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想出来了没有?”老者一吼,茨蔚马上跑了出去,一进了主屋,那老者正在清洗手上的血迹,韩梦愚已经醒转,南老大还在昏迷中。“我怎么知道南老大好了?”茨蔚道。“老夫虽然对你并不客气,但是一生言行一致,说了不会让他们死,他们就死不了。”老者看起来不悦的说。“大爷家有没有酒窖?”擦拭着双手的老者一顿,望向茨蔚的双眼满是复杂。“跟我来吧。”扔了湿巾,老者步出了主屋,茨蔚紧跟了去,真正的谜底,就在酒窖。酒窖应该是老者常去的地方,门虽掩着,但是把手处却磨的非常光滑无尘,一开酒窖,便有酒香扑鼻,茨蔚并不是能饮之人,光这浓烈的酒香就让他有醺然之感。里面的藏酒不是十分的丰富,一旁已堆置了不少的空酒坛,应该是老者已饮用后留下的。很仔细的打量着酒窖,这里是地下室,光线不是很明亮,老者燃起了油灯,仍是昏昏暗暗的。空**迎凤,酒以告之。这两句话中,猜的其实是一字,一个“窖”字。但为什么迎凤呢?“尊夫人信鬼怪?”“不信!”“那尊夫人懂五行八卦吗?”茨蔚望了望挂在墙上的八卦镜又问道。老者答:“懂,还懂奇门遁甲。”“杜门,东南巽四宫,临天辅;景门,中南离九宫,临天英;死门,西南坤二宫,临天芮……,凤于九天,藏于九地,九地……,为坤,位西南……。”这是跟方言学的,虽然只有皮毛,却在此时还能派得上用场。西南方向,按着墙上的八卦镜,茨蔚确定了方位,老者十分的好奇,亦步亦趋的跟在茨蔚身后。“西南,西南……。”老者听他嘴里一直在念叨着,甚是不解,忍不住的发问起来:“为什么是西南?”“因为谜语中的那个‘凤’字啊。”“你诓我?!别以为我什么也不懂,风于九天,你说的西南,找的是九地。”老者眦着牙道。“凤于九天是没错,不过现在是找谜底隐藏的东西,凡藏,在九地,九地为坤,位西南。”茨蔚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我夫人给我留的是东西?不可以是字啊话啊或者一坛酒啊?”“尊夫人那么的聪明,为什么会委身于你呢?!”茨蔚瞪着老者道。“小子,别以为我现在求你,就不会对你怎样了。”老者恶狠狠的道。“给我酒。”茨蔚嘟起嘴来,十分不满老头的恶语相向。“休想!”这些酒全是他的宝贝,要不是为了解谜,他怎么也不会让外人踏进这里一步。“行,那我走了,你自己解谜吧。”茨蔚十在受不了老者的执拗。“好好好,我去给你拿酒来,解谜用的话,早说啊。”老头发现遇上这小子,他的情绪变得已经大不一样了。一坛酒递至茨蔚的面前,茨蔚小心的拆开封,顿时一股浓香四溢,茨蔚咂咂嘴,光闻这味,足够她醉了。手指上沾了些酒水,茨蔚伸进嘴里一舔,那醇香浓馥的口感,让她忍不住想捧坛啜饮。“不要浪费我夫人的酒,这些全是极品佳酿。”老者斥道。茨蔚瞟了老者一眼,二话不说的,将整坛子的酒水全撒在了地上。“你,你,你存心的!”老头见他此举,顿时气愤至极,他对这些酒视若珍宝,岂容这小子如此浪费,那些撒在地上的清酿醇液,全是夫人的心血啊。“你找死!”一掌拍向了茨蔚的背部,茨蔚急忙躲闪,却仍是未闪过,虽然闪避有卸去老者的部分力量,但是那一掌仍是落在了她背上,打了个擦边,可是仍是疼痛不已,茨蔚滚到一边,伸腿就给了那老者一脚,老者没料到这小子受了他一掌后还能如此灵活,一不小心便被那一脚踢翻在地,顿觉恼羞不已,爬起来便又攻了过去,茨蔚暴喝一声:“谜底出来了……。”在掌风已扑向她的面门之际,仅一寸远,老者停了掌。“看地上。”茨蔚指了指她洒酒的地面,老者顺指而望,一时间僵在那里不法动弹。地面的灰尘被酒液推开,而地面上慢慢的现出了两个蓝sè的字来。“君仪”“君仪是什么?”又是谜语?老者突然泪涌不止,双眼直盯着那两个字,一瞬不眨。慢慢的蹲下去,老者伸手去摸那两个字,因为太过悲伤,竟泣不成声,身体也剧烈的抖着,那两个字在他的反复触摸下,渐渐的变淡了。茨蔚突然对他万分的怜惜,能让一个冷硬固执的老人如此伤心,究竟是怎样的过往、怎样的情感、怎样的人物啊?!茨蔚也蹲下来,安慰的拍了拍老者的背,瞅着地上的那滩酒渍,突然觉得有些怪异,空出一只手来扫了扫,竟感觉到了有细缝,不由的仔细的观察了起来,有缝,真有缝。四下找来了一把小刀,茨蔚将刀刃插进了细缝里,轻轻的一撬,那块木板竟被撬了起来,而木板之下,是一暗格。老者止住了抽噎,看着茨蔚的举动,当暗格一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又是一愣。“《君仪城下》、《毁神掌》,还有这个,‘君启’?……。”茨蔚翻着暗格里的东西,一边念叨着。老者一把夺过那封上面写着“君启”的书信,手指微颤的抚着封上那两个镌秀的字迹。茨蔚再次确定,这老人,其实是个爱哭鬼。一开始看他寡言少语,然后是恶言相逼,再后来是频繁追问,感觉到因为自己的出现,老人整个变了一个人,嗯,不对,准确的说,随着谜底的一步步解开,老者像换了个人似的,从最初的无表情无感情到现在的声sè俱哀感情挥泄,能挑拔起他的情绪情感,必定是已纠缠他十年的情结。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两本手札,不经意的翻看了起来,仅仅翻了两页,茨蔚便一惊,马上将手札合了起来。那书,《君仪城下》是兵书,而《毁神掌》,是独门绝学的掌法。这样的秘笈,未经允许,是万万不能翻阅的,若是被老头知道她翻看了,说不定会遭他的灭口呢。抬眼瞄向老者,他竟还在看着信封发呆,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不由的舒了口气。“大爷啊,你就是君?上面说是给君的。”“我当然就是君,除了我是君,还有谁会是君呢?”老人喃喃的道。从封内取出了折叠的非常整齐的信笺来,老者犹疑了,半天不敢展开来看。“我来吧,我念给你。”茨蔚试探着道。“不用!”老者又厉声道。茨蔚好似有看到老者先深吸了口气,再巍巍颤颤的展开了信。茨蔚很仔细的观察着老者的表情,看着他眼瞳因为阅览的关系而移动着,面部没有流露半丝情绪来,心里不由得暗忖,不得了,暴风雨前的征兆。出乎意料的,老者看完了信后,异常的平静,一直呆坐着不动不言语,但是视线也一直未偏移的定在某点,他在思索?在感怀?茨蔚不敢张声,这个时候,去打断老者的思绪,是极不道德的。“一年叶成灰,两年枝成灰,十年思成灰……,双十灰成灰,”茨蔚歪头倾听着。“她要我还她一个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