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不能惩罚方立名……”容华摸了摸鼻子,有些心疼的看着月君。“不能罚就不罚呗!反正只要以后他不来烦我就好了,”月君无所谓的耸耸肩,蹲身下去收拾那一地的东西。突然她又一脸警惕的抬头,“对了,以后他不会来烦我吧?”容华失笑,伸手出去欲抚上月君的头顶,却又在手一动的瞬间记起这样有些不妥,生生止住。“不会的,以后他不敢来烦你的。”说完,容华在心里默默的又补了一句,以后有我在,我绝不会再让他来烦你。另一边,方宅。肖宝儿又跟方立名吵了一架,起因是肖宝儿今早起来不知为什么发了火,将香琳罚了跪。罚也就罚了,他也没在意,反正妻妾之间相处就是这样的。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到了晚上的时候香琳突然喊叫肚子疼,肖宝儿也注意,就随口叫了个家丁去请了大夫来看。没想到等大夫好不容易慢腾腾的过来,香琳那边已经落了红。一个刚刚成型的男胎流了。这下方立名就火了,你罚妾室是罚妾室,可是不能连着孩子也害啊!肖宝儿也是吓坏了,看着香琳落红,年幼时害得大嫂流产的惨象又浮上心头。心里正惊惶着就见方立名沉着脸走了进来。她心里一松,想起那时候还是小小少年的方立名就里面的打点,若不是他,估计她的大嫂就要被她自己害死了。肖宝儿正要迎上去,却见方立名劈头就是一声吼,“你到底对香琳有什么意见?若是为了当年的事情,当年是我不对,我不该趁人之危,可是你也不该拿我的孩子出气!”肖宝儿愣住了,呐呐的道,“那个,我也不知道她有孩子……”“不知道!不知道你就能胡来?!啊?”肖宝儿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正好就勾起了方立名的心头火。想起来第一天肖宝儿就把香琳烫得手上留了疤。又想起来时香琳惨白着一张脸,冷汗涟涟,却还不忘替肖宝儿开脱,“小姐她并不知道我身怀有孕,今儿也确实是我不对,不该将小姐的头发梳断了。她生气是应该的,是我不好,没有护好公子的孩子。”肖宝儿低下了头,只觉得心头一阵气闷。今儿早上香琳突然一反常态的跑过来,说要伺候自己,还要给自己梳头。她不让,香琳就一脸得意的硬压着将屋子里的人全都赶跑了,还说什么现在的她在方立名眼里就是一块破布,要她不要嚣张。肖宝儿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当场就发了火,罚了香琳去跪祠堂。她本以为香琳不会去跪的,没想到香琳竟然真的乖乖的就去跪了。这会子又闹出流产的事儿来,肖宝儿心里突然就明白了过来。香琳这是还恨着自己呢,她第一天敬茶想必也是故意的。想到这里,肖宝儿突地抬头,迎上方立名怒气冲冲的眸子,“方立名,香琳她是故意的,她故意这样做,想要你……”“啪!”“你竟然打我!”方立名气极,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是那样,要把事情往别人身上推。亏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觉得她是个好的,巴巴的想尽了各种方法要娶她!一掌下去,他突然就想起来当年肖少夫人流产的事来。那时候还很年幼的她,害得肖少夫人流产之后不仅丝毫没有愧意,甚至还为此害了一个丫环的命。又想起来前一阵子自己决定要娶肖宝儿的时候,香琳总是喃喃的,“小姐她变了,公子要小心……”方立名恶狠狠的盯着肖宝儿,直将她瞪得毛骨悚然,“不!你就从来没有变过!是我自己瞎了眼,认错了人!”一听方立名这样说,肖宝儿连哭都忘了。他瞎了眼认错了人?自己才是瞎了眼,认错人了的那个好吧?他难道忘了他害死邹继的事情了么?!肖宝儿愤怒的瞪视着方立名,方立名却是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愤而转身摔门出去了。看着微微晃动的门页,肖宝儿有一点微微失神。老实说,初初同意嫁给方立名的时候,她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不知道为什么香琳一定要自己嫁给方立名,但是她的心底里却是安然淡定的。因为她印象中的方立名还是以往的那个唯她命是从的那个少年,那个可以为了她枉顾别人性命的人。是的,其实当年的她心底是明白方立名对自己的感情的,所以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挥霍他对她的感情。可是现在,她有些惨然的笑了起来。心里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香琳一定要自己嫁过来了。她不嫁,那自己在方立名的心里就永远还是那个年少时永远不可企及的梦;可是她嫁了,还嫁得匆忙无比,这样一来,方立名心中的那个梦就破灭了。又加上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她来不及应对,就导致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就这样枯坐了大半天,天渐渐的黑了下来。黑暗中,肖宝儿豁地起身——她不能让邹继就这样白白的死了!花宴那天她醒来之后曾经试图出去过一次,但那时候方立名把她看得很紧,她连房门都没能踏出去就被人拦了回来。这几天她一直呆坐在房里,不哭也不闹,只今天在香琳来的时候发了火。因此门前倒也清净,并没有几个人在看守。肖宝儿叫过她的贴身婢女装成她的样子躺在**,自己则吹灭了灯静静的坐在黑暗中等待着机会。天色微明的时候肖宝儿才终于找到机会跑了出来。她急切的在肖府后门外等待着,她不知道方立名的人有没有跟来。所以她没敢在在大门处等待,只偷偷跑来了后门。然而那婆子想来是个新来的,竟然不认识肖宝儿。不得已,她只好给了守门的婆子一锭银子,请她务必要给肖老夫人送到信。等了许久,久到肖宝儿都以为自己要被方立名抓起来了,那守门的婆子才满脸是笑的回来,请了肖宝儿进去。“娘!”待看清屋内坐着的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夫人的瞬间,肖宝儿只觉得恍如隔世。来不及等屋内的人散去,她悲呼一声,扑了上去。肖老夫人忙将屋内人全都遣了出去,这才捧住肖宝儿明显消瘦的脸,“我儿!这是怎么了?不过一个妾室而已,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样子?还要偷偷从后门溜回来!”肖宝儿摇着头,泪水飞溅,抽噎着,“不,不是的,是邹继!他,他竟然是被方立名派人杀死的!”“怎么会?!”肖老夫人一脸震惊,怎么会这样?今天刚刚有人过来跟自己送信说邹继是被肖宝儿伙同方立名杀死的,现在肖宝儿就跑来跟自己讲说邹继是方立名害死的。她现在是真的看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女儿了。*******视线转回月君的铺子。月君一如往常那般早早的就将铺子门打开,又将桌椅摆好,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身就要去厨房忙活。就在这时,一个身形肥胖的女人走了进来。一进来,她就四处打量着,脸上带了一丝隐秘的兴奋与不屑之意。“听说,你还是大楚的郡主娘娘?”那个女人抖着腿,一副我是来找茬的样子。月君有些奇怪,映象中,自己没有得罪这样的人啊?怎么她这样一副看自己不爽的样子,是个什么意思?只见那女人也不说话,径自撩了通向后院的帘子就进去了。月君没想到她会有这样一个动作,一时阻拦不及,竟就让她进去了。容华刚好起床出门,事情已定。今天他准备回家去了,因此脸上就没有涂抹月君给他准备的那些易容之物,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衫,当真显得人如冠玉。那个肥胖女人脸上露出一丝惊艳痴迷的神色,转眼就不屑的呸了一声,指着月君的鼻子,“切~还以为大楚的郡主娘娘会有多高贵呢!原来竟是一个未婚就会偷汉子的骚|货!”“真真是丢人!老娘可算是见识了!”那女人声音又快又利,一边骂着,一边就转身出了屋。往月君铺子前掐腰一站,开口就继续骂了起来。月君这才反应过来去拦那女人,这会儿又如何拦得住?听着那女人飞快的吐出一句又一句的脏话,月君的脸臊得通红,几次想要解释,却被她呸的一声给打断了。纠缠间,月君突然注意到对面铺子门前站着一个一脸焦急的瘦高的汉子。他扎着双手,不停的冲着正在发飙当中的女人挥舞着,“你个死婆娘!老子不过是骂了你两句,你干什么就去找郡主娘娘的麻烦?”“我呸!老娘才不希罕找她麻烦!要不是你总说老娘不如这个千金贵体的郡主娘娘!老娘才不会踏进来半步!还让我看到那样不堪的一幕……”容华也匆匆从后院走了出来,看到那个肥胖女人一口一个肮脏,一口一个不堪的骂着月君。还有街上越聚越多的人群,他的眼光沉了下来,“放肆!”RS