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医处休养了近两个月,雾伤势已无大碍,但背部的伤口因为伤时未及时处理,发炎化脓时间也过长,虽看似结枷愈胧,但是老军医告知这一伤患,已留有后遗症,在yin雨cháo湿、天气剧变时,便如万蚁噬咬,会痛痒难耐。雾闻言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他就算知道自己可能会因为伤口发炎感染而死掉,也坚持不对伤口进行处理,就是希望可以留下这个症状,让万蚁噬咬之苦来随时提醒自己要抱持怎样的磨练决心,来铭记自己所遭遇的刻骨的仇恨。终于走出军医处,青天白ri的感觉让他有短暂的晕眩,时至冬初,天气天始干冷起来,风向转北,猛的一阵吹来,他虚弱的身体经不住的就一阵阵发抖,耳边传来较场上cāo练的喊杀声,雾循声望去,较场上支着长枪舞弄着的,挥着大刀砍劈着的,贴着地面匍匐着的,都是让他忘却寒冷全身火热起来的情景,顾不上老医军仍需更多的休息的叮嘱,雾直接朝大较场走了去,他要找到七七七九排报到。“新兵雾前来报到。”笔挺的站立在七七七九排的训练场地,雾用自己最可能响亮的声音报道。正在训练中的士兵闻言,停下了训练,好奇的望着此人,这个时候居然会有新兵报道?诸葛有跟茨蔚提及此人,乃破格准入的,但是诸葛并没有跟她提及此人的来历身份,现在看起来,有些不是很像南一线的人,因为他说话的发音方式并不对,有点像西北方向那些人的发音咬字,若是西北方向的人安插在南一线的兵团里,就会有些怪异,因为南一线与西北一线在饮食方面有着较大的差异,因此在重新编制时也考虑到饮食和生活习惯方面的差异,进行了合理的编制,现在突然冒出个西北兵雾,虽大家并不会排斥,却总会带些疑惑。茨蔚向大家稍稍介绍了一下雾,再简单的向雾说明了一下现在七七七九排的训练情况,训练便继续进行。七七七九排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在体能、阵形、互博方面大有长进,初始的叫苦连天也在一段ri子的cāo整后销声匿迹,现阶段进行的是实战cāo习,刀枪棍棒、弓shè骑术都要cāo习,还有就是进行障碍翻越,再过一阵子,就得进行野外刺探实战演习和攻城守城实战演习。雾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分练场训练枪法,每一作战方式的cāo习都会按师的编制由千夫长组织,集中教授一天,然后分别按排分别cāo习,雾错过了枪法的教授,茨蔚便在组织训练时单独为雾进行特训,开始的情形还不错,可是连续练了一上午,雾便体力不支的跪倒训练场,轧虎又露出了久未出现的得意笑容,又来一个比他还差的。这人看起来高挺俊雅,也就是一个绣花草包。雾跪趴在地上,听着士兵的小声议论,牙咬的格格作响,恨恨的捶着地面,挣扎着他爬起来,血液的供应不足让他看起来摇摇yu坠,其他的士兵继续训练,茨蔚一脸担心的望着雾,直觉他的坚持并不是因为好胜心的缘故。看着他舞弄几下便又气喘到不行,茨蔚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枪。雾不解的望着茨蔚,茨蔚一脸的肃然,“不要练了,你这样练没有效果的,没有效果还一直在折腾,还不如休养好让自己的体力jing力达到正常状态,在练习上才会有实际的进步。”雾一脸的不悦,一把夺过了茨蔚握在手中的枪,继续舞弄着。他们不会明白的,他不能老是在休养,再无所事事的躺在榻上休养,只会让他变成废物。七七七九排的人对这人真的很好奇,这样倔强好胜的人,却又这样的虚弱无用,他的执拗蛮傲,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应该鄙夷。任他一人折腾,折腾到他累到不行的时候,自然会停下吧。枪是一种冷兵器,前部为铁制的枪头,枪身是用木材削成的圆棍,于作战时,利用前端可以刺杀敌人,后端可以当棍使用,即可用于刺杀亦可用于抵档,若熟知了枪的特xing,能灵活使用,往往让敌人防不胜防。茨蔚一握着枪,心里就沉甸甸的,她学枪学得特别认真。因为那个梦中的情景一直萦绕在自己的脑海中,想起梦境中自己毫无章法的挥舞着铜制金枪,无半点杀伤力可言,那种强烈的无助感,迫使她在枪法的学习与练习上都格外的下功夫。教学枪法的千夫长是号称“冷面银枪”的赖战德,此人xing冷,生人勿近,所执的乃枪身为银制、枪头为冷铁铸造的,号称“飞神银矛”的战枪,赖战德教授枪法才会开口言语,虽寥寥数语,却可以尽道枪法运用之窍门。而茨蔚并不满足,“冷面银枪”尽管枪法jing湛,所教授的也是他自己常年jing心研究出来的几套适用于战场作战的枪法,但是,这几套枪必定是极为简单的枪法,只能为众将士打基础之用,她要学的,绝不仅于此,她要的,是可以一夫横扫千骑的那种威力无边的枪法。“啪”的一声,打断了茨蔚的弥想,回神一看,新兵雾趴伏在地上,枪也被扔出在两米开外,从雾起伏不止的背部看来,估计他的体力已全数耗尽了。招了一招手,七七七九排几个士兵将趴伏在地上的雾朝营房抬了去。雾是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他的第一天cāo练,是被人抬回去的啊!躺在营房的睡榻上,止不住的,眼泪流了满面。茨蔚一直抱胸就睨着雾无声息的流着泪,她站了多久,雾就流了多久的泪。笃起眉,茨蔚开始不悦。“我不知道你如此倔强的原因是什么,诸葛先生什么未提及,所以我猜你的身上肯定有背负着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知道,没有人是天生强悍的,也没有什么包袱一天就可以卸下的,如果你背负的东西很沉重,我们可以将它分摊成好几份,在你ri益强壮时,让它的沉重变得轻而易举,可是以你现在的孱弱,如果你用尽jing力去折腾,只能让它将你压垮。”雾一直没有作声,睁着眼,光淌泪。“军队确实是一个能磨练人的好地方,但是要想有强健的体魄,过人的技能,绝不是一夕促就的,你进了七七七九排,我们全排的人都会拿你当兄弟,一起陪你强大,或许一个月两个月不会有什么效果,可是我不相信你会天天被人抬进来,当某天你不再趴倒在地时,你就开始拥有了扭转局势的力量,如果你的包袱真的过重,一年两年十年卸不下,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尽所能的帮助你,但如果你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自暴自弃的小君子的话,那么收起你的眼泪吧,玉统军曾经对我们说过,战士的悲愤是要用滚烫的热血流出来的,而不是靠标志堕懦的泪水泻泄的。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流泪!”看着十夫长离去的背影,雾止住了泪水,这辈子,他的泪水,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