提亲,咱爹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花儿,可是你没死啊,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偏生阿婆的屋子就没事儿呢?”“苍天饶过谁,呵,孟春桃自作孽不可活,难道你不知道?哦对,你都没有念过书,怎么会知道这些道理,更何况你也是信奉作恶的人,也不会知道什么轮回报应的。”九娘怔了一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有些飘渺起来。若是能够回到当年,说不定九娘真的会去放一把火。可惜那个时候的她,一心想的只是离开,离开,永不回来。唯一的牵挂只有阿婆和胡蝶。可是那个时候的胡蝶也已经不在下河村了……看着九娘的神情,顾桦承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不安,无关九娘,只是觉得……看了孟春桃一眼,顾桦承冷声:“就这么简单?”“简单?”孟春桃微楞,旋即冷笑,“要不是那一场大火,我们家也不会因为穷的没办法,只能快速将我嫁出去,阿婆也不会病了只会让我娘心里头越发嫌弃,甚至把二叔一家都支出去,就是为了让阿婆死。可是那到底是爹爹的亲娘啊,你以为娘就真的狠得下心?还不是因为娘怕了!怕了会被你孟夏花夜夜索命!”“呸!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九娘抬手一耳光扇了过去,孟春桃连躲都不躲,死死地拉住了想要上前的孟有才,生生受了九娘这一巴掌。“孟夏花,你要知道,我从来不欠你什么。若得说亏欠,那也是你欠了我的。”孟春桃冷笑,“当初,是你惹怒了三狗子,可嫁过去的人却是我,不是你。日日受虐待受打骂还要忍受三狗子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人是我,是你嫡亲的姐姐我!”“……”九娘嘴角抽搐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了孟春桃几眼,“我说你在邺城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你!”孟春桃伸手指着九娘,突然笑了,看着九娘的目光里充满的讽刺。“我不会跟你生气的,孟夏花,你的好日子该结束了。”“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九娘。”手上一暖,九娘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顾桦承微微皱眉:“师父,你不用管,你让我……”“嘘。”顾桦承伸手冲着九娘摇了摇头,示意九娘往门外看去。辰王府的管家正在看着他们,发现他们看过来后,老管家冲着他们微微笑了一下,迈了进来。孟有才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拽了拽孟春桃的衣袖:“大姐,你看。”孟春桃笑了一声,冲着孟有才点了点头,拉着孟有才就想走。老管家身后却一下子多出来一排穿着甲衣手执长矛地士兵,将他们围住。孟春桃皱眉:“这儿的人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的啊,你们拦着我们做什么啊?我们只是来看热闹的。”“孟姑娘,辰王府门前的那坛子酒是你送去的吧?”老管家看了孟春桃一眼,微笑着发问,气势凌人。九娘一愣,转头看了顾桦承一眼。顾桦承没有说话,只是将九娘的手握紧,转头冲着扶桑使了个眼色。扶桑点头,去书房找了酒窖的钥匙,带着姜女去酒窖里检查了一遍。回来的时候孟春桃跟九娘不知道为什么厮打到了一起,顾桦承只是背对着他们双手垂在一旁十分淡定的立在一旁看着,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而孟有才倒是围着两个人刷上蹿下跳的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扶桑皱眉,冲着顾桦承问了一句:“师父,这……”“酒窖里有什么损失?”顾桦承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嘴角似乎还带上了一丝笑意。扶桑愣了一下,有些责备顾桦承似的皱眉:“师父,你心里那些酒就那么重要?比师妹还要重要吗?”“嗯?”顾桦承不怀好意地打量了扶桑一番,笑道,“你是在嫌弃为师不去帮九娘?”“师兄……”姜女忍不住拍了拍扶桑的肩膀。扶桑一把将姜女的手呼啦下去,皱眉:“小师妹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步了,不能因为他是咱们师父就如此助长他的歪风邪气。”“不是啊师兄,你就不能理理我啊?”姜女抓着扶桑的衣服有些急切。扶桑没好气地瞪了姜女一眼:“你着什么急?你到底想干嘛啊?”姜女十分无辜地摊了摊手:“师兄,我就是想告诉你他们两个打的孟春桃一直处于弱势,师姐没吃亏啊。”扶桑愣了愣,转头看了一会儿,挠了挠头:“那也不能因为师妹没吃亏就干看着吧!师父你……”“顾先生,你们这儿闹成什么样小人都管不了,不过王爷那……”老管家说了一半,便住了嘴,有意无意地扫了顾桦承和九娘几眼。顾桦承点头,抚了抚衣摆,看了扶桑一眼:“酒窖里可有什么问题?”“回师父的话,并不曾发现什么异常。”扶桑皱眉,看了老管家一眼,“师父,辰王府那边需要咱们过去瞧瞧?”“只怕不是瞧瞧那么简单。”顾桦承看了老管家一眼,拱手问道,“老伯,能否在容许顾某同我徒儿交代一番?”“顾先生请便。”老管家扫了他们院子一眼,挥了挥手,带着人退到了门口。顾桦承皱眉,看着还扭打在一起地两个人,摇了摇头:“九娘,差不多就行了。”“哦。”九娘使劲推了孟春桃一把,一溜烟地跑回顾桦承身后。顾桦承轻笑着摇头,转身给九娘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带着宠溺地训道:“好好的你和她打什么?”“不是师父刚才使眼色的吗?”九娘眨眼。“……”顾桦承抽了抽嘴角,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孟春桃便有些恍然大悟地跳了起来。“我说花儿怎么跟疯了似的,原来是有人指使的!孟夏花你脑子进水了吧!”扶桑突然捂住了眼睛,顺手拽了顾桦承一把,冲着顾桦承说的有些恶狠狠地:“师父,非礼勿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